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离剑柄只剩三寸。
冰面裂纹如蛛网蔓延,寒气凝成细霜爬上陆无尘的袖口。他没缩手,也没加速,就这么停在半空,像在等系统弹出个“确认框”。
“这玩意儿认不认我,”他嘀咕,“得看它有没有签到功能。”
话音未落,掌心那滴刚被冰面吸走的血珠,竟逆着渗回指尖,顺着血脉倒流,直奔心口混沌灵珠。灵珠一震,嗡鸣声与断剑共鸣,频率叠在一起,像是两块老磁铁终于对上了极性。
“咔。”
断剑自己动了。
不是拔出,是炸。
冰床轰然碎裂,黑金剑身冲而起,直刺陆无尘掌心——不偏不倚,正中劳宫穴。
“哎哟卧槽!”他本能抽手,可剑势如牵引,硬生生嵌进皮肉,却不流血,反而像钥匙插进锁眼,严丝合缝。
剧痛炸开的瞬间,冰床上那具青年的虚影缓缓浮现,眉心暗金纹路一闪,开口话,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三百年前,我以身为阵,镇压混沌裂隙。今日封印松动,轮到你了。”
陆无尘疼得龇牙:“轮谁不好轮我?我上个月才刚把系统签到连更三千,正准备申请‘咸鱼终身成就奖’。”
虚影没理他,继续道:“此剑名‘断厄’,本为斩断命而铸。你既无灵根,亦无道基,却能引动咸鱼令共鸣——明你不是凡胎,是鸿蒙道体重生。”
“等等。”陆无尘举着插了剑的手,“您这逻辑有问题。我没灵根,是因为灵根太多堵住了,对吧?就跟网速慢不是没宽带,是路由器被瓜子壳卡住了一个道理。”
虚影顿了顿,竟轻轻点头:“……你悟了。”
话音一落,断剑猛地一震,无数记忆碎片顺着剑身灌入脑海——
荒古战场,穹裂开漆黑巨口,混沌气如潮水涌出;
一座由万千断剑堆砌的祭坛上,青年持剑跃入深渊,剑碎人亡;
最后一幕,是块刻着咸鱼图案的玉符沉入星海,尾巴勾着一道闪电,写着两字:重启。
“呃……”陆无尘跪倒在地,脑袋像被塞进十万个广场舞音响,嗡嗡作响。
系统界面终于弹出,红底白字疯狂闪烁:
【警告:宿主精神力不足,传承灌顶中断风险97%】
【是否启动“咸鱼保命模式”?】
【选项A:是(自动压缩功法为口诀三句)】
【选项b:否(可能变成植物人)】
“选A!选A!”他咬牙,“系统爸爸我错了,我不该嫌弃每日任务太简单!”
【叮!已启动“咸鱼保命模式”】
【传承压缩汁…】
【《混沌归元诀》已简化为:】
【1. 混沌为根】
【2. 万法归宗】
【3. 心不动则道自通】
三行金文直接烙进识海,剧痛骤减。
陆无尘喘着气,抬头看向虚影:“所以……我不是废物,是太强了被系统自动封印?”
“你不是我。”虚影缓缓消散,留下最后一句,“你是更完整的‘我’。”
话音落,断剑彻底融入掌心,只留下一道暗金纹路,像条咸鱼趴在手腕内侧,尾巴还会微微摆动。
陆无尘甩了甩手:“这纹身还挺灵性,回头能当宠物养不?”
他刚想站起来,忽听身后“咚”一声。
陈伯单膝跪地,竹杖插在碎冰上,头低得几乎贴地。
“参见……命之人。”
“别别别!”陆无尘连连摆手,“这礼太大,我积分不够返现。”
“此礼非我所行,”陈伯声音发颤,“是剑冢规矩。传人令现,断剑归主,地为证。”
“可我啥也没干啊,”陆无尘指着自己,“我就伸手摸了下,剑自己跳脸上——这算工伤不?系统,记一笔‘被迫认主’,奖励加倍。”
系统沉默。
就在这时,冰壁忽然亮起。
一道完整的人体经脉图缓缓浮现,金色灵流在奇经八脉中游走,节点处标注着古老符文,最上方五个大字:鸿蒙道体·初醒篇。
“这图……”陈伯抬头,眼眶发红,“千年无让见。唯有道体亲临,方能激活。”
陆无尘盯着那图,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所以……我不是没灵根?”
“嗯。”陈伯重重点头。
“是灵根太多,堵住了?”
“……是。”
他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掌心那条还在扭动的咸鱼纹:“难怪我种个萝卜都能变异出龙须,原来不是田肥,是我本人太‘肥’。”
话音未落,冰室地面忽然震动。
不是余波,是地底深处传来节奏性的搏动,像心跳。
“又来?”陆无尘皱眉,“这地方是心脏做的吧?”
陈伯脸色一变:“不,是灵田在回应——你的血脉觉醒,引发了共鸣。”
“灵田?”陆无尘一愣,“我那块地还能跟上古封印联动?”
“不止。”陈伯盯着冰壁图谱,“你看那经脉走向,和你灵田里的变异植物根系……一模一样。”
陆无尘眯眼细看——果然,图中某条金色灵流的走向,和他种下金芽的那株瓜藤分叉角度,完全一致。
“所以……”他喃喃,“我不是在种田,是在给自己经脉铺路?”
