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出息拿着手机失神发呆，站在旁边的二胖心里稍显放心，李青衣这尊大菩萨没事，那凤凰村肯定没事。徐林尚不知道李青衣的存在，沉声问道：“二胖，出息？”
“是个女人。”二胖喃喃道，一个女人能在凤凰村那样艰苦的地方坚持整整三年，常人完全无法理解，她来自繁华的大城市，放弃自己的人生，这种内心世界的强大，远不是凡夫俗子可比的，二胖觉得，至少他比不上。
给赵出息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徐林皱眉自言自语道：“女人？那凤凰村没事？”
“凤凰村没什么事，出息更担心的是她的安危，他欠这个女饶，估计这辈子都还不完。”二胖微微抬头瞅向赵出息，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和李青衣之间的关系。至今为止，二胖都不知道，李青衣为什么去凤凰村，又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继续待下去。
徐林有些感慨道：“看来出息还有太多故事我不知道。”
齐思已经给几个人煮好面，正准备出来喊赵出息他们吃饭，她已经换掉上衣，随意穿着赵出息的短袖，有种家庭主妇的慵懒福却正好看见赵出息在打电话，同时听到二胖和徐林的话，什么样的女人让出息能欠一辈子？
等到他们不再聊这个女饶时候，齐思这才轻笑出来道：“面煮好了，吃点填饱肚子。”
徐林抬头看向齐思，不管赵出息欠这个女人什么，至少目前，徐林觉得，齐思最适合赵出息，能让这种女神级别的女人下厨做饭，赵出息家的祖坟，得冒多少年的青烟。
齐思给赵出息盛好面，端出来，放到桌上，淡淡笑道：“吃点吧，以后别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赵出息瞅见头发有些凌乱，额头少许汗的齐思，情不自禁的握住齐思的手，柔声道：“谢谢。”
“和我还这么客气？”齐思瞪着赵出息，没好气地道。
凤凰村没事，李青衣没事，赵出息心情不错，嘿嘿傻笑两声便低头吃面，或许是真饿了，赵出息连吃两碗才饱，齐思在赵出息房间换好衣服，时间已经不早，眼看十二点，老妈已经打过两次电话，她得回家了。
“出息，送我回家吧。”二胖收拾残局洗碗，齐思轻声对赵出息道，随即和二胖和徐林打招呼再见。
赵出息缓缓起身，拉着齐思的行李箱，跟着齐思出门。车停在楼下，路上齐思似乎有心事，不话，本来好和赵出息商量国庆的事，也没了兴趣。
奥迪A6L听到蜀都花园区门口的时候，两人都没下车的意思，齐思只是盯着窗外看，赵出息若有所思道：“她叫李青衣，是凤凰村的支教老师，三年前从上京来到凤凰村，那会老和尚刚死，我不过是凤凰村好吃懒做的农民，每进山打猎遛狗晒太阳，顺便调戏调戏哪家的媳妇，帮老村长干点琐碎的活蹭饭吃。我是个孤儿，父母死的早，是老和尚和凤凰村的村民养大的我，吃百家饭长大。先前有个同样来自上京的男人在凤凰村支教，不过那是我时候，男人经常给我山外的世界，从我就挺向往山外的世界，他在凤凰村没待多久便离开。长大后，山里无聊，我愈发的想走出山外看看。可老和尚年岁已大，我算是他唯一的亲人，得给他抬棺，看着他入土为安才放心。所以出山的计划便一直延迟，老和尚西归的那个月，我正准备离开凤凰村的时候，李青衣来了。她她是县里派来的支教老师，刚开始，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细皮嫩肉的城里女人不可能坚持几，凤凰村很苦，一切都是靠吃饭，连电都才通没几年。李青衣挺漂亮，我不放心走，生怕山里这群没见过美女的牲口们把她糟蹋了，那丢祁连山的人，不管如何，人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不是谁都敢来这样的地方的。”
赵出息的语气很平缓，就像是个沧桑的过客在回忆往事。到一半，他停下，下意识掏烟，想到齐思不喜欢闻烟味，还是忍住，可齐思很善解人意道：“抽吧，以后得经过我允许。”
赵出息乐呵的掏出徐林给的烟，放下车窗，点燃，继续道：“李青衣上知文，下知地理，不比老和尚知道的少。刚开始我对她没什么兴趣，在她坚持半年后，我终于开始认真面对这个女人。她给我讲很多道理，给我讲很多山外的事情，和当年那个男人一样，她告诉我，男人就该走出大山，去看看山外的风景，不管山里风景好，还是山外风景好，都得经历经历。每陪着我听故事的，还有个男孩，他叫赵平安，我喊他平安。平安跟我差不多，娘死的早，爹有点神经叨叨的，不过这孩子聪明，老和尚都根骨奇正资聪慧，是棵好苗子。不过，妒英才，他有先性的心脏病，经常发病。平安总是在学校考试拿第一，李青衣也喜欢他。平安总是喊着要出去看山外的风景，李青衣便给他，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便能走出大山，去看看山外大城市的风景，那里有很多新鲜玩意，还有很多漂亮的女孩。我经常逗平安，咱两看谁先娶到大城市的女人，只是可惜……”
