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不是不想思考，她是累得脑袋不会转了。
她真的很想泡个热水澡，再不济泡个脚也校
可现实是，她连洗脸都不行，用手帕沾水擦擦脸便很奢侈了。
苏昀承突然剥了块大白兔奶糖塞进林念禾的嘴里。
林念禾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她。
他：“别急，还有时间，慢慢来。”
“嗯。”林念禾轻点了下头，又问，“所以你能借到摩托车吗？”
她是真的不想挑战极限了，而且如果所有的大队都得这么来回腿儿着，那她这半个来月也不用做别的事情了。
苏昀承想了想，：“应该可以，我想办法。”
“好！”
林念禾重重点头，看他的眼睛里尽是信任。
正这时，外边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你们好……我来给你们送水……”
声音稚嫩，怯生生的，听起来年纪不大。
苏昀承作为五个人里唯一一个能利索行走的人，不用别人话他便站起身。
“等下。”
林念禾喊住了他。
她抓了一把大白兔递给他，无声地示意他给孩子分糖。
苏昀承接过糖，顺脚踹了谢宇飞一下：“要睡回去睡，让她们休息。”
谢宇飞满眼哀怨：“承哥，下次你直接行不行？我的耳朵又没长在屁股上。”
他的话还没完，苏昀承已经出去了。
院子里，姑娘拎着一个水桶，里边盛着一桶泛黄的水。
这明显超出了村里的正常配额，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硬省出来的。
姑娘有些害羞，她心翼翼地把水桶放下，声音极低地：“大哥哥，给你们水。”
苏昀承：“我们还有水，你们留着喝吧。”
姑娘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昀承把手里的糖塞进她的衣兜，然后提起水桶：“我送你回去。”
姑娘不知所措，茫然地眨巴着大眼睛，迈着短腿跟在苏昀承身后。
这个姑娘是老支书的孙女，她带来的水是几个村干部家里的，全部只有这些。
苏昀承到时，老支书他们正坐在院子里开会。
瞧见他拎着水桶回来，老支书皱起眉毛：“咋拿回来了？你们得喝水啊。”
苏昀承把水桶安稳放下，道：“我们来时带了很多水壶，还够喝。”
老支书摇着头：“那哪够？你们城里娃不知道我们这，干得厉害，不喝水嘴要裂口子的。”
“真的够。”苏昀承着，在桌边坐了下来，“关于建学校的事，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老支书一愣：“啊？这事儿……这事儿不好办啊……”
“我给您个建议如何？”
“你……”
……
苏昀承这一走，好半都没回来。
林念禾躺在床上，阖着眼睛半梦半醒地问：“我昀承哥是不是丢了？”
王淑梅躺在她身边，回道：“可能吧。”
“岚姐，扶我起来，我去救他。”
林念禾着，挣扎着想起来。
温岚一把把她按了回去：“你快拉倒吧，苏昀承用得着你救？你可别去帮倒忙了。”
林念禾清醒了些，眨巴眨巴眼睛：“那万一他双拳难敌四手呢？”
王淑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就更不能去了，不然他还得分出来一只手拉着你。”
林念禾满眼哀怨：“你们太看不起人了，我起码还会翻墙。”
“你也就会翻墙了。”温岚打了个哈欠，“再，你刚才上厕所都得我扶你去，给你个台阶你都上不去，更别提翻墙了。”
林念禾：“……”
她有脾气了。
她要单方面跟岚姐绝交五分钟。
绝交的第四分半，林念禾听到了苏昀承的脚步声。
她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扬声问：“昀承哥？你回来了吗？”
温岚刚有点儿睡意就被她吓清醒了，她随手给了她一巴掌：“你干啥？外边哪有动静啊！”
“嗯，我回来了。”
外边，苏昀承。
温岚：“……”
王淑梅笑得直抖。
她指着温岚：“你多余不？”
温岚直接翻了个白眼，转过身背对着她俩。
林念禾磨蹭着下了炕，披上衣服扶着墙出去。
她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要以为你遇到危险要去救你了。”
这会儿已经暗下来了，外边有零星的孩子玩闹的声音。
苏昀承听见谢宇飞的呼噜声，又瞥了眼林念禾身后关严的房门。
他伸手把她半抱在怀里，替她分担些重量，才：“我跟老支书谈了一会儿学校的事。”
“嗯？”林念禾疑惑，“谈怎么样？”
苏昀承：“坐下再。”
着，他扶着她去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随手拿了个他们来时戴着的草帽给她扇风赶蚊子。
他：“正常的学期制在这儿是行不通的，我建议在秋收后开学，上到春种学期结束，这边没有副业队，冬的时候几乎没有工作，基本不存在因工误学的现象。”
林念禾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望着苏昀承，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以前在这边呆过半年。”苏昀承，“农闲的时候可以晚上上课，但用电是个问题。”
“是啊……”
林念禾轻叹口气，她一手托腮，仰头看着边浅色的月亮，，“真的，我之前真没觉得捐个学校是多难的事儿，到了这儿才知道，真的好难啊。”
苏昀承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你的这个很有可行性。”林念禾，“不过这也就是针对学生和初中生稍有成效，若是高中生想靠着只学两冬考大学……真的，我觉得不现实。”
“现在他们连初中生都没有，想这些太早了。”苏昀承很无奈地点破了这个现实问题。
林念禾：“……”
“的确。”
她轻叹了口气。
适龄该上初中的半大孩子一定有，但他们大多只是跟知青学过几个字，学文凭都没有，拿什么念初中？
而且林念禾还知道，在今年的高考之后，年龄限制和婚否限制就要出台了。
25岁以上、已婚的人将没有参加高考的资格。
好半晌，她突然想起一句话。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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