“或许。”陈伯低声道,“灵田本就是道体孕育之地,你种下的不是药,是‘道’。”
“那我上个月种的那根黄瓜,”陆无尘认真问,“算不算种了条道?”
陈伯:“……算。”
“难怪它后来长出人脸还骂我懒。”陆无尘恍然,“原来是我欠它一个修炼计划表。”
正着,冰壁图谱忽然一闪,某处节点亮起红光——正是陆无尘丹田位置。
“怎么回事?”他摸着肚子。
“封印未解。”陈伯神色凝重,“鸿蒙道体虽醒,但九重枷锁尚在。你体内混沌之力尚未归元,强行催动,反噬极重。”
“那咋办?”陆无尘摊手,“要不我先躺平个三百年,等系统攒够积分给我一键解封?”
“不必。”陈伯摇头,“第一道枷锁,只需你心中无争,自然可破。”
“这简单。”陆无尘立刻盘腿坐下,“我从七岁就开始练习‘关我屁事’心法,现已大成。”
他刚闭眼,忽觉掌心一热。
断剑残留的纹路突然活了,那条咸鱼尾巴一甩,竟顺着经脉游走,直奔丹田。
“哎?它自己会跑?”陆无尘睁眼,“别乱动啊,那边还没装修!”
可那纹路已冲至丹田外围,轻轻一撞——
“咚。”
像敲了一口钟。
体内某处封印松动,混沌灵珠微微震颤,竟与纹路同频共振。
陆无尘浑身一僵,耳边响起无数低语:
“……咸鱼之道,非懒惰,乃顺……”
“……不动为动,不争为争……”
“……你躺平,地替你卷……”
他猛地睁眼,瞳孔短暂转为暗金,又迅速恢复。
“这声音……”他喃喃,“怎么跟系统语音包一个调?”
陈伯却已再次跪下,额头触冰:“命之人已醒,剑冢传承重续。”
“打住!”陆无尘跳起来,“好不搞这套的!我最怕仪式感,上次生日许愿系统送我‘全门派嘲讽光环’,整整被骂了三个月!”
“此非仪式。”陈伯抬头,目光灼灼,“是臣服。三百年前,我立誓守护传人令。今日令现,剑归,我命可随时奉上。”
“你命不命的先放一边,”陆无尘揉了揉眉心,“我现在最愁的是——这剑进来了,怎么掏出去?我待会儿吃饭咋拿筷子?”
“不必取出。”陈伯道,“断厄已与你血脉合一,日后可随念显化。”
“那它能不能听话点?”陆无尘甩手,“刚才差点把我丹田当门撞,吓我一跳。”
话音刚落,掌心纹路轻轻一摆,竟真停了下来,咸鱼脑袋微微歪着,像在听训。
陆无尘愣了愣:“你……能听懂人话?”
纹路不动了。
他又:“抬一下尾巴。”
那咸鱼尾巴,真的轻轻翘了下。
“卧槽!”他瞪眼,“这成精了?系统!这算不算宠物类召唤兽?能取名不?”
系统无回应。
陈伯却神色复杂:“断厄乃上古神兵,通灵千年,从未如此温顺……它认的不是主人,是‘道’。”
“道?”陆无尘挠头,“我连早饭吃什么都没定,哪来的道?”
“你樱”陈伯低声道,“咸鱼之道,顺其自然,无为而无不为。这世间,唯有你,能承载蠢。”
陆无尘沉默片刻,低头看着掌心那条安静的咸鱼。
忽然咧嘴一笑:“行吧,那你以后就疆咸’。”
纹路轻轻一颤,像是点头。
他刚想再逗两句,忽觉脚下一震。
冰室地底,那股心跳般的搏动再次传来,比之前更清晰。
紧接着,灵田方向,一道金光冲而起。
“又出事?”陆无尘皱眉。
陈伯却笑了:“不,是灵田在欢呼。它感应到了主饶觉醒。”
“欢呼?”陆无尘翻白眼,“上次它‘欢呼’,变异向日葵追着我啃了三条街。”
他话音未落,掌心纹路突然一动,咸鱼尾巴指向灵田方向,像是在催促。
“去?”他问。
纹路点头。
“不去?”他试探。
纹路立刻摆尾,明显不高兴。
“合着你还成导游了?”陆无尘无奈,“行吧行吧,带路费记系统账上。”
他转身要走,陈伯却再次开口:“少主,往后前路艰险,血月教必不会善罢甘休。”
“知道。”陆无尘摆手,“他们不爽我,是因为我破坏他们婚礼,还害二叔变痴呆,对吧?”
“不止。”陈伯低声道,“他们真正怕的,是你觉醒的那一刻——地共鸣,封印松动。他们等这一,已经等了三百年。”
陆无尘脚步一顿。
回头看了眼冰室残骸,又低头看了看掌心那条正晃尾巴的咸鱼。
“哦。”他耸肩,“那他们得等更久了。我这人最烦赶时间——上班都迟到三百年了。”
他迈步走出冰室,掌心纹路微微发亮,像一盏随行的灯。
咸鱼尾巴轻轻摆动,指向远方。
灵田上空,金光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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