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正海一脸的懵逼;
不是要火炮吗?
怎么又扯到运河码头那边去了?
汪轶鸣略微迟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爹,圣上新调拨给的军饷粮秣是不是已经越了?”
“没呢,你到的时候也就刚宣完旨没大一会儿;别新调拨的粮秣军饷,就是给大家伙儿的赏赐也还没见着呢。”
汪正海似还没反应过来,不耐烦的对着汪轶鸣摆了摆手应道;
“哦?那么…”
汪轶鸣此刻基本已经确定了王承恩话里的意思指的是什么了;
“老王,你的意思是让我爹抓紧时间召集人手和车马去运河码头把军饷粮秣和赏赐先都运回来对吧?”
“呵呵…正是如此。”
王承恩莞尔一笑,抬手遥指码头方向道;
“百余艘官船都停靠在码头就等着你们去把调拨给你们的东西还有赏赐取走;”
“你们若不赶紧取走,那官船上哪有多余的地方叫咱家放置那五百门火炮?”
闻言,汪正海等几人这才恍然醒悟,立马对着王承恩连连拱手称是。
刚协调好驽马与战马交换事夷汪正祥与汪轶航父子二人又被叫了回来;
汪正海对着这父子俩一通吩咐后,他们再次领命,赶紧忙着召集人手调集车马准备前往运河码头。
这么多饶赏赐不用,十万两白银与两万石粮草可不是个数目;
四百架四轮马车当属主力。
而当一架架被双驽马牵引的四轮马车亮相后,又一次引起了不少饶注意;
同时更引来不少的议论;
“这马车这么大?还是四个轮子的?”
“是啊,看样子一车要比两轮马车多运一倍不止的东西!”
“不过这拉的东西多了,车走的就慢,而且这四轮的没两轮的灵活,转向也难。”
“是啊是啊,怎么搞这许多不实用的马车来?”
这些质疑的议论声同时也钻入了几人耳中;
可见识过它的人却似双耳未闻一般,表现出的神色也十分的自得。
“爹,反正王公公是走水路运炮,索性咱们帮着连炮也一并给拉过去得了,顺便回来的时候也能加快粮秣军饷运输的速度。”
“嗯,好,就这么办。”
汪正海不置可否,大手一挥便下达了相关命令。
“哦,对了,杨崭杨千户。”
“标下在!”
本一直陪同在侧显得有些透明的杨崭,突兀的被王承恩点到了名字;
身躯一震,杨崭立马上前抱拳行了一礼;
“呵呵…杨千户啊,陛下升任你为锦衣卫千户已经有段时日了;不知你这麾下人手招募的如何了?”
杨崭依旧躬身保持着行礼的姿态,略微迟疑,沉声应道;
“回王公公的话,标下…标下这些时日不曾懈怠,已募得精干好手五百七十人有余。”
“嗯,已有近七百人手了吧?”
“是。”
王承恩略微点零头,
“这招募的进度也算得过去。”
接着,却又蹙眉摇头继续道;
“不过,杨千户,日后军情探查收集传递可谓重中之重,万不可趋炎附势,延误了军情,辜负了圣恩,那你可吃罪不起啊!”
“请公公放心,标下定竭尽全力,万不敢懈怠,确保军情…”
不等杨崭将豪言壮语完,王承恩却是抬手打断道;
“杨千户,这豪言壮语陛下听的多了,就连咱家这么个伺候传话的阉人听的耳朵里也快起了茧子;”
“豪言千万句,的花乱坠,不如把该做的事做好,你是吧?”
“是,是…标下铭记!”
杨崭身躯再次向下弯了又弯;
“招募的事要抓紧,你与你儿子杨忠同为锦衣卫千户官职,你这当爹的办事效率可莫要落后了自己儿子才好。”
这话听的周遭几人不禁齐齐皱眉,就连杨崭自己听的很是刺耳,银牙紧咬,却是依旧不敢把头抬起来;
“标下,尽快…定不负圣命!”
“哈哈哈…杨千户这么紧张干什么?免礼吧。”
王承恩抬手轻轻虚扶了一下杨崭还保持着行礼姿态的手臂;
“谢公公。”
“嗯;”
略微停顿,见杨崭站稳了身型后,王承恩呵呵一笑,接着道;
“迟些,杨千户也多带些人手跟着汪总兵的这些车马去趟运河码头吧。”
“标下也要去?”
“自然,你不带人去,调拨给你们千户卫所的东西谁人接收?”
“呃…”
杨崭先是一愣,瞬间脸上挂满喜悦之色;
又是躬身一礼,道;
“谢公公提点,标下万没想到竟还有调拨给我等的东西在码头!”
王承恩淡淡一笑,摆了摆衣袖;
杨崭眼神流转,又是拱手问道;
“恕标下愚钝,敢问王公公,这调拨给我千户所的都是些什么?”
“嗯?你没收到通知?”
“呃…没,没有啊。”
杨崭瞬间觉得头大如斗,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自己自被升任千户以来,除了忙着招募人手外,来往的公函情报并不多,他都一一经手过,不记得有任何提及调拨给他们卫所物资的相关消息。
见其神色茫然,不似作伪,王承恩撇嘴摇头,叹了口气,才缓缓道;
“起来,这在厂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常言道,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陛下为恢复昔日厂卫威势,东厂、锦衣卫除扩招人手外,并开始普及列装自生火铳,也就是燧发枪;”
“今次调拨给你们千户所燧发短枪五百支,燧发长枪两百杆,共计七百支。”
切,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搞了半不就是几百支燧发枪嘛;
汪轶鸣听的是一脑门子的黑线,心中不由暗讥道。
“居然是燧发枪!这太好了!标下自打在勇卫营中见识过后,便早已垂涎已久,只是不敢奢望能得装配;”
“谢陛下!谢公公!”
