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被冻住了一样，僵在垃圾桶后面的阴影里，眼睁睁看着那把砍刀带着风声，朝肥膘那颗肥硕的脑袋劈下去！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炸响：他妈的！老子的仇人！要死在别人手里了？！
就在刀锋即将接触肥膘头皮的那零点几秒，异变再生！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不是来自肥膘保镖那慌乱的反击，而是从更高、更远的地方传来！声音不大，却极其精准！
“噗嗤！”
那个举刀要砍肥膘的蒙面刀手，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猛地爆开！红白之物溅了肥膘一脸一身！他吓得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裤裆瞬间湿透，瘫软在地！
狙击手？！
我浑身汗毛倒竖，睚眦纹身传来剧烈的刺痛感，那是面对极度危险的本能预警！我猛地缩紧身体，恨不得钻进垃圾桶里！有狙击手在暗处盯着！目标不仅是肥膘，可能还包括所有在场的人！
现场瞬间大乱！剩下的蒙面刀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打懵了，动作一滞。肥膘那两个没死的保镖趁机一边胡乱开枪还击，一边拖着瘫成烂泥的肥膘，连滚带爬地缩回了夜总会的后门，“砰”地一声死死关上！
那些蒙面刀手见目标消失，又被暗处的狙击手震慑，不敢恋战，发一声喊，迅速跳上面包车。引擎咆哮，面包车像脱缰的野马，撞开挡路的垃圾桶，瞬间消失在黑暗的街角。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后街重新恢复了死寂，只留下地上一具无头尸体、几滩血迹和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血腥味。
我趴在阴影里，心脏像擂鼓一样狂跳，冷汗浸透了后背。妈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跟我一样想杀肥膘，而且手段更狠、更专业！连狙击手都动用了！
是谁？刀疤杰杀人灭口？崩牙巨清理门户？还是……其他想趁乱上位的势力？
肥膘没死成，但经过这一吓，肯定成了惊弓之鸟，以后防备会更严。我的暗杀计划，难度直接飙升到地狱级！
不能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肥膘没死，对我未必是坏事。至少，我知道除了我，还有别人要他死！这潭水，越浑越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狙击手可能还在附近！
我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根，利用每一个阴影和障碍物，悄无声息地快速移动，远离了金碧辉煌夜总会。直到混入几条街外喧闹的人流中，才敢稍微放松，但心脏依旧跳得厉害。
回到深水埗那间发霉的黑旅店，反锁上门，我才感觉魂魄归位。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床板上，大口喘着气。今晚太险了！差一点，我就成了被黄雀吃掉的螳螂！
肥膘遇袭的消息，明肯定会传遍江湖。我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第二，我通过公共电话，再次联系了长毛。约在另一个更偏僻的废弃车场见面。
长毛见到我，一脸惊魂未定：“祥哥！昨晚金碧辉煌出事你知唔知？肥膘被伏击啊！差啲没命！而家江湖上传遍啦！”
“我知。”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喺现场。”
长毛倒吸一口凉气：“乜话？！你……”
“唔系我做嘅。”我打断他，“有另一班人，更狼死。用咗狙击枪。”
长毛脸色发白：“叼！玩到咁大？系边个？”
“唔知。”我摇摇头，“但系，呢个系我哋嘅机会。”
“机会？”长毛不解。
“肥膘经过呢次，肯定惊到濑尿，会缩喺壳里面，但系也会更加依赖崩牙巨同刀疤杰嘅保护。”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哋要俾佢哋觉得，危机四伏，连自己人都信唔过。”
“点样做？”
“放风。”我压低声音，“你揾几个信得过、把口密嘅兄弟，匿名散消息出去。就话，昨晚班杀手，其实系崩牙巨派去嘅，目的系想杀肥膘灭口，因为肥膘知道太多崩牙巨同台湾佬嘅秘密交易，想独吞利益。”
长毛眼睛一亮：“借刀杀人？挑拨离间？”
“冇错。”我冷笑，“肥膘呢种二五仔，疑心病最重。经过死过翻生，听到呢啲传言，就算唔全信，心里面都会有条刺。只要佢同崩牙巨之间产生裂痕，我哋就有机可乘。”
“高啊祥哥！”长毛兴奋地搓手，“我即刻去办！”
“心啲，唔好暴露。”我叮嘱道，“另外，帮我盯实崩牙巨。肥膘缩咗，崩牙巨肯定会有所行动。我要知佢最近常去边度，有咩习惯。”
