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莪把他们打来的米饭汇到一起，打了三颗鸡蛋，再切上点笋丁，放一起炒了炒，做成蛋炒饭。
秦妈妈又把竹虫混上辣椒碎和蒜末，用油炸了炸，淋到他们打来的菜里，给添零荤头。
再加上肉罐头、油焖笋、鱼炖豆腐、炒茄子、凉拌踩，也算是凑出了一桌席面。
太阳落到河面，晚饭摆开，就在院子里吃，这里宽敞凉快。
及至吃到半饱，菁莪才看出来几位老先生来茨真正目的—— 帮他们的虞组长相女婿！
且听，
邱老：“听成立孵化中心，最初是你的提议，怎么想的？”
韩蜀：“没怎么想，是你们的研究需要这样一个环境，适应形势才能产生价值。”
邱老唔了一声点头，他先前对韩蜀就有所了解，不再多。
柯教授接下话去：“你是学桥梁的？副博士？谭以盾是你老师，是他选的你，还是你选的他？”
韩蜀互选。
柯教授点头：“老谭有本事、人不错，能看重你，明你也不错。”
夏教授：“你父亲我们都知道，他想为你铺路很简单，你以后是不是有从政的打算？”
韩蜀：“我父亲会为科研创造条件，但不会专门为我铺路，我也没有从政的打算，志向是成为一名像谭教授一样的桥梁设计师。”
夏教授也点头：“认知清醒、目标明确，可以。”
朱教授：“你和虞组长是真心相爱？”
韩蜀当然是。
朱教授又：“虞组长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你是看上了她的才能，还是她的人品相貌？”
“鱼就是鱼，是一个整体，我喜欢的是她整个人，无论优点还是缺点。”
“哦，那她的缺点是什么？”
咣！人被带到沟里了。
在座的各位，除菁莪外，全把眼盯到了韩蜀身上，静息的静息，扶眼镜的扶眼镜，眼神一个比一个深邃。
菁莪看朱教授：您老真不愧是研究量子物理的，这是要把韩蜀切成微观粒子考察啊。
韩蜀看菁莪，菁莪抿嘴笑笑，“呀，我什么缺点。”
韩蜀又看颜仲舜，颜仲舜低头夹菜—— 别看我，你又不贿赂我，看我干什么？
韩蜀坐端正认真：“缺点是，她眼光不如我好，我看上了比我优秀的她，她却看上了没她优秀的我。以后我会努力进步成长，让她的眼光逐渐提高。”
菁莪：“……”苍，这偷换概念的神回答！
“哈哈……”秦妈妈头一个笑出声，“优秀，都优秀，我们家韩蜀和菁菁一样优秀！”
丈母娘心软，看女婿都是越看越欢喜。
颜仲舜差点被一条竹虫呛着，暗道：我给你当姐夫这么多年，到今才知道你还有这口才。
韩蜀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知道的话，一定会：我这叫口才吗？我这是迫于形势，急中生智，灵光乍现！
几位老先生的学问加起来能塞满十栋楼，年龄加起来是他的十几倍，却合起伙来收拾他这么一个青涩的年轻人，像话吗？
像话不像话的，老先生们悄悄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合格。
完了开始掏见面礼：
钢笔、图章、领带饥特供券，朱教授拿出的是一个精雕的象牙鼻烟壶。
他们来这里时带的行李有限，这都是他们的随身珍爱之物。
韩蜀推辞，他们这是长者赐。
韩蜀只好站起身郑重收下，心里萌生出一种被孵化中心选为了驸马的感觉，暗自提醒自己下次来时多带点礼物。
宾主尽欢。
一夜无话。
给养船在头一就已经装载好了，泊在码头，等到了市里把东西卸完后，还要装上要运回的东西当日返回。故而，出发很早。
菁莪几人在才蒙蒙亮时就起床。
秦妈妈给他们两个及冬子，各下了一碗面、荷包了一个鸡蛋。
待要出门时，又拿出一布袋风干的竹荪让他们带上。
她每次都这样，有时是几个鸡蛋，有时是两捧虾或者几条鱼，还有时甚至只是几个竹笋或者一兜子青菜。
鸡蛋是鸡场出的，鱼虾是她从岛上孩子手里换的，竹笋是她和秦爸爸亲自挖的，青菜是菜园队送过来的。
菁莪了很多次家里不缺吃的，但依然挡不住她疼孩子的脚步，誓要把之前没给到的都补回来似的。
竹荪不太好采，一般只有早晨才能采到，不知道她和秦爸爸费了多少功夫。
菁莪一看到就她：“妈，您和爸爸工作这么忙，还采这个干什么？采到了就自己吃，不用给我们留。”
“不是专门采的，早上去竹林里散步，看到了就随手采了，旁边这片竹林平时没有别人进去，这东西不少。
菁菁你不知道，采这个东西很有意思的。早上，阳光被竹林分割成一道道，像舞台上的探照灯。
竹荪在光线里长高变胖，一个个都像是穿芭蕾舞裙的姑娘。
你把她捧起来，拂掉她头上脚上的土，放进竹篮……啊，那个过程不是劳动，是享受。”秦妈妈得绘声绘色、一脸惬意。
菁莪不由得笑了，“妈，你真可爱，越来越年轻了。”
秦母大声笑，“那是，每周都能看到我闺女，我当然年轻！”
突然又：“去办结婚登记，记得多拍几张照片，给我们带回来两张。
到结婚那，嫁衣要穿娘家准备的，我不会做衣服，托朋友帮忙找到了几块布料，邱老的女儿在沪市，知道一家很有名的裁缝店，已经请她把布料送过去给你俩做衣服了。
旗袍、裙子、外套、衬衣、长裤，还有韩蜀的西装、衬衣、青年装，都做了。你们俩要再买，就买平常时候穿的。”
菁莪没想到秦妈妈突然这个，更没想到她会准备的这么齐全，神情一怔，眼眶一热，搂住她的胳膊，把头靠她肩上。
“怎么了？”秦妈妈摸她头。
“感动。”菁莪瓮声。
“这就感动了？真是个傻孩子！底下哪有妈不给闺女准备嫁衣的？”秦妈妈笑。
“谢谢妈。”
“母女之间不言谢。我和你韩家妈妈过，我们俩会替你母亲和你娘爱你，让她们在上放心。她们如果还在，肯定比我们做的更多更好。”
“嗯，还是要谢谢妈。”
韩蜀想起自己行李包里给菁莪买的几件衣服，猜着应该是昨从里面往外拿东西时被秦妈妈看到了，所以特意提醒的，也很感动，更感叹她的细心，忙：“谢谢干妈，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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