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泪流满面的侯亮平，赵学安张开双臂，轻轻拥抱。
再之后，接过那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目送侯亮平离开。
没有阳光的深夜，侯亮平的背影并不高大，只是……一步一步，格外坚定。
“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行囊……”
“那故乡的风，那故乡的云……”
“为我抚平创伤……”
沧桑的音律，回荡于深夜。
……
除夕夜。
一亮，赵学安没有在京城停留，背着书包，回到了汉东。
这一刻，他如此怀念故乡的风和云。
刚下飞机没多久，电话响了起来，是陆亦可。
“学安，你在哪？”
“机场。”
“你要去哪？”
“不去哪，就是转转。”赵学安凝视着朝阳，挤出一抹笑，“怎么了？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找到张雯了。”
“在哪？”
“光明区分局！”
“好，我马上到。”
……
半个时后。
了解了情况后，赵学安见了张雯。
两人相对而坐。
“傻不傻，真以为吞一个定位器，死在昊集团，就能扳倒钟翰？”
张雯苦笑。
她知道被赵瑞龙出卖了，果然……资本家没个好东西。
她那么信任赵瑞龙，就连身后事都交给了对方，没想到……还是被卖了。
“雯，等一等。”
“等什么？”张雯反问，“难道赵队长你还能给我一个公道？”
“我给不了，有人可以。”
“谁？”
“侯亮平。”
“他又是谁？”
“一个坚持正义，且愿意为底层发声，足够勇敢的人！”
……
安排好张雯，赵学安独自回到了办公室，打开了抽屉，拿出了本本，继续写写画画。
他清晰的明白，昊集团这个笼罩在汉东的庞然大物，很快将会被调查。
汉东的官场，也会卷入其郑
之前，如李达康、高育良、祁同伟……这些观望之人，都会有动作。
包括赵瑞龙。
只要赵立春在京城别浪，不定，汉大帮还有第二春。
不仅如此，大动荡过之后，新的立场也会油然而生。
如沙家浜，秦家浜。
反正汉东这地，不会平静，谁能笑得最后，各凭本事。
不过，赵学安也清楚，自己在汉东的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
官场中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与侯亮平的关系也瞒不住，尤其……最后那一面，会被有心人不断放大。
高位者不喜欢他这种人。
太危险！
赵学安并不计较这些，猥琐发育这么久，是该出去打野了。
只是，希望头上的大佬们，能给他安排个简单点的副本。
最好还能带上几个帮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中午，傍晚，除夕夜……
彻底黑了下来，万家灯火团圆，赵学安默默走到窗台前。
点了一支烟。
他知道，遥远的京城，正有人为了心中的正义，走上了不归路。
……
京城。
古色古香四合院内，巨大的圆桌前，坐满了不少人。
正席上是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哪怕男子脸上挂着笑，可一言一行中，无不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没错，他就是钟正国，钟家目前的话事人。
钟正国的两边，是他两个兄弟。
左边胖一点的是钟正平，退休老干部，和陈岩石一样，爱养花遛鸟，门生满下。
右边干瘦的一点的是钟正龙，从商几十年，低调内敛的富豪，也是钟翰的父亲。
具体的，这三人就是钟家的门柱，再往下去就是一辈。
辈们很多，不是人人都能上桌，但不难发现，钟艾的位置很靠前。
她年纪不大，地位却不低。
大家族向来能者居之，换一句话，如果钟艾没有实力，也坐不上靠近的位置。
钟翰也坐在圆桌上，一脸诡笑。
目光对上钟艾，还举起杯子，“艾，亮平呢？”
“他有事，不来。”
“今可是除夕夜，有什么比这个更大的事？”
钟艾不语，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然后等待。
钟正国夜发现不对劲，用眼神把钟艾叫到一边，压低声，“亮平怎么回事？除夕夜还要加班吗？”
“加班。”钟艾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敷衍。
钟正国微微皱眉，“艾，你是不是在生气？怪我每年都不给亮平上桌？”
钟艾不语，眉宇间的气场，不输钟正国。
“真生气了？”钟正国摇摇头，“艾，这么大人了，脾气改一改！桌子就这么大，不可能人人都能上桌。”
“我为什么要理解？”钟艾面如平湖，声音清晰，“您要是看不起亮平，当初为什么同意我嫁给他？”
“为什么？为了你呀！”钟正国抓起女儿的手，轻抚手腕上的疤痕，“当初，为了那个苏晨，你连命都不要，我怕！”
“怕没人有人看着你，你再次给我干出傻事。”
钟艾笑了。
笑容中多少有点苦涩，“父亲，今是除夕夜，我不想和你争，吃完饭，我就走。”
“不行！”钟正国看了一眼饭桌，“打电话把侯亮平喊来，再怎么，他也是家里人。”
“他来不了！”
“为什么？难道还得我亲自请他？”
“他可没那个本事。”钟艾摇摇头，岔开话题，“父亲，我想问您，钟翰干的那些事，你是否知情？”
钟正国眉头一皱，“艾，注意你在和谁话！”
“父亲，您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还是……您心虚了？”
女儿的话，直戳老父亲心窝。
好半不知如何作答。
钟艾冷笑，“父亲，您从就教育我，做人要坦诚，如今……您能坦诚的告诉我，钟翰没问题吗？”
钟正国欲言又止。
钟艾继续施压，“父亲，我不想瞒您，最迟十分钟后，徐叔要来咱们家。”
“别误会，不是给您拜年，是给咱们家清理门户。”
“您舍不得做的事，徐叔来做，还迎…为了收拾这个畜生，把亮平搭了进去。”
“他不后悔，我希望，那个畜生也不后悔。”
罢，钟艾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妮子大衣，准备离开。
钟正国跟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两饶动作都不，圆桌上的人察觉到了异常，投来了目光。
钟艾回过头，凝视着父亲。
钟正国还想什么，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接通后，是徐长。
“老钟，今除夕夜，我不进你家大门，你出来一下，有要事。”
钟正国眉头一拧，再次看向女儿，缓缓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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