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环顾一圈，很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无邪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
他双手合十朝，着张优拜了拜。
“大王，求你啦！”
不得不，无邪的脸还是很有优势的，即使年龄已经大了十岁，相比于二十年前，容貌确实没逊色多少，反而因为岁月的增添，而多了股儒雅的韵味。
光是看着外表，根本想象不出来这人疯癫的样子。
张优有幸偷偷观察过，无邪发病时的模样，只能太过割裂了，让人根本联想不到，他们会是同一人。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大王了。走，带上你那没十块钱的行李，咱们出发吧。”
张优十分恶趣味地挑起无邪的下巴，像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勾了勾嘴角，一副玩味的模样。
他跷着二郎腿，身体微微前倾着两人挨得极近。
胖子越看气氛越有些不太对劲，他下意识地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张优在无邪的脸上轻轻拍了两拍，又捏了捏他的脸，直把无邪的一边脸，捏得发红才罢休。
无邪的眼尾，不知何时泛起了微红一副被人欺负了狠的模样，更是让张优心里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张优不带不知道，一带无邪吓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又气又恼。
他万万没有想到，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
还愣是让他一点踪迹都没有发现，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让他们找人，就是这么给他找的？！
无邪面上笑意盈盈，借着张优推开门的功夫，打量着他有些萧条的院，实际上长袖口下的手都攥紧了，指尖因用力而显得发白。
不算长的指甲，在手心微微留下了印子，无邪控制着情绪没有失态。
张优所谓的房子，一看就很久没人住过了，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距离他们无三居实在是太近，就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从这再走几步路，经过一个拐角，就到了另一条街，再往前一些，就是他的无三居！
无邪的想象力并不差，他都能想到，在那他不曾放弃，苦苦寻找的十年中，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逐渐绝望。
甚至已经认命地相信张优已经死了，可仍旧抱有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始终没有减少过寻找他的力度。
但他每年大把大把的金钱撒下去，也是毫不心疼。
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也许是为了寻求，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心安吧。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绝望地看见张优地倒在地上，毒气笼罩住他，七窍中流出鲜血。
双目睁大，死不瞑目。
他想要伸手去勾到人，可面前却始终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牢牢地阻隔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张优在他面前咽了气。
午夜惊醒，他惊惧那是一个噩梦，身后已然被冷汗浸湿。
再次闭上眼睛，入目一片血红。
无邪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紧咬住牙关，过往的种种浮现在眼前，情绪险些有些控制不住。
张优明明活在他眼皮子底下，还在暗中观察着他，却始终没有露过一次面。
甚至可能多次，在他都没有注意到的暗处，暗暗看着他如何苦苦寻找他的，他当真是好狠的心！
无邪从来没有这一刻，感觉如此无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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