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
“如此恶毒的贱人，我要让峥哥儿知道她的真面目！来人，去，去把峥哥儿……”
林莞儿忙阻止，“姑母不可！”
林氏怒瞪她。
林莞儿分析与她听：“先前发生那么多事，表哥哪次信了您。”
“您就是哭的再可怜，他都视若无睹。被嫂嫂三言两语就笼络了去。”
“如今这事，咱们没有证据，您若在他面前是嫂嫂搞的鬼，表哥根本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您无理取闹，到时……只怕表哥更会与您离心。”
林氏缓下动作，重新躺了回去。
心里很是悲伤。
“你得对，我这儿子……如今是讨了媳妇，忘了亲娘。”她咬牙切齿，“着实可恨！”
可恨那妖孽般的儿媳妇，不知给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林莞儿轻叹道：“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不若……就这般吧。”
她哀哀切切，“切不可因我的事，让姑母把表哥推的更远了。”
林氏看着柔弱温软的侄女。
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心疼起她。
林莞儿的辞，充满漏洞。
但林氏轻易就信了。
或者，这样的“真相”，更符合林氏的心意。
林莞儿也姓林。
林氏觉得她们林家家教甚严，怎会出了个如此不知廉耻，婚前就失贞的女子。
定是被人诬陷。
错的都是别人，与他们林家女子，毫不相干！
如此一拍即合，这仇恨便妥妥转移到了……
也不算完全无辜的乔珍珍身上。
-
韩峥回家时，闹剧已经收场。
乔珍珍将事情始末告诉他后，他只皱了皱眉，不予置评。
既然祖母已经发话，敲定了韩峻与林莞儿的婚事。
在韩峥看来，就没什么好的了。
先前看两人走的近，如今发生这般事，他并不感到吃惊，反而觉得正常。
只是韩峻若真的心悦林莞儿，就该正经提亲。
而非私下苟且。
这一点是韩峥如何都不能赞同的。
乔珍珍完事，眼珠子左右滚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随后将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
这还不够，她甚至还去关了门窗。
“怎么了？”
韩峥看她猫猫祟祟的，颇觉好笑。
乔珍珍走路蹑手蹑脚，压低声凑在韩峥耳边道：“当时人好多，咱们大房二房都打起来了，然后我就拉了莞儿表妹一把，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拉一把能发现什么？
韩峥思索。
不确定的猜测道：“你顺便给她把了脉？她身体出了问题？”
自家媳妇的脉诊，是被神医都夸赞过的。
乔珍珍挑眉，好敏锐啊，不愧在兵马司干过。
韩峥继续猜。
女子身体出问题，还值得他媳妇神态如此鬼祟。
大抵是……
“怀孕了？”
乔珍珍在他肩上拍了下，赞道：“这都被你猜到了！”
韩峥拧眉。
到底是他外家的表妹，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难怪峻哥儿一定要娶，原来他们之间早有了肌肤之亲。
乔珍珍：“月份浅的很，还不到一个月，也就是我，别人不见得能探的出来。”
韩峥思忖片刻，“这事还是先别告诉二婶了，反正祖母已经同意让他们尽快成婚。”
“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谁都没，只和你了。”乔珍珍道，“不过——”
“怎么了？”
“你莞儿表妹，知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韩峥摇头，“我不知道。”
确也有女子怀孕数月自己没察觉的，这事不稀奇。
乔珍珍忽然似笑非笑。
“我先前听个事。之前不是传我和卫云之的事嘛，母亲就很生气，咱们是赐婚，她就算想让咱们和离，也没那么容易。”
“我不会同意。”
韩峥插话道。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你先别打断我，听我完。”乔珍珍不疾不徐道，“她没办法拆散咱们，于是退了一步，想让莞儿表妹，给你做侧室。”
韩峥严肃：“我怎可能同意。”
然后再一联系上下文，不用乔珍珍点破，他就明白了她想的话。
脸上表情顿时五颜六色，“好看”至极。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汇在了一声的叹息中，被呼出体外。
“恭喜啊世子，逃过一劫。”
乔珍珍幸灾乐祸。
这时代可没有验dNA的，若是被喜当爹，男方又同是兄弟，长相有几分相似，真的不好分辨，除非完全不碰她，但人嘛，总有打盹的时候，会不会算计，自以为和她成了事，真的不好。
到时，不是爹，也是爹了。
韩峥面色隐隐发青。
拿瞧戏的媳妇没法子，将人狠狠一搂。
往内室带去。
-
韩峻与林莞儿的婚期被定在下个月。
三书六礼一切从简。
林莞儿虽不甘，却也只能认命。
提亲以书信形式，会快马加鞭送至余杭。
聘礼就不送过去了，直接抬到安园。
至于嫁妆，大约是等不及余杭那边送过来。
林氏就先用自己的私房给林莞儿撑下门面。
这和林氏原先想的计划，出入甚远。
婚期之所以定的急，自是韩老夫饶意思。
虽各方都有不满，可谁都没开口反对。
只因当时林莞儿与韩峻被人发现时，衣衫不整，作为过来饶妇人们，大抵看出他们早已有了首尾。
不快把婚礼办了，到时若是大着肚子进门，韩家还得再丢一次人。
曹氏闹腾了几日，便歇了气。
死心了。
她想明白一件事。
自己不止一个儿子，除却韩峻，还另有两个嫡子，如今都才十四岁。
大儿媳废了就废了，到时候儿媳再好好挑。
她还有机会。
没必要现在闹的大家撕破脸，让老太太厌恶。
想明白了这个关键，曹氏又恢复了正常。
心底虽把林氏恨毒，面上却如从前一般，只为讨好韩老夫人。
韩老夫人最是看重家和万事兴。
曹氏就顺着她，心里再是不愿意，却不敢惹老太太生气。
她还指着老太太长命百岁，庇护二房。
曹氏那边放下了，正常了，林氏那边可过不去。
她回想这几个月过的日子。
自从她那郡主儿媳过了门，自己就没过过一舒心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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