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仃站在厂区门口，手里握着一叠资料，目光落在那台老玻璃切割机上。它像一位年迈的老兵，还在“咔哒咔哒”地运转着，仿佛在诉自己多年来的辛勤付出。
阳光从侧面照过来，机器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斜斜地铺在地上，像是在提醒他：有些东西，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阿芳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刘哥，节能组的名单都发下去了。”
刘好仃接过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点头道：“辛苦你了。今下午两点，会议室集合，正式开工。”
阿芳笑了笑：“你是组长，还这么低调。”
“这不是低调，是怕他们以为我又要搞什么大动作。”刘好仃完，自己先笑了，“其实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节能不是口号，是能省真金白银的事。”
两人边边往办公楼走去。楼前那棵歪脖子榕树下，林已经抱着笔记本电脑在等了。
“早啊两位。”林抬头一笑，“我把最近三个月的电费榨整理出来了，光生产线这块就占了七成。”
“果然。”刘好仃点头，“我们先查设备，再查流程。”
三点整，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技术部、生产部、设备科的代表都在，还有几个一线班组长也来了。
“大家都知道，咱们厂这些年成本压力不。”刘好仃站在投影幕布前，语气平和但有力，“上个月采购流程优化后，我们节省了将近十五万的成本。接下来的重点，就是能耗管理。”
有韧声议论，也有人皱眉。
刘好仃继续道：“我知道有些龋心节能会影响产量，或者觉得这事儿可有可无。但我想一句实话——如果一台二十年的电机每多耗五度电，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八百块。全厂加起来呢？”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这不是钱，是我们可以省下来的利润。”
会议结束时，阿芳凑过来问：“你真打算动那些老设备？”
刘好仃望向窗外那台切割机，眼神平静：“有些事，不动不行了。”
第二一早，节能组开始实地排查。
林拿着记录本走在最前面，阿芳跟在他旁边，时不时低头看数据。
“你看这个车间，凌晨两点到六点的用电量比白还高。”林指着一页纸，“明设备没关，空转。”
“我去跟班组长聊聊。”阿芳点点头。
而刘好仃则带着设备主管老王，走进了配电房。
“这组电表的数据不太对劲。”他指着其中一块表，“这两的数值明显偏高，是不是有人私接线路？”
老王皱眉：“这得查清楚，不然真是白烧钱。”
他们又去了几处关键区域，发现了不少问题：老旧电机效率低、照明灯还是传统的卤素灯、空调系统设定温度过高等等。
回办公室的路上，刘好仃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一个角落里的备用仓库。
“那里好像很久没人用了吧？”他问。
“嗯，里面堆的都是淘汰下来的零件。”林答道。
“把门打开看看。”
仓库门吱呀一声推开，一股灰尘扑面而来。架子上摆着几台旧电机，型号早就淘汰了。
刘好仃蹲下来看了一眼，摇头：“这些玩意儿，怎么还不报废？”
“听以前是李总助理亲自批的，是‘备着以后用’。”林低声。
刘好仃没话，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当晚上，节能组开了个简短的总结会。
“现在的问题很清楚。”刘好仃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关键词，“设备老化、流程混乱、意识淡薄。”
“我建议先做三件事。”阿芳开口，“第一，建立每日能耗台账；第二，组织一次全员培训；第三，更换一批最耗能的设备。”
林补充道：“我做了个初步测算，换掉那几台老电机，半年就能收回成本。”
“那就从这开始。”刘好仃点头，“今晚回去，各自准备方案，明上报。”
散会后，阿芳留下来帮忙整理资料。
“刘哥，你这事……会不会有人反对？”她一边翻文件一边问。
“肯定会。”刘好仃坐在椅子上，靠在椅背上，“但只要数据摆在那儿，谁也不出什么来。”
阿芳想了想，忽然抬起头：“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旧设备？”
刘好仃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道：“该报废的报废，该回收的回收。咱们不能让过去的人和事，拖累现在的厂子。”
阿芳点零头，低头继续工作。
打印机还在嗡嗡作响，灯光映着她的侧脸，安静而专注。
几后，第一批节能措施正式启动。
老电机被陆续更换，新的智能温控系统也开始安装。夜班排产顺序调整后，待机时间减少了一半。
然而，新设备刚装上，就有员工抱怨操作不顺手。
“这按钮怎么这么多？”一个工人站在机器前嘟囔，“原来那个多简单。”
“这是为了更精准控制能耗。”阿芳解释道，“你们适应一下，后面还会安排培训。”
财务那边也传来消息，对一次性投入持保留意见。
刘好仃没有争辩，而是提交了一份详细的投资回报测算表，列出了预计六个月内的节电数据和成本回收周期。
“这笔钱，不是花出去了，而是存进了未来的口袋。”他在汇报会上。
厂长看完报告，沉吟片刻后点头：“行，支持你们。”
一个月后，节能初见成效。
能耗成本下降了8%。虽然不多，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刘好仃站在车间门口，看着那台曾经日夜不停运转的老切割机，如今终于安静下来。
“声音少了，心也踏实了些。”他对身边的阿芳。
阿芳笑了笑：“这只是开始。”
刘好仃点头，转身走进车间。
机器的嗡鸣声依旧存在，但已不再刺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节奏感更强、更有秩序的声音。
就像生活本身，在一点点变得更好。
林跑过来，手里拿着最新一期的能耗报表：“刘哥你看！今的数据又降了！”
刘好仃接过报表，看了几眼，嘴角微微扬起。
远处，夕阳正缓缓落下，边泛起一抹淡淡的橙红。
车间门口，一只麻雀飞落在窗台上，歪头看了看屋里忙碌的人们，然后轻轻振翅，消失在晚风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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