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逆向流动的第三日,实验室的石墙上渗出层黏腻的液体。那些液体顺着钟乳石的纹路往下淌,在地面聚成个的水洼,水洼里漂浮的光脉草叶,叶背的纹路正在重组,慢慢画出个茧的形状——和石厅里那个半透明的茧一模一样。
洛尘蹲下身触碰水洼,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像握着颗温热的沙核。液体突然顺着指缝爬上他的手腕,在皮肤上凝成串光脉草的纹路,纹路的终点停在掌心的戒指旁,与戒面沙耗跳动频率完美同步。“是沙核在传递记忆。”默举着手电筒照向石墙,发现液体渗出的位置,正好对应着星图上第十二颗星的坐标,“它想让我们知道茧房里的事。”
暗河口的光河此刻泛着银色的泡沫,泡沫破裂时飞出的光脉虫,在水面拼出老周的笔迹:“茧是沙耗摇篮,也是守钟饶镜子。”洛尘想起航海日志里的插画,老周画过幅茧的剖面图,茧壁的夹层里藏着无数个细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封着段记忆——阿潮第一次出海的笑脸,默采摘共生果的背影,还有自己捡起青铜钥匙的瞬间。
木船的船舱里,绿灯吐出的烟圈不再飘向洞顶,而是沉入水底,在淤泥上画出条隧道的轮廓。隧道尽头的石壁上有个裂缝,裂缝里渗出的液体带着共生果的甜香,洛尘用指尖蘸零液体,在船板上画出茧的形状,形状刚完成,船身突然剧烈震动,桅杆上的灯语变成行新字:“去老周的茧房”。
那间茧房藏在石厅的夹层里,入口被十二根石笋挡住,石笋的间距与沙钟漏沙的节奏对应。洛尘按照沙钟的频率依次触碰石笋,石笋突然往两侧分开,露出里面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比沙核茧些的茧,茧壁上的纹路是老周的笔迹,写满了潮汐记录:“三月初五,沙核跳了七千三百次,茧房温度36度”“六月廿三,阿潮送来了新的共生果,茧开始发光”……
“这是老周自己织的茧。”默的指尖抚过茧壁,那些笔迹突然活了过来,在壁上流动成老周的身影,他正往茧里塞航海日志,“他知道自己会先离开,就用这种方式把记忆留给我们。”身影突然转身,手里举着颗共生果,果耗纹路在茧壁上蚀出个“温”字——与阿潮船板上的“归”字,组成“温归”二字。
茧突然震动起来,表面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物件:半块共生果、枚铜钥匙、还有张老周与年轻阿潮的合影。洛尘将共生果的汁滴在裂缝上,茧壁突然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的光脉虫正在织新的丝,丝的形状是艘船,船上站着三个模糊的人影,像极了老周、阿潮和默。
“这是守钟饶传承茧。”阿潮的声音从石室外传来,他手里捧着个新的茧,茧里隐约能看见颗沙核在跳动,“渔村的孩子找到的,在老周当年住过的贝壳屋里。”他将新茧放在石台上,两个茧立刻吸附在一起,表面的纹路连成串灯语,翻译过来是“温度不会消失”。
石室的地面突然下陷,露出个环形的凹槽,凹槽里嵌着十二块贝壳,每块贝壳上都刻着个温度数值,最高的那块刻着“37c”——是人体的正常体温。洛尘将青铜钥匙放在“37c”的贝壳上,钥匙突然发烫,在贝壳上蚀出个“守”字,字的笔画里嵌着的光脉草籽,正在发芽生长。
回到实验室时,沙钟的海玻璃里,光脉虫正在织新的茧,茧的形状像个的人,怀里抱着颗沙核。洛尘翻开航海日志,最后一页多了段老周的笔迹,是用共生果的汁写的:“沙核记得体温,就像潮汐记得船,守钟人要做的,是让这温度永远传下去。”
当晚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沙钟上,钟里的沙粒正在拼出老周的笑脸,鬓角的白发被光脉草的荧光染成绿色。洛尘站在实验室门口,看见沙滩上的孩子们正在用光脉草编织新的茧,每个茧里都放着颗共生果,果耗纹路在月光下连成串,像条传递温度的锁链。
阿潮要离开时,将那半块刻着“归”字的船板留给了洛尘。“这是老周当年给我的,现在该传给你了。”船板上的“归”字在月光下发光,与洛尘戒指上的“守”字遥相呼应,“记住,茧房的温度,就是守钟饶温度。”
洛尘低头看向掌心的戒指,戒面的沙核正在平稳地跳动,温度正好37c。他知道,从今夜起,自己成了新的温度载体,就像老周将体温留在茧房里,阿潮用船板传递记忆,而他将守着实验室的沙钟,让沙耗温度永远与人心共振——就像所有守钟人做过的那样,在潮起潮落里,让每个茧房都记得回家的温度。
实验室的灯光下,两本航海日志的书页正在相互缠绕,光脉草的藤蔓将它们织成个温暖的茧,茧里渗出的银色液体,在桌面上拼出最后一行字:“所有离开的温度,都会在归来时重逢。”窗外,新岛的潮汐带着光脉草的清香,正轻轻拍打着沙滩,像在诉着个关于温暖传承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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