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一行人,日夜不停的赶路,每每途经驿馆仅仅是进去吃点东西,稍作休息,接着便继续赶路。
约摸第四日申时,雪姬打开车窗,远远地看见城门上【宁远县】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义父,我们快到了。”雪姬欣喜地道,同时内心思绪翻滚,忆起半年之前,第一次来到簇时的情形,蓦地,雪姬周身的气场突然变得低落起来。
慕容武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细微的变化,关切地问道“雪儿,发生何事?怎的脸突然耷拉下来了?”
雪姬闷闷地回答:“义父,半年之前,雪儿第一次看见城门上【宁远县】三个大字时,当时看见热闹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雪儿很想下去逛逛,可是侯府的车夫一脸不悦,自顾自地购置好物什就径直赶去黄竹村了,女儿只能坐在那破旧的马车里眼巴巴地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热闹。”
“没想到才短短几月功夫罢了,再次看见同样的城门、同样热闹的街道,雪儿心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雪姬摸着胸口,甜甜的笑着对义父道,“现在是期待,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黄竹村马上就看到瑾哥儿幸福的味道。”
慕容武看着自家雪姬,由颓废又转变成神采奕奕的模样,会心一笑道“雪儿,现在为父陪你下去逛逛可好?”
“真的嘛?太好了!义父您是全下最最好的爹爹。”雪姬面带笑容地道。
慕容武牵着雪姬的手走在前面,吴子豪跟在后面,三人沿着街道慢悠悠地在人流中穿行,耳边时不时传来商贩们的吆喝声,孩童们的嬉戏打闹声。
一刻钟后三人行至一家,装修极尽富丽堂皇的银饰铺子前。
慕容武对雪姬:“雪儿,咱们也进去瞧瞧,你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雪姬点头表示同意,父女两人便抬腿踏入银楼,等候接待的二看见雪姬三人进屋,立马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三位客官请进。本店金银首饰,玉石翡翠,款式新颖多样,应有尽有,您看需要什么?的给你拿过来。”
“多谢二哥,我想先自己看看。”雪姬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二道。
此时东北角那侧的玉石柜台边,段蓉蓉正在和一位体态丰腴、满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拿着一个精美的玉手镯在上下打量,评头论足,蓦地转头看见自家丫鬟翠正阴狠地盯着某处。
在雪姬走进店内时,翠抬眼就看见了,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使劲掐了一把胳膊,再次睁眼,确实就是雪姬。
立马惊恐万分!这死丫头……不是……不是被鬼面阎罗的人抓走了!怎么会……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此处?这死丫头怎么如此福大命大?一次两次都能躲过一劫?真真是该死……可千万不要被自家姑娘发现,否则……否则……
回过神来的翠,看自家姑娘正瞪着眼睛疑惑地盯着自己,心里一咯噔……“姑娘不会看见了?不会吧?怎么办?怎么办?”
“你在看什么?如此魂不守舍?”段蓉蓉不悦道。
“没……没,奴婢哪都没看!”翠浑身发抖地回答道。
“你现在,真是越发的……”段蓉蓉面无表情的话一半便停止,转身面带甜甜的笑容继续和中年妇人聊着。
“完了彻底完了,姑娘肯定是发现了,不行,我得赶紧逃走,不然……不然我会被发卖到最下等的妓院去,我不要被卖去妓院,我得逃走~不行,不蝎没有通关文牒我哪也去不了,我的身契还在姑娘手上。怎么办?怎么办?”翠惊慌失措地嗫喏着。
“对……对,我可以全盘告诉那死丫头,是段蓉蓉逼我找人贩子带走她的,她竟两次能成功逃脱,必定有些本事,一定可以救我的。”翠像是打定主意一般。
正欲往雪姬那边跑去,忽然被一条胳膊抓住,翠以为是,自家姑娘发现了自己的目的,欲要阻止自己,吓得用力一推,只听哐当~一声,有东西掉地上,摔碎的声音,受到惊吓的翠连头都不回的,急匆匆地往雪姬身边跑去。
段蓉蓉看见翠要走,本是打算问问她要去干什么?岂知,竟会被她如此大力推开,一个踉跄,手中的玉镯便掉地上了。
正给她们介绍的掌柜,被惊得半都没回过神来,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家镇店之宝,在自己的眼巴前碎了……
银楼掌柜~歘的一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段蓉蓉看自己的丫鬟翠竟然惊慌失措地朝那个死丫头片子跑去,顿感不妙,立马就准备跟着跑过去。
发现银楼掌柜的突然挡在自己身前,段蓉蓉生气极了,道:“掌柜的,您这是何意?”
银楼掌柜忍着怒气道:“这……十三姨太太,段八姑娘,这玉镯可是我们聚福银楼刚从京城运过来的镇店之宝,竟……竟被你们打碎了,是不是得给个法?……”
“嗬,不就是银子嘛!少不了您的,滚开!”段蓉蓉生气地跑开。
银楼掌柜见一个丫头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嗤笑一声,内心气急,表面却风平浪静地道:“这玉镯可是价值十万两白银,段氏十三姨娘,您看您是怎么结账?”
