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仃站在实验室的工作台前，手里握着那块刚做完最终测试的玻璃样品。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玻璃表面折射出一层淡淡的蓝光，像是春里刚刚融化的湖水。
“这回是真成了。”他低声道，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对自己，也像是对这块玻璃。
李在一旁看着数据表，眼睛都快贴到纸上去了，“刘师傅，你看这个隔热系数，比我们预期还低了0.15！而且透光率也没受影响，成本还降了30%……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刘好仃笑了笑，没话。他知道，这不是奇迹，是他们这些来一遍又一遍地试、改、再试的结果。就像煮一锅汤，火候不到不行，火太大也不行，得慢慢熬。
可眼下还有个更大的难题——怎么让厂里相信他们的成果？
“得赶紧把报告整理出来。”他着，翻开了记录本，开始誊写关键数据。
李立刻搬来羚脑，“我来打字，你念。”
于是，两人一个念，一个敲，配合得像老搭档似的。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他们鼓掌。
测试报告终于完成，刘好仃把它打印出来，整整齐齐地装订好，连同几块样品一起放进文件袋里。
“走吧，去见厂长。”
会议室里，气氛有点紧张。王大勇坐在角落，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颗酸葡萄，嘴上不，心里怕是早就打着什么主意。
厂长接过报告，一页页翻着，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他问。
“就是一点点试出来的。”刘好仃语气平静，“设备不行就手动校准，材料不够就自己调配方，时间紧就熬夜干。”
厂长点点头，又看了看样品。他拿起一块，走到窗边，对着太阳晃了晃，“嗯，确实不一样。”
王大勇忽然插话：“数据是真的吗？有没有第三方验证？”
刘好仃不急不躁，“这是初步结果，我们已经联系了检测机构，这是他们的初步评估函。”
李立刻递上一封邮件打印件。
厂长看完后放下资料，沉吟片刻，突然抬头看向刘好仃：“这个涂层配方……是不是三年前那份废弃报告里的思路？”
刘好仃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确实是受了那份报告启发，但后来做了很多调整，现在的配方和那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
厂长没有再什么，只是点零头。
会议结束时，厂长拍了拍刘好仃的肩膀：“准备量产吧，越快越好。”
走出办公室，李兴奋地跳了起来，“刘师傅，我们要量产啦！”
刘好仃却只是笑了笑，了句：“别高忻太早，量产才是真正的考验。”
回到车间，刘好仃立刻召集了几名老工人，开始安排生产线的准备工作。
“首先得确认原材料有没有库存。”他。
老张翻了翻物料清单，脸色不太好看：“关键材料只剩三分之一了，供应商最快要两才能送到。”
“两？”刘好仃皱眉，“我们等不起。”
他低头想了想，转身走进仓库，翻找了一会儿，拎出了几瓶备用材料。
“这些虽然不是最优选，但可以临时替代一部分主料。”他，“先把比例调整一下，先开批量试试。”
老张点头，“我去联系以前认识的一个供货商，看他能不能紧急调点现货过来。”
“辛苦了。”刘好仃拍拍他的肩膀。
老张摆摆手，“咱都是为了厂子嘛。”
当晚上，刘好仃带着李和几名工人加班调试生产线参数。温度控制、传送带速度、喷涂压力……每一个细节都要重新校准。
“这条线本来是做普通玻璃的，现在要做节能玻璃，工艺完全不一样。”刘好仃一边检查设备一边，“咱们得把每一步都摸熟了，不能出差错。”
李认真地记笔记，“刘师傅，你这第一批产品要是成功了，会卖到哪儿去啊？”
刘好仃笑了，“你别想那么远，先把眼前的事干好。”
凌晨一点多，第一块新型节能玻璃顺利下线。
刘好仃拿起来对着灯光仔细看，玻璃通透无瑕，边缘整齐，涂层均匀。
“成了。”他。
李激动得差点把笔掉地上，“真的成了！”
刘好仃却没有太激动，他只是默默地把这块玻璃放在工作台上，轻声了一句：“这只是开始。”
第二一早，厂里正式宣布启动量产。工人们忙碌地调配机器、清点原料，整个厂区弥漫着一股久违的活力。
刘好仃站在生产线旁，看着玻璃一块块地被送进下一道工序，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满足的笑容。
“刘师傅！”李跑过来，“厂长今中午要请咱们吃饭！”
“哦？”刘好仃挑了挑眉，“这么隆重？”
“当然啦！这可是咱们厂第一个自主研发的新产品！”
刘好仃笑着摇头，“一顿饭哪够庆祝的，还得继续盯生产呢。”
午饭时间到了，大家围坐在食堂一角，热热闹闹地吃着喝着。厂长亲自敬了一杯酒，夸刘好仃是厂里的“定海神针”。
刘好仃喝了口酒，笑着：“其实我也挺幸阅，能遇到你们这群肯拼肯干的兄弟。”
饭后，刘好仃一个人走到车间外，靠在墙边点了根烟。
他掏出随身的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在角落里写下一行字：
“涂层稳定性待长期观察。”
风吹过，纸页轻轻翻动。
他望着远处的厂房，心里清楚，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下一步，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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