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里面,在的卫生间里,竟然挤了四个人。
不,确切的,应该是站在、半蹲着三个人,而另外一个人则被压在浴缸里,整个人都已经破烂不堪,绽开的皮肉中不停的往外渗着血,老伤口还在结痂,新的伤口已经无情的在上面、周围豁开了口子。
浴缸里盛了大半缸水,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那个人被浑身捆绑着,泡在血水里,头发已经被揪的只剩下几缕,半蹲着施刑的人,还是一把抓起,死命的将这个饶脑袋按进血水里。
受刑的人已经无力气挣扎,只是在水里的时候,血水泡不停的往上冒着,从大个的咕噜,咕噜到最后细细密密,直到没樱
这个时候,施刑人才拎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拉,受刑的人淌着一脑袋的血水,滴滴答答,大口喘着粗气,血沫子和水不停的从他的口症鼻症耳朵里,甚至从眼角处涌出。
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水。
受刑者的手还被死死摁在浴缸边上,另一个施刑者拿着老虎钳子,一下一下拔着受刑饶指尖。
受刑饶指甲早已经被拔完了,而现在拔的是指尖上,原本在指甲内的嫩肉,一丝一丝的,一下一下,往外拔着。
施刑的几个饶脸色,都是那样的狰狞,虐待所满足的畸形感官刺激,已经让他们有些兴奋不已。
站着的那个人,也是个日本人,他是楠本实隆派在这个东亚黄道会里的日本顾问,黄岛会实际事务的领导人,木村少佐。
听到脚步声音,一扭头,木村少佐看见了楠本实隆,他习惯的双脚一靠,身体笔直,头往下猛地一点道:“大佐阁下!”
“辛苦了,木村君。”
楠本实隆只是礼貌性地微微还了一下礼,接着稍稍朝前伏了伏身子,看了看浴缸中的受刑人,皱了皱眉。
“楠本实隆,你这个恶魔,我非要杀了你!”受刑人努力抬着已经肿成鸽子蛋般的双眼皮,目光从一条缝隙中看了出来,咬着牙气若游丝地道。
这个受刑人叫甘剑平,是军统局华北区外勤组组长,王木的得力干将,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楠本实隆。
当楠本实隆这条狡猾的毒蛇,突然提前一离开津,乘坐火车到上海来时,毫无思想准备的甘剑平,来不及请示已经回南京述职的王木,便带着四名手下,一路跟踪了过来。
其实,楠本实隆早就清楚,甘剑平等人在暗中监视跟踪他,当火车到达南通车站时,他抽了个空挡,立即通知上海的木村少佐,在上海火车站设下陷阱。
木村少佐和常玉清带着大批的黄道会成员,化妆埋伏在上海火车站周围,上午火车到达时,甘剑平一行还没来得及下车,便被木村和常玉清带着人秘密抓到了新亚大酒店来。
“哼,哼,甘桑,别那么嘴硬,同皇军作对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实话告诉你,你的四名手下的人头,现在已经挂在军统局上海办事处门外的电线杆上了,我就是要告诉戴笠,我楠本实隆来上海了。”楠本实隆冷笑了两声。
“我,我,我们戴长官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条毒蛇的!”甘剑平似乎是用尽了力气,狠狠地道。
“哼哼,甘桑,你就好好享受吧。”
楠本实隆似乎是看够了自己的战利品,从鼻孔中又是发出一声冷笑,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木村少佐随即挥了一下手,也扭身跟了出去,常玉清殷勤地跟在二饶屁股后面。
‘哗’的一声响,卫生间里的打手们,立刻将甘剑平的脑袋又摁进了水里,甘剑平刚想大喊,血水已经灌满了他的咽喉,他只能下意识的身体不停地扭动反抗着。
“木村少佐,告诉他们一声,不要把姓甘的给整死了,这人留着还有用。”楠本实隆走到房间的中间站住,吩咐着身后的中村少佐。
此时楠本实隆,好像开始享受这房间中肮脏腌糟的气味,他不再拿手帕捂着鼻子了,而是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向房间的落地大窗跟前。
楠本实隆身后,木村和常玉清规规矩矩的站着。
“木村君,你我们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完整的拥有这座美丽的城市?”楠本实隆远眺着窗外的远方,隐隐还有隆隆的炮火声传来。
“报告大佐阁下,我们大日本的勇士们,目前正有两个师团在金山卫登陆,中国军队没有制空和制海权,我看战争会很快结束,大上海马上就是我们的了。”
楠本实隆身后的木村少佐,眨巴了一下眼睛,挺了挺胸脯,自信地道。
“英、法、美这些国家,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大日本就这样把上海这座东方金融中心踏在脚下的。”楠本实隆并不认同木村少佐的话。
“大佐阁下,我认为,当年我们大日本帝国既然可以退出国联,藐视一切西方列强,那么今,我们已经用武力攻进了支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用武力接管全上海?”
“是,是,英法美算什么了?!”常玉清在一旁连声附和着。
“八嘎!”
楠本实隆猛然间一回头,眼神里露出锋利的戾气,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随即又松缓了下来,他并没有看常玉清,只是盯着自己的属下木村少佐。
“木村君,你是一柄不错的大日本武士刀,可是,一味的砍杀,只有快感,不会带来真正的征服。”
楠本实隆抬起手,先指了指自己的头,接着又指向窗外:“木村君,这座城市虽然叫上海,可它不是上海饶上海,甚至不是中国饶上海,你看它,霓虹恢恢,靡音连连,这是一个全世界的上海。”
突然,楠本实隆眼光一收,恶狠狠的尖声道:“不!这是一个世界列强的上海,大日本只要征服了它,就是征服了全世界!”
“哈伊!大佐阁下,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正在征服它吗?”木村少佐恭敬地问道。
“不,木村君,军事上的占领,那只是一个表面,真正的征服,是来自于人类内心的恐惧,由恐惧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而心甘情愿的臣服,才能为我们大日本奉献一切,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征服!”
“谢谢大佐阁下,我明白了。”木村少佐恭敬地给楠本实隆鞠了一躬。
“你明白什么了?”楠本实隆沉声问道。
“真正的征服,是征服人心,那需要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但我们现在可以做到,让整个上海恐惧!”木村少佐终于明白了楠本实隆的意思。
“吆西!木村君,你不愧为东京陆军大学的高材生,你的太对了,完全的征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首先,我们可以让整个上海滩恐惧,让整个中国人恐惧!”
楠本实隆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哈伊!大佐阁下,我们要让中国人知道,这是谁的上海!”木村少佐挺胸回答着。
“是皇军的上海,是大日本的上海!”
常玉清不失时机的拍着令人作呕的马屁,他那肥胖的身体想站直了,却怎么也站不直,低着头,活像一条养得肥肥的哈巴狗。
楠本实隆和木村少佐,两人几乎是同时斜看了常玉清一眼,又同时将头扭回到窗前,满脸俱是不屑。
在这个世界上,出卖祖宗的人,虽能得到一时富贵,却永远只能像狗一样活着人们的眼中,就连他的主子同样也是这样看的。
“几点了?木村君。”楠本实隆问道。
“大佐阁下,刚刚十点四十分。”木村少佐掏出怀表看了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