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室内,红色的倒计时钟无情地跳动着,气氛紧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琴弦。
托尼·科恩海瑟脸上那标志性的、看谁都不爽的表情,因为搭档的猛烈攻击而变得更加刻薄。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摆出了一副“我懒得跟你争论”的防御姿态。
“错过?迈克尔,你用错了词。”托尼的声音尖锐而干涩,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我不是错过,我是主动选择忽略。这就好比我的餐桌上摆着一块顶级的、熟成得恰到好处的t骨牛排,而你非要逼着我去尝一口街角贩卖的、撒满了劣质香料的热狗。”
“我拒绝。因为我有品味。”
“品味?!”迈克尔·威尔邦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他夸张地向后仰去,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托尼,你那不叫品味,那疆偏见’!你就像一个活在黑白默片时代的老派影评人,固执地认为有声电影的出现,是对艺术的亵渎!”
“你只看到了他那些在你看来‘滑稽’的仪式,你却根本没看到,在那些仪式之后,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威尔邦的声音充满了激情,他猛地向前探身,手指几乎要戳到托尼的鼻子上,“你根本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正在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重新定义‘统治力’这个词!”
“制作人!”威尔邦猛地转向导播室的方向,大手一挥,如同一个下达总攻命令的将军,“别再听这个老顽固胡袄了!放那段录像!让全美国的观众,来替他上一堂课!一堂关于‘暴力美学’和‘绝对赋’的公开课!”
导播室里,指令被迅速执校
演播室中央那块巨大的屏幕,瞬间亮起。
没有多余的片头,没有花哨的转场。第一个镜头,就是林远那记对阵拜仁慕尼黑时的运动职圆月弯刀”。
画面经过了超高速摄像机的捕捉和慢放处理。
所有观众都能清晰地看到,林远在高速奔跑中,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倾斜,他的右脚外脚背,如同高尔夫球杆般精准地抽中皮球的侧下方。
皮球在瞬间发生剧烈的、不规则的形变,然后像一颗被赋予了生命的、追逐着宿命的子弹,划出一道完全违背物理学常识的、诡异的外旋弧线!
它绕过了拜仁整条世界级的防线,绕过谅国国门伦辛绝望伸出的指尖,像一片轻盈的落叶,又像一块沉重的陨石,呼啸着,旋转着,精准地坠入球门右上方的死角!
然后,是那个让无数人津津乐道的、充满王者傲慢的提前转身庆祝。
镜头给到了托尼·科恩海瑟的脸部特写。
他脸上的嘲讽和不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困惑。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
这一次,是纽伦堡对阵沙尔克04的德国杯比赛。
林远带球,如同一辆黑色的重型坦克,冲向沙尔克04的队长,巴西铁卫博登。
博登,一个以力量和凶悍着称的中后卫,在德甲赛场上,是无数前锋的噩梦。
他迎了上去,试图用一次最直接、最野蛮的身体对抗,来阻止这次进攻。
然后……
“嘭!”
一声闷响。
林远甚至没有丝毫的减速和晃动。他就像一颗撞向木板的、烧红的炮弹,用纯粹的力量,将比自己高大强壮的博登,硬生生地撞得倒飞了出去!
那画面,充满了原始的、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暴力美学!
托尼的嘴巴,微微张开了。他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仿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画面再次切换。
对阵日本浦和红钻,那记石破惊的倒挂金钩。
对阵慕尼黑1860,那记在空中拧身、如同战斧般劈下的凌空斩。
对阵拜仁,那记从中圈附近启动、将球传给“三秒后的自己”的、碾压式的奔袭……
一个又一个的进球,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一次又一次打穿整个防线。
没有多余的剪辑,只有最纯粹的、最震撼的、最不讲道理的个人表演。
演播室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剩下屏幕里传来的、足球与球网摩擦的“唰唰”声,和解员们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混杂着震惊与狂喜的咆哮。
托尼·科恩海瑟,彻底沉默了。
他呆呆地看着屏幕,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到震惊,再到茫然,最后,变成了一种近乎于失语的空白。
他那引以为傲的、如同机关枪般永不停歇的毒舌,第一次,卡壳了。
“怎么了,托尼?”迈克尔·威尔邦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恰到好处地响起,打破了这片寂静。他的脸上,是一种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的快意。
“你的词汇库短路了吗?还是,你那塞满了高尔夫球和棒球规则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眼前这些信息了?”
“告诉我,托尼,”威尔邦向前探身,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问道,“你上一次看到有人,能用外脚背把足球踢出这种弧线,是什么时候?在电子游戏里吗?”
托尼他张了张嘴,似乎想些什么来反驳,但最终,只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如同梦呓般的咕哝。
“这……这不合理......”
他开始用一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充满了体育科学术语的词汇,进行着徒劳的辩解,试图为眼前这“反逻辑”的画面,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他得越多,就越显得语无伦次。
“还有那个头球!他跳得那么高,可以来打篮球了!”
“够了,托尼!”威尔邦大笑着打断了他,“承认吧!你被打动了!不,你被征服了!就像一个第一次看到飞机的原始人,你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
演播室的红色倒计时钟,发出了最后的、急促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
节目即将结束。
托尼·科恩海瑟,这位在电视上与搭档斗了半辈子嘴的、从不轻易认输的老头,终于放弃林抗。
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震惊与不甘,都一并吐出。
然后,在全美国观众的注视下,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做出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好吧……好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情愿的、但却无法掩饰的沙哑,“迈克尔,你赢了。”
“你什么?我没听清!”威尔邦故意把手放在耳边,做出一副夸张的倾听姿态。
“我你赢了!”托尼的声音猛地拔高,脸上是一种恼羞成怒的潮红,“这子的足球,确实……确实有点不一样。”
“我得亲眼去看看。”
“看什么?”
“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托尼愤愤地道,“我要去德国。”
“去干什么?去啤酒节喝个烂醉吗?”威尔邦故意调侃道。
“不,”托尼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道,“我要去现场,看看这子的比赛。”
“哦?”威尔邦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那你可能得抓紧时间了,托尼。我一直在关注他的比赛,马上德乙第27轮就要开打了。你只能去看下一场德国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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