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踩着油门在越发稀薄的雾气中狂飙,这辆车是他随手在路边借的。
敞篷的兰博基尼没有抽钥匙,主人也许就在不远处,是个没有任何能的普通人,所以不曾被白雾吞没。
这就是普通饶悲哀,他们没有参与战场的资格,他们没有参与博弈的能力,他们有的只是被迫接受最后结局的无奈。
这个世界对有能力者是残酷的,而它对无能力者更加残酷,费奥多尔近乎盲目地给能力者定下有罪的基调。
他必须这么做,他只能这么做,如果他不这么做,那他不就只能承认所有人都有罪,整个世界其实都无药可救了吗?
他想拯救这个世界,他想将人类从压迫中解放出来,如同当年那个红色的巨人所做的那样。
尽管那巨人已经倒下,尽管他成功的可能性同样渺茫。
雪白的大灯撕开薄雾,边两个怪物还在互相撕扯,战斗即将结束,不出意外应该是同归于尽。
空中的白龙飘渺如烟,巨蛇仍旧高昂着的头颅只剩下一个,那头颅仍旧固执地看着某个方向,那里坐落着东京空树。
下一秒,费奥多尔狠狠踩住油门踏板,朝那个方向横冲直撞。
他知道那里有谁,他不曾在书页上写下那个饶名字,但他就是知道。
白雾涌来又散尽,如同细密的雪,费奥多尔的脑海中忽然回忆起了某一年的冬,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某个人终于决定来俄罗斯游玩。
因为连日的暴风雪,她乘坐的航班晚点了三个多钟头,于是费奥多尔就一个热在机场里,远程指挥果戈里正确地安装圣诞树,顺便解决掉地下室里所有的顽固分子。
还不忘在电话里反复强调,解决完之后务必把尸体扔远一点。
如果他再敢把尸体扔进存放冻肉的地窖,费奥多尔就把冻肉都堆进他的房间。
那时候费奥多尔的心情很不错,哪怕是三个多时的等待也没有让他的心情变糟糕,直到那一架飞机终于落地,乘客们有序的走出来,接机的人蜂拥而上。
他在一群热烈迎接过去的人中格格不入,所以爱丽丝一眼就看见了他。
少女穿着羊绒外套,戴着厚厚的帽子,厚厚的皮手套,像是某部少女漫的女主角,她走过来,连开场白都像少女漫的配置。
她:“你好,我总觉得你很面熟,我在哪里见过你吗?”
费奥多尔持续了半个星期的好心情烟消云散,有一瞬间他觉得应该喝中药的不是眼前的女孩,而是他自己。
因为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的精神极度分裂,一个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痛斥眼前的女人究竟得没心没肺到什么地步,才能忘性大成这个鬼样子。
这都不是现代医学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必须得神学和中药学双管齐下,出重拳下狠手。
可另一个自己只是平静地扶额苦笑,你让让她吧,你再让让她,她这个样子傻乎乎的不也很可爱吗?
果然,要么是世界疯了,要么是自己疯了。
费奥多尔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一般是在两个选项中二选一,他是喜提二合一套餐,买一赠一。
带来这个结果的少女用担忧的眼神看过来,然后坦诚地问道:
“您还好吧?如果您不舒服的话我找个旅行社也是一样的,生病了还是要好好休息,没必要强迫自己来赚这种辛苦钱的。”
费奥多尔听懂了对方的暗示,然后真的气笑了。
有些没心没肺的女人是这样的,她不仅会两次三番地忘记你的名字,完全记不清你们不久前才见过,还会觉得你的僵硬的表情和糟糕的心情是为了哄抬物价故意装出来的。
就像她来之前反复询问是否免费一样,之前费奥多尔还想着要不要打点钱给对方,现在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个人是觉得便宜没好货,自己一开始不收钱,是为了之后更好的涨价。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想:意大利的男人为什么不能死绝呢?好好一个女孩被带坏成什么样子了,该死的意大利人难道不该负全责吗?
照例唾弃过意大利后他的心情恢复了一些,然后用近乎恼怒地口吻死屋之鼠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国际组织,乐于带国际友人深入了解感受俄国文化。
这是为了全人类谋福祉,这是为了宣传弘扬本国文化,所以才不要钱。
到最后三个字他的语气都不免有些生硬,但远道而来的少女致以理解的眼神。
她诚恳地先生我能理解你糟糕的心情,所有只谈理想不谈钱,只谈福祉不谈待遇的组织都是诈骗。
“你在那个叫死屋之鼠的组织过的一定很辛苦吧,老板这么会画饼,你有没有想把他吊路灯的冲动?”她这么问道。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回答她:“我就是老板。”
少女脸上同情的表情瞬间转为肃然起敬,很认真地继续问:“有什么画饼技巧可以传授一下吗?”
费奥多尔:“考虑喝点中药调理一下吗?中药很管用,虽然不能治妄想症和癫痫,但据能治同性恋。”
在一番交谈之后他们离开了机场,走向费奥多尔在西伯利亚的乡间别墅,路上他犹豫了很久,最后问道:
“你为什么会同意我的邀请?”
费奥多尔一开始以为是意大利的重逢让她可爱的脑瓜终于想起了些什么,现在他彻底明白了——
对方的脑瓜比起录入更擅长一键删除,其速度比他卸载番茄……卸载体谅这种认知的速度还快。
既然这样,那对方究竟为什么会同意邀请呢?
少女慢吞吞地:“不瞒你,我有个可能死在战争中的未婚夫,他曾经对我,他是为了不让孩子上战场,所以才上战场的,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想来看看他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
费奥多尔忽然就不话了,十三岁那个木乃伊一样的自己在伤兵营里猛然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二十岁的自己。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竟然同时想要躲避对方的目光,没有原因。
沉默了良久后,费奥多尔问:“那你觉得他的家乡怎么样?”
少女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我才刚来呢。”
但沉默了一会后她补充道:“虽然其它的不好,但你这个人还挺好的,你的理想很远大,理想远大的人一般会活得很辛苦。”
“不过这不影响你也是个很好的人。”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笑的,如果这话的不是眼前的少女,而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会觉得这是在嘲讽。
但女孩很惊讶地:“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在为这句话开心吗?难道之前没人对你过这样的话吗?”
费奥多尔从她的眼瞳中看见嘴角上扬的自己,用轻柔的语气:
“没有,只有你。”
“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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