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钧一边着,一边看了几眼面前的长公主。
李忆然笑了笑,淡淡道:“这又和我母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了。
齐钧挑了挑眉头,撑着桌子,长发顺着桌角落了下来,遮住他苍白的手臂。
“陛下当年南巡之事隐蔽,却在半路遭遇刺杀,刺杀的人定然不是寻常人,能如此迅速得知消息,而且下手狠厉,出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放眼当年宫中,能有几人有此能耐?”
一下了许多话,他气有些喘不上来,莲儿给他上了杯热茶,顺便拍了拍齐钧的背:“主子,你话慢点....”
齐钧有些冷漠扫了她一眼。
莲儿打了个寒颤,自己退下了。
“当年之事所隔甚远,本宫怎么就能知道,齐王口头里的,都是真话呢?”
李忆然淡淡扫了他一眼:“空口无凭,还请王爷拿出些证据来吧。”
齐王冷笑一声,道:“好啊,证据。”
“不过....”
“你若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直接去问你坐在皇位上的那位父皇,岂不是更快些?”
齐钧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接着转头恢复异常的冷漠:“还是,你不敢问?”
李忆然:“........”
“算了。谅那人也不会真话。”
他靠着座椅瘫倒下来。
卫风从莲儿那里把热茶取了,给长公主也斟了一杯。
茶水冒出些热气,映照的人脸模糊不堪。
“所以殿下,今日去见了父皇,就是为了问一问当年的旧事?”
“.......”
齐钧挑了挑眉头:“他不会的。”
“我只是旁敲侧击几下,兴许是他老了,不中用了,便吓成了那般模样。”
“......”
李忆然放下茶杯,缓缓道:“陛下近些时日,身子都不好,王爷想必是知道的。”
“人之将死,就算是贵为九五之尊,也抵不过一个命。”
“王爷不怕死么?”
“我?”
齐钧笑了笑,眯着眼睛从茶汤扬起的热气里头看她:“本王早就是个死人了。”
听他此言,倒是勾起来自己的几分感慨。
想到当年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只是死的不明不白的......
“王爷,到底想要干什么,不妨直。”
李忆然抬起头,看着那张苍白没什么血色的脸。
“本王要公主助我报仇,公主可敢?”
“本宫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你娘,和我家人一样!都是死于那人之手!”
“!”
李忆然怔怔道:“你是,陛下杀死了我母亲?”
齐钧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杀你母亲的人是温皇后,好啊,这子还是一贯用的如此借刀杀饶手法。”
“.......”
“当年陛下想要登上那位置,只是自己的能力不足,便借势,结实了温家。”
“温家?”
“就是殿下想的那样,当年温家势力雄厚,家中有两位手握兵权的大将军。”
“而却只有一女。”
“也就是当今的温皇后。”
“我们这位陛下,不知用什么法子,俘获了温皇后的芳心,温家本不打算把自家的长女嫁给这个无权无势,性格又懦弱的五皇子。”
“某日从宫里头回来之后,那温家长女便哭着闹着非五皇子不嫁了。”
“.......”
看着李忆然仿佛打翻了颜料瓶一般的表情,齐钧讥讽地笑了笑:\"自诩情深,他一贯的手法。\"
“......”
“殿下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母亲,也是和陛下情深意切?”
“.......”
“本宫从未如此觉得。”
“若是真的有情,何故在她死后,不光从来没有看过她,还对她的死因讳莫如深?”
“呵呵,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李忆然挑了挑眉头,瞧着他。
“五皇子和温家联手,一起做掉了前面的四位皇子,只是百密必有一输。”
“杀到最后一位三皇子的时候,不巧被那人逃了。”
“三皇子把这些事情告知帘年的陛下,陛下知道以后震怒。”
“五皇子便以南巡为理由,暂时离开了京城。”
他喝光了杯子里头的茶,淡淡道:“他若不走,京城那便是死局,当年的陛下知道他心思狠毒,加上三皇子的告密,二人已有除去他的心。”
“他为躲避京城中的杀局,方才去了南边。”
齐钧摇了摇头:“只可惜,虽然躲掉了京城中的人,但是也失去了京城中温家的庇护。”
“他带着几个侍卫便连夜去了江南一带,路上碰见三皇子私下派来的杀手,半路被截杀,九死一生。”
李忆然听着,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看她这幅模样,齐钧觉得颇有兴趣地笑了。
“也就是在那时,你那好心的母亲,把他救了下来。”
“.......”
\"温家势大,前任皇帝有了制衡温家的心思,不许温家同五皇子往来。\"
“那温家的长女,也被关在了家中,不许同五皇子相见。”
“公主如此聪明,现在应当也能猜出来,陛下为何要带你娘亲回京城了吧?“
李忆然抿了抿嘴:“是为了降低三皇子的警惕?”
“没错。”
“自那之后,五皇子并没有收手,而是转为暗处行动,他时刻都保持着和温家的联系,温家因为早已上了贼船,若是五皇子没有登上皇位,三皇子登基了,必定和温家清算之前的事情,所以才暗中大力支持五皇子,替他扫清障碍。”
“那齐王是?”
齐钧摇了摇头:“他们被权势熏了心,竟然连远在自己封地的那些王爷也没有放过。”
“齐...本王父亲本来只是在封地里闲散度日罢了,他们却觉得应当斩草除根,昔日的王室,大大,一个都没有留下。”
“......”
“而如今,陛下登上这个位置,也不过十余年而已。”
齐钧朝着她走了几步。
卫风警惕地挡在长公主身前。
李忆然伸手推开他,径直对上齐钧:“齐王现在才算图穷匕见了么?”
齐钧笑了笑,又往前走了一步,二饶距离极其近,李忆然能看到他脸上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的肌肉:“公主,想不想报仇?”
“你母亲也不过是陛下夺权的一枚棋子罢了。”
“她借用温家背后的势力,除去了多余的三皇子之后,你的母亲,便也没有了多余的价值。”
“姓温的帮了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收点利息呢?”
“之后便立马立了那温家长女坐了皇后,就是只可惜你母亲啊.....”
“可怜的一枚棋子,生不由得自己,死,也由不得自己。”
他一边着,一边仿佛真的惋惜似的抹了抹眼泪。
李忆然冷哼道:“你不必假装这样,看得裙是恶心。”
齐钧笑了笑:“比起陛下来,还是差很远。”
“.....”
“你和我,目标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为何不联手?”
“还是,你还是惧怕一个区区的太子?”
齐钧着着,笑了笑,他捂了捂自己的唇:“陛下也是没有当年的志勇了,竟然愚昧到了封这么一个蠢货当太子,你是吧?长公主殿下。”
他一字一句顿挫,李忆然觉得心中仿佛有团火在燃烧。
到了末了,她轻轻勾了勾嘴角:“那我们现在这算是什么?”
“什么关系么?”
见她态度有变,齐钧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按照普罗大众的法。”
“我想。”
“应当叫做‘共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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