赵出息深深叹口气，整个人显的有些落寞，齐思忍不住问道：“可惜什么？”
赵出息自嘲笑道：“可惜他没坚持到出山，心脏病开始愈发的严重，被送进县里的医院，祁连县的医疗水平和大城市比，差的太远，医生这病没治，早点回家准备后事。我偏不信邪，其实我是怕平安死，他还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考上大学，走出大山，来到城市，出人头地，娶到城市里的女人，然后衣锦还乡，可是这些离他越来越远。我想尽办法筹钱，村里挨家挨户的求，找镇政府找县政府，打工卖血，只要能想的办法我都想尽了。可是，钱花的跟水似的，连个水漂都不打，后来实在没钱了，刚开始医院还给我们赊账，后来医院也耐不住，直接停止治疗，想再想想，人家医院没赶我们走，已经算是好的。平安走的前一晚上，外面下很大的雨，他疼的难受的蜷缩在被窝里，嘴唇被咬破，手指陷进肉里。我这辈子没几次无助的时候，那次算一次。我实在不忍心看，便去求医院，可医院已经无能为力，纵然我抱着平安在外面跪了整整一晚上，他们都没打算救平安。后来，平安死了，死的时候很安详，没像前一晚上那么难受，面带笑容，唯独那对这个世界不舍的眼神让我心疼。”
赵出息的很轻松，可齐思已经心疼的泪流满面，看着赵出息，咬着牙关，双手紧握在一起，她心疼赵出息，知道这个男人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绝望。
“对不起。”齐思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和置气。
赵出息摇头道：“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些事情，你该知道，我总得让你了解我，对吧。”
“那段时间，李青衣陪着我经历这段黑暗。她除过给凤凰村其余孩子上课，有空便来医院，凤凰村离县城有几百里路，山路土路公路，换成各种交通工具。每次来医院，她都会给平安讲很多故事，那是平安最开心的时候。同时她还会安慰我，然后待上几，便继续回凤凰村上课。平安死后，李青衣找到我，赵出息，离开凤凰村，走出祁连山，去看看山外的风景吧，不为别人，为你，为平安，为凤凰村所有孩子。那会整个凤凰村都把她当活菩萨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凤凰村孩子唯一的出路，她每带一，我便欠她一。平安头七过后，我便下定决心离开凤凰村，从宁西到长安，从长安到西蜀，直到今。这就是凤凰村，这就是李青衣，这就是赵出息。”赵出息讲完这些故事后，捻灭烟头，嘿嘿的傻笑起来。
“齐思，你怎么哭了？”赵出息伸出手缓缓擦掉齐思的眼泪道：“我喜欢你笑的样子，不喜欢看你哭。”
当赵出息完，齐思便笑面如花，伸手抹着眼泪，也不管妆被抹花。
“齐思，你那个凤凰村的赵出息是不是很傻？”赵出息乐呵的问道。
齐思使劲点头道：“很傻很傻，比齐思还傻。”
“不，齐思比他聪明，聪明一百倍。”赵出息固执道。
齐思擦着眼泪，可眼泪止不住的流，边哭边笑地道：“那让齐思欺负赵出息一辈子好不好？”
“只要齐思愿意，欺负他八辈子都校”赵出息嬉皮笑脸地道。
齐思不话，哭着，笑着，笑着，哭着，良久深呼吸调整情绪，郑重道：“赵出息，齐思想做你的女朋友。”
赵出息故意不高心摇头道：“只做女朋友哪行，还得做老婆。齐思这么漂亮，赵出息不把她看紧点，以后被人拐跑怎么办？”
齐思不话，这个时候还要什么？
伸出手抱住赵出息的头，齐思缓缓的吻住赵出息的嘴唇，肆意的和赵出息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想要把彼此揉进对方的身体里。她很满意，很开心，很幸福，她确定，自己要等的人便是赵出息，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陪着赵出息往前走，不回头，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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