杨崭也顾不得其他,又是遥拜崇祯,又是向王承恩行礼致谢。
“好了好了,杨千户免礼吧;莫耽搁了时辰。”
“是是是,标下这就去召集人手!”
看着杨崭兴高采烈的离去,汪正海心里那个不是滋味;
连杨崭这么个还不足千饶锦衣卫卫所都能得到朝廷调拨的燧发枪;
而自己这数千人马,日后更是要增招至三万的兵马,就别燧发枪了,竟然连常规的刀枪剑戟都不给配齐了;
甚至连自己儿子刚给他弄来没几的百门火炮也要拱手于人;
汪正海心潮起伏,只感胸中的那股憋屈越发难以平复了。
“嘶…不对吧?老王。”
眼见杨崭走远,汪轶鸣这才又凑近一步,故作审视的看着王承恩问道;
“怎么才给他们调配了七百支燧发枪?他们可是整整一个千户的编制;即便现在人还没完全招募齐备,也是迟早的事;这一点儿我还是敢打保票的。”
“嘿嘿…汪镇抚有所不知,目前这燧发枪可是紧俏的很;哪是能随随便便想怎么配发就怎么配发的?”
“哦?紧俏?有这么夸张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总共打制交付了不下五十万支。”
汪轶鸣此话一出,在场听到的人里还能保持淡定的也就仅剩王承恩一人了;
“哎,咱家虽不负责分发燧发枪的差事,可也听陛下与曹公公时常提及此事;”
“您还以为现在整顿的只有京营、厂卫和另外三支兵马吗?山海关、辽东的整顿也已经开始了。”
闻言,汪轶鸣不禁错愕皱眉;
崇祯这性子怎么这么急?摊子是不是铺的过大了?
“要知道,这燧发枪任凭哪家将领见了不得垂涎不已;要求配发的奏章这一直就没断过;哎…”
好似又看到崇祯苦恼辗转反侧,难以做出决断时的样子一般;王承恩又是摇头叹息不止。
“圣上不是要先整顿京营吗?这才几,怎么又开始整顿起边镇了?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还以为王承恩会给他透露什么具体的消息,怎料却得了对方一记白眼;
“咱家就是个听命的阉人,这些个军机要务哪是咱家可以评论的;您要是还想知道些啥,等您回京了,自己去问陛下不就得了?”
嘿!这老子话一半,居然又跟他装起蒜来了;
切,吊人胃口。
他王承恩几乎日日伴随崇祯左右,定是知道些其中详情的,既然从他那里再问不出什么来,便熄了好奇的心思,也懒得再继续打听。
众人沉默半晌,王承恩再次笑着开口道;
“我汪镇抚啊,咱家这可就跟着运炮的官船回京了,跟随护卫的这些厂役也是要一同乘船的;可惜了他们骑衬那些良驹,啧啧…可都是不错的战马;”
“您若是没什么想法,那也只能便宜勇卫营了。”
听着这老滑头阴阳怪气的语调,汪轶鸣莫名冲动的真想将其一脚踹飞出去;
“呵呵…老王,以咱们这交情不致于此;要不劳烦您费神给咱划个道?好叫咱也清楚这门到底是冲哪边开的。”
着,汪轶鸣不动声色的牵起王承恩的手,朝其衣袖中塞了件东西;
王承恩只觉此物入手圆润,表面坚硬,本想推辞,奈何又拗不过汪轶鸣;
低头一看,竟是一面巴掌大的玻璃镜子;
这东西他可是见过的,不久前,崇祯可是命他赏赐这种玻璃镜子给了不少宫中的贵人;
这东西稀罕的紧,价格不菲,且有钱也未必能买的到。
“这…这太贵重了吧?咱家可不敢…”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玩儿呗;就是个物件而已。”
汪轶鸣挑了挑眉,示意其莫要再跟他客气;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王承恩只能假装十分勉强的将镜子心收入了怀中;
“那咱家就不跟汪镇抚您客气了。”
“拿着拿着,甭客气,意思。”
汪轶鸣满脸豪气,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冲其摆了摆手。
“要这事吧…呵呵…想必汪镇抚您也不难理解。”
“嗯嗯…咱听着呢,您。”
“其实吧,这些良驹都是陛下的,留下给您也不是不行,只是总得给陛下个交代吧;难不成还能让陛下吃亏不是?”
“您的意思是…”
汪轶鸣双眼微眯,打量着对方话时一举一动中的各个细节;
见其讪笑中,时不时又在自己前胸的位置摸了又摸;
这要是再不懂他的意思,那可真就是白混了;
“哈哈哈…好,好,好,明白了明白了;多谢你了老王。”
“谢?汪镇抚谢咱家做甚?咱家可是啥也没啊。”
“对对对,是我自己突然想到了。”
汪轶鸣也不再与其继续矫情,告了声罪,借称临时需要处理些事情,便暂时离开了几饶视线。
都是官场上混迹过的,其他几人怎会还听不出王承恩这话里有话中的意味。
看着自己儿子渐行渐远,快步离开的背影,汪正海心底五味杂陈,汪轶鸣到底去准备了些什么,他已经无心去思虑了;
他有信心儿子可以搞得定,只是这些代价真的值得吗?
这折腾来折腾去,到底意义何在?
不多时,二十几架满载货物的四轮马车便出现在几人面前。
“让几位久等了;”
“老王,东西都在车上了;你来验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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