在日本国内政局动荡的这段时间里,渡过黄河东征的红军,接连打了几次胜仗,在山西境内,唤起了民众,筹备了财物,扩大了红军。
身处湖北反省院的冯晨,时刻关注着国内外的局势。
这上午,冯晨正在自己的住室里翻译着日本,反省院院长黄金宝,情绪低落,哭丧着脸进来了。
“冯老弟,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哦,黄大哥来了,快坐。”冯晨丢下手中的笔,起身给黄金宝倒着茶水。
“冯老弟,你不要倒水了,赶快收拾一下,我们动身到庐山去。”黄金宝摆了摆手,阻止了冯晨倒茶。
“到庐山去?”冯晨问。
“是的,我姐夫病重,正在庐山休养,刚刚我姐姐打来电话,告诉我,姐夫这两病情特别严重,她让你同我一道到庐山去。”黄金宝神情低落地回答。
“什么病?这么严重?”冯晨站起身问道。
“肝脏有问题,你快收拾下吧,我们马上出发!”黄金宝。
冯晨没再过多询问吴文雄的病情,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便随同黄金宝到了汉口火车站,乘上到江西九江的火车。
直到晚上将近般钟,冯晨和黄金宝才赶到庐山脚下的一处别墅。
两人放下行李,来不及休息,直接跑进卧室,去看望吴文雄。
卧室里,吴文雄脸色蜡黄,正在挂着吊瓶,一名护士在旁边伺候着,黄金宝的姐姐黄亚梅正眼泪婆裟地坐在床头。
见冯晨、黄金宝进来了,黄亚梅站起来,俯身告诉吴文雄:“文雄,冯先生和金宝来看你来了。”
“快,快把我扶起来。”吴文雄喘着气道。
护士忙把吴文雄轻轻扶起,在背后加了个枕头,让他靠在床头坐着。
昔日身材魁梧的吴文雄,现在瘦得整个人变了型,脸色蜡黄蜡黄的没有一点血色,让人看了感到一阵心酸。
冯晨上前,坐在吴文雄的身边,拉着吴文雄的手,不知道什么好。
“唉!冯老弟,我这病看来是治不好了啊。”吴文雄叹着气首先开口道。
“局座,人吃五谷杂粮,谁会不生病?你别想多了,好好休养,很快就会好起来。”冯晨劝慰着。
“冯老弟,你别劝我,我自己的病我很清楚,我让你来,是有心里话,想趁着我还清醒的时候,当面向你交待。”
吴文雄瞪着一双灰暗无神的眼睛,盯着冯晨慢慢道。
“我没关心好你,感觉很对不起你!前段时间,我已经分别给委员长和陈立夫部长写了信,恳求他们提前把你释放。”吴文雄喘着气。
“局座……”冯晨心里一阵感动,眼泪差一点掉了下来,吴文雄病成这个模样,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我自从追随中山先生革命,参加武昌起义,致力于国民革命二十余年,对党国忠心耿耿,无奈疾病缠身……,唉……”吴文雄额头冒着虚汗,起话来非常吃力。
“局座,你躺下先歇歇,你的心我明白……”冯晨扶着吴文雄慢慢躺下,不让他再继续下去。
吴文雄躺下后,拉着冯晨的手,继续道:“我最看好你,你有才华,有能力,可我没想到,你会卷入怪西人案子中,现在党国内忧外患,你一定要为党国多多出力,将来我要不在了,你行事一定不要太高调……”
“局座……”冯晨哽咽着。
“老弟,以后你嫂子和孩子们,还有金宝,要靠你多多关照了……,干社的杨寻真,这个女孩子相当有能力,我已经把她推荐到特工总部电讯科了……”
吴文雄这是在交代后事,旁边的吴亚梅低声抽泣起来。
“局座,你先别了,躺着休息一会,等你病好后,我们好好聊。”冯晨低声劝着。
“亚梅,你把我前几给陈立夫部长写的那封信,拿出来交给冯老弟,冯老弟被释放后可以带着我的信件,到南京去找陈部长……,他会给你安排个合适位置的……”
话没完,吴文雄已经昏睡过去了,护士连忙起身打电话联系医生去了。
“嫂子,局座病有多久了?”冯晨望了望正在低声哭泣的黄亚梅问道。
“从去年开始,他经常感觉肝脏位置疼痛,开始也没在意,春节后一检查,发现肝部长了个瘤子……”吴亚梅哽咽着道。
“唉……”冯晨不知道什么好。
不一会,一名医生过来了。
“你们要让吴局长安心休息,他这个病最重要的是要休息好。”医生吩咐。
“好的,我们到外边去,不打扰局座。”冯晨。
……
冯晨到达庐山的第三,吴文雄病情加重,最终不治身亡。
冯晨在民党中央调查科的后台轰然倒塌,虽然吴文雄也参与镇压革命,在上海大肆搜捕过共产党人,但就个人感情而言,冯晨内心深处也赶到非常伤心。
吴文雄的灵柩被运往上海,在上海万国公墓设立了灵堂。
蒋介石亲临上海,在吴文雄灵前祭奠;陈立夫为吴文雄致悼词……
在吴文雄的葬礼上,冯晨见到了前来吊唁的杨寻真,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两人来到灵堂外面一处没饶地方。
“冯晨同志,你还好吗?”杨寻真问。
“嗯,在反省院里可以看书、看报,还可以请假外出。”冯晨回答。
“我们的红军已经到达陕北了,你知道吗?”杨寻真问。
“知道,通过报纸上看到的,另外,我在武汉见到了方晓勇同志,从他那里我也了解了很多情况。”冯晨。
“你什么时间能出来?我一个人在这特务窝里,人都快要疯了。”杨寻真问。
“吴局长去世前给老蒋和陈立夫写过信,恳请提前释放我,估计很快我就会被释放出来的。”冯晨
“那出来后,还回社会局吗?”
“没考虑,吴文雄去世了,我没有靠山了,回社会局也没意义。”冯晨。
“唉,我真想跑到陕北,找我们的队伍去。”杨寻真叹了口气。
“寻真同志,你这个位置很重要,你要好好潜伏下去,组织上早晚会联系你的。我离开以后,组织上没人联络你?”冯晨开导着杨寻真。
“你到反省院不久,安志达同志绕道香港来上海了一趟,当知道组织被破坏殆尽,加上你也被捕了,志达同志没敢停留,第二便离开了。”杨寻真。
“你现在在特工总部主要做什么?”冯晨问。
“电讯科副科长,负责为军方编制密码和通讯代码。”杨寻真。
“好!这个岗位很重要,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两人正聊着,特工总部的顾建中身后跟着张亦农走了过来,同冯晨打着招呼:“噢!冯老弟和杨科长在这里呀!”
“呵呵,顾兄好啊!也来送吴长官一程?”冯晨转身同顾建中寒暄着。
“冯老弟,我听徐长官,最近你就会释放出来,总部把位置都给老弟准备好了。”顾建中上前握了握冯晨的手。
“多谢顾兄关心了。”冯晨客气着。
“冯老弟,今办完吴长官的后事,由我做东,我们兄弟在一起聚聚怎么样?”顾建中热情地提议。
“顾兄,好意我领了,我可是戴罪之身啊!改有机会我们再聚。”冯晨双手抱拳,向顾建中拱了拱。
几人站着不疼不痒地聊了一阵,吴文雄的追悼会马上要开始,这才一道回到了吴文雄的灵堂里,等候着追悼会的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