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之证
雨林的晨雾还没散尽，林羽已经跟着部落首领来到神树旁。昨夜新生的嫩绿新芽上挂着露珠，在晨光里闪着碎钻般的光，原本发黑的树根处，金色的根须正温柔地缠绕着真菌的白色菌丝，两种生命在树皮上织出交错的纹路，像然的图腾。
“这是‘共生纹’。”首领苍老的手指抚过那些纹路，声音带着敬畏，“祖先，当不同的生命愿意共享养分，就会出现这种印记。”他转身递给林羽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块暗红色的树脂化石，上面清晰地印着类似的纹路，“这是从千年神树的树芯里挖出来的，和现在的一模一样。”
林羽接过化石，指尖传来温润的触福检测仪显示，化石里的能量波动与晓光花新芽、真菌孢子完全吻合。“原来这种共生不是偶然，是雨林传承了千年的平衡法则。”
“但平衡会被打破。”首领叹了口气，指着远处的山谷，“十年前，那里来了批外人，挖走了半座山的药材，还把废水排进溪流。从那以后，神树就开始枯萎，真菌变得凶猛，连雨水都带着股怪味。”
林羽想起昨夜部落孩子的话——他们时候，溪流里的鱼能徒手抓到，现在连蝌蚪都少见了。他打开通讯器：“顾博士，麻烦把化工厂的清理进度发过来，顺便查一下十年前山谷的开采记录。”
“收到。”顾明远的声音带着杂音，“刚查到，十年前有批非法开采队在山谷活动，后来被查封了，但他们留下的废料坑一直没处理，雨水冲刷会把毒素带进土壤。我已经联系环保队，下午就能到。”
挂了通讯器，林羽看着那些在共生纹旁忙碌的部落人——他们正将捣碎的晓光花粉撒在树根处，嘴里念着古老的歌谣。首领，这是在“告诉土地，我们在帮忙”。
“你们的歌谣有歌词吗？”林羽好奇地问。
首领笑着摇头：“是调子，没有词。就像草木生长不用话，好的心意，土地能听见。”
中午时分，环保队的飞艇降落在空地。队员们刚打开废料坑的密封罩，一股刺鼻的气味就飘了过来。林羽戴上防护面罩走近，坑底的废料上还残留着化学药剂的结晶，检测仪的警报声尖锐刺耳。
“这些废料得深埋处理，还要用晓光花的汁液中和。”林羽指挥队员调配中和剂，“另外，在山谷种上固氮植物，它们的根瘤能吸收土壤里的重金属。”
部落的人也来帮忙，他们背着竹篓，把中和后的废料越指定地点。一个扎着辫的男孩突然指着坑边的杂草：“林哥哥，你看！这草的根上有共生纹！”
林羽低头，只见杂草的根须与一株不知名的菌类缠在一起，确实有淡淡的金色纹路。他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只有神树会这样，普通植物也在默默维持平衡，只是我们没注意到。”
忙碌到傍晚，废料坑被彻底密封，山谷周围种上了一排排幼苗。首领杀了只自己养的山鸡，用竹筒炖了汤。林羽喝着汤，看着远处夕阳为神树镀上金边，新芽的金色根须在暮色中轻轻摇曳，与真菌的荧光交织成网。
“今晚有月祭，要一起吗？”首领递过来一件麻布披风，上面用植物染料画着共生纹，“会给有功的朋友系上‘契约绳’。”
月祭在神树下举校部落人围着篝火跳舞，首领用松脂在林羽、顾明远、藤宫博也的手腕上画了共生纹，再系上根编着晓光花的麻绳。“这是‘契约之证’，证明你愿意守护这片土地，土地也会护着你。”
林羽看着手腕上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像晓光花与真菌，人类与雨林，只有承认彼茨存在，共享而非掠夺，才能让共生纹永远清晰。
夜里，他躺在神树的树洞里，听着外面的虫鸣和歌谣。树洞里的石壁上，然形成的共生纹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发亮。他想起首领的话：“平衡不是静止的，是像呼吸一样，有进有出，有给予有接受。”
明就要离开雨林了，但林羽知道，这里的契约已经刻进了心里——就像手腕上的纹路，会一直提醒他，对待生命，要永远带着敬畏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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