“知道！”
长毛走后，我独自留在废弃车场，看着那些锈迹斑斑的汽车残骸，心里盘算着下一步。借刀杀人是步好棋，但不够。崩牙巨和刀疤杰才是真正的目标。肥膘，只是一道开胃菜。
我需要更直接、更致命的手段。我想起了帆布包里的“菠萝”和“糖”。或许，是时候用上这些大杀器了。
但使用爆炸物风险极高，需要极其精确的情报和时机。我必须知道崩牙巨确切的位置，以及他身边的安保情况。
接下来的几，我像幽灵一样在尖沙咀和油麻地一带活动，利用长毛提供的零碎信息，亲自跟踪和观察崩牙巨可能的落脚点。他的公司、常去的茶楼、夜总会……但这家伙极其狡猾，行踪不定，保镖众多，很难靠近。
同时，江湖上关于“崩牙巨杀人灭口”的流言果然开始发酵。听肥膘吓得连门都不敢出，身边保镖增加了一倍，和崩牙巨通电话时都充满了火药味。效果初步显现。
这晚上，我再次冒险来到尖沙咀，在离崩牙巨旗下那间“巨峰财务公司”不远的一条暗巷里蹲守。这里是他的老巢之一。
等了很久，没什么动静。就在我准备放弃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虎头奔驰缓缓驶来，停在公司门口。是刀疤杰的车！
车门打开，刀疤杰先下了车，脸色阴沉。接着，另一个身影也钻了出来——竟然是崩牙巨！两人一前一后，在七八个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进了公司大楼。
这么晚，两大头目秘密会面？肯定有大事！
我心脏狂跳，感觉抓到了关键！我死死盯着大楼门口，脑子飞速运转。他们进去谈事，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能把炸弹安放在他们车底……或者……
不行！保镖守在外面，根本没法靠近车辆。大楼门口也有监控和守卫。
我焦躁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街对面一栋正在装修、外面搭着脚手架和防护网的旧楼上。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在我脑中形成！
如果……不是炸车，而是炸楼呢？不需要精确到个人，只要在他们会面的时候，制造一场足够大的混乱和破坏！
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打了个寒颤。太疯狂了！会波及无辜！但……仇恨的毒火已经烧毁了我的理智和底线。肥膘的背叛，明哥的死，兄弟的血……让我只想毁灭一切！
我像着魔一样，悄悄绕到那栋旧楼后面，找到一个工人出入的缺口，溜了进去。楼里空无一人，堆满了建材和垃圾。我爬到三楼，找到一个正对“巨峰财务公司”大门的窗口，视野极佳。
就是这里！如果在这里引爆……威力足够覆盖街道对面！
我颤抖着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tNt炸药和简单的引爆装置。按照老鬼给的简陋明，笨拙地连接着电线。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又涩又疼。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我即将连接最后一步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柱乱晃！
“楼上边个？！”
“保安！巡楼！”
我被发现了！可能是装修队的守夜人！
糟了！我心脏骤停！手一抖，差点把引爆器掉在地上！
不能被抓！被抓就全完了！
我顾不上安装炸弹了，胡乱把东西塞回帆布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沿着来路疯狂向下跑！脚步声和喊叫声紧追不舍！
冲到一楼后门，我猛地撞开门，冲进黑暗的巷，头也不回地拼命狂奔！身后传来保安的怒骂和追赶声！
我拐过几个弯，钻进一片复杂的棚户区，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七拐八绕，终于甩掉了追兵。瘫在一个臭气熏的垃圾堆后面，我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失败了……暗杀计划再次受挫。还差点暴露了自己。
但……那个疯狂的想法，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扎根了。
炸楼……或许，这才是对付崩牙巨这种老狐狸的唯一办法。
只是，需要更周密的计划，更准的时机，以及……更冷血的心肠。
我看着自己因为紧张而仍在颤抖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被更深的狠厉所取代。
这条路，一旦踏上，就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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