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敏贞……”林琅嘶哑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伸出手,心翼翼地拂开她额前被露水打湿的碎发。冰冷的皮肤触感让他心头一紧。“我们出来了……你看,是森林……外面……”
没有回应。只有她自己微弱而规律的呼吸声,证明她还活着。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林琅。他失去了和她交流的能力,只能像一个沉默的守望者,看着她独自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
他必须行动。必须在她体温再次流失殆尽前找到更稳定的热源、干净的水,还迎…庇护所。
林琅咬着牙,忍着全身的剧痛,心翼翼地将朴敏贞安顿在树根凹陷处相对干燥的苔藓上,用那件破旧的外套尽可能裹紧她。坛口的光芒微弱地感应着周围的环境。
水源……附近一定有水源。空气很湿润,苔藓也很厚实。他侧耳倾听,除了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和远处地下河的闷响,似乎……在某个方向,有极其微弱的、连续不断的“滴答”声?
他循着感觉,踉跄地朝着森林更深处走了十几步。绕过几棵巨大的树根,眼前出现了一片被岩石环抱的空地。空地中央,一块巨大的、布满青苔的岩石上,一道细的水流正从岩缝中渗出,滴滴答答地落入下方一个浅浅的、清澈见底的石潭中!
水!干净的水!
林琅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几乎是平石潭边,双手捧起冰凉的泉水,贪婪地灌了几大口!冰冷甘甜的泉水滑过灼痛的喉咙,滋润着干涸的身体,带来一种近乎重生的感觉!
他立刻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还算完整的里衣(囚服外套给了朴敏贞),浸透冰冷的泉水,然后心地拧干,快步回到朴敏贞身边。
他用湿冷的布巾,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她苍白冰冷的脸颊、额头和脖颈。冰凉的触感似乎让她在昏迷中微微蹙了蹙眉。他又心翼翼地撬开她紧抿的、干裂的嘴唇,将湿润的布巾一角,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挤出水滴,滴入她的口郑
“喝水……”他低哑地重复着,动作笨拙却无比专注。朴敏贞的喉咙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下了那一点点珍贵的甘露。
做完这一切,林琅才再次捧起泉水,痛快地喝了个够。冰冷的泉水下肚,暂时驱散了干渴,但也带来了更刺骨的寒意。他身上的单衣早已湿透,在森林清晨的寒气中冻得他牙齿打颤。
太阳还没有升起,森林被深沉的墨蓝色笼罩,寒气越来越重。他必须生火!
坛口的光芒微弱地感应着四周。枯枝很多,但都湿漉漉的。干燥的引火物……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巨大冷杉树下堆积的、厚厚的、如同金棕色毛毯般的松针层上。表层是湿的,但深处……或许有干燥的?
他扑过去,用手疯狂地扒开表层湿冷的松针和苔藓。手指被冰冷的露水和粗糙的松针划破,但他毫不在意。向下,再向下……
终于!在厚厚的堆积层深处,他抓到了一把干燥、蓬松、带着浓郁松脂香气的陈年松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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