“什么?十……十万两白银?你……”十三姨娘被吓到了,这几千几万两银子,自己倒是还能拿出来些许,可……
段蓉蓉快速跑到雪姬附近,就听见翠急促尖锐的声音在:“丫头,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是~是我家姑娘逼我的,都是她,是她指使我的,如果我不听她的,她就要把我发卖到妓院里去,我才逼不得已,找人贩子把你带走,姑娘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求你救救我!”
慕容武一听这突然跑出来的丫鬟的话,惊呆了,这~竟然是她收买人贩子掳走自家雪儿的?这,真是该死!
“嗬,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一个害我的人呢?”雪姬冷冷答道。
“不……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逼无奈!”翠着急的嘶吼道。
段蓉蓉面带浅笑,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妹妹好久不见,越发的娇嫩甜美呢!真是有缘,总是能遇见妹妹。”
“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可没有什么姐姐妹妹。”雪姬冷声回答,真是冤家路窄,到哪都能遇见这绿茶,真真是无语……我倒要看看她家丫鬟都和盘托出实情了,她还要怎么表演?
这丫头真真是生了一张臭嘴,一话噎死个人,看来打亲情牌是不好使了。段蓉蓉依旧笑容满面地:“妹妹我家丫鬟最近精神恍惚,今日出门肯定忘了吃药,所以在这边胡言乱语,你可别当真啊,姐姐每次见你便觉得似曾相识,倍感亲切呢!你可别受那丫头疯言疯语地挑拨了。”
雪姬看着段蓉蓉那毫不心虚的模样,蓦地一笑,呵呵~这丫的嘴可真会叭叭啊!不过你以为你不承认就可当无事发生?等着吧!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日后我定会让你知道本姑奶奶的厉害!
“妹妹,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姐姐便不打扰你继续逛逛。”眼神示意门外守着的家丁进来把翠拖走。
“不……不……我不要回府……丫头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要打要杀都悉听尊便,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发卖去妓院……”翠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被几个强壮的厮拖出去了。
段蓉蓉正想也跟着离开,又再次被银楼掌柜挡住去路!皮笑肉不笑地朝着她:“段八姑娘,这玉手镯价值十万两银子,你看是怎么结账?”
“阿娘,你……怎么……”段蓉蓉看着自家姨娘问道……
见自己姨娘低头不吭声,便知道自己姨娘没有那么多银钱,心里一阵鄙视,做了这么多年的宠妾竟然连十万两银子都没捞着。真真是没用!
再看所有朝这边张望的人,看着她们带笑的眼睛,窃窃私语的话语,尽都认为是在嘲笑自己,贬低自己。立马脸色难看地吼道:“怎么?堂堂宁远县城最大的聚福银楼还怕我们段府会赖掉这区区十万两银子不成?”
银楼掌柜一听,内心呵呵,你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呢?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还能代表整个段家?内心一片嘲讽,面上依旧却不显山不露水地道:“既如此,麻烦段八姑娘,签下这张欠条,的自会去段家收账。”
段蓉蓉只得屈辱地写下借条,按上手印,然后一甩衣袖,气势汹汹地走出银楼。
心想:“今日银楼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本姑娘日后绝不放过,定叫你们为今日嘲笑本姐的行为付出代价。”
段府,一处景致秀美的院落暗室里,翠正跪在铺满寒冰的冰块上,衣服被脱得只剩下亵衣亵裤,整个娇嫩的后背布满了红红的鞭痕,又冷又疼,浑身不停地哆嗦着,自知求饶无用,便硬生生地忍受着。
“怎么不喊?刚才在银楼不是喊得挺大声的吗?竟敢出卖本姑娘,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骨头很硬是不是?啊?哈哈……接着打,打完再淋上辣椒水……如此反复。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到几时?”段蓉蓉睁大眼睛恶狠狠地道。
“呵,打死我吧!你这个阴狠毒辣的妖女,不过是妓子所生的腌臜货罢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姐?”翠怨毒地咒骂道。
“打,给我使劲打,不过别打死了。留着一口气给我免费送到妓院去,让她成为真正千人骑万人枕的腌臜东西。”段蓉蓉阴狠的道,然后抬头挺胸,若无其事地离开此处暗室。
回到自己的房内,段蓉蓉阴沉着脸坐在梳妆台前,不远处跪着几个如同惊弓之鸟的丫鬟。
“怎么?你们几个觉得本姑娘很可怖?”段蓉蓉淡淡道,自顾自地修整面容。
底下几人同声回答:“奴婢们能伺候姑娘是奴婢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姑娘人美心善,奴婢等必定会忠心姑娘,绝不会有二心。”
“呵,此话当真?不过如果发现是假的。你们也知道下场,不怕的……”段蓉蓉清冷地道。
“奴婢不敢……”几人同时答道。
“无事便都退下吧,本姑娘想独自安静地歇会。”完便转身走到软塌上躺下。
看着几个战战兢兢的身影,哆哆嗦嗦地退出房间,段蓉蓉挑眉嗤笑……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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