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黑曜石的裂痕
充气筏在暗河尽头轻轻撞上岸壁，辞渡率先跃出，孤影剑出鞘的瞬间，古文字的光芒在狭窄的通道里炸开，照亮了前方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这是黑曜石要塞的后通道，海岚的情报果然没错。
“门上有锁。”赵武掏出撬锁工具，捣鼓了半却纹丝不动，“这锁是特制的，里面有反锁装置。”
辞渡上前，将孤影剑的剑尖抵住锁孔。剑身上的古文字突然流转起来，顺着锁芯的缝隙钻了进去。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锁舌弹开了。
“好家伙，这剑简直是万能钥匙！”赵武惊叹着拉开铁门，一股铁锈与尘土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通道尽头连接着要塞的军械库，堆放的长枪和盾牌在微光里泛着冷光。辞渡示意两人贴紧墙壁，自己则贴着门缝观察——外面的走廊上，帝国军的巡逻队正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铠甲碰撞声清晰可闻。
“换班间隙有三分钟空档。”辞渡压低声音，“我们得在那之前穿过走廊，进西侧的熔炉室。”
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辞渡率先冲出，孤影剑在手中划出残影，若有若无的光刃扫过两侧的油灯，瞬间熄灭了半条走廊的光源。赵武和辞雪紧随其后，三人像影子般掠过黑暗，靴底踩在石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熔炉室的门是厚重的精钢板，上面刻着帝国军的狮纹徽记。辞渡抬手按住徽记中心，孤影剑的光芒顺着掌心渗入——这是他从剑中感知到的机关，狮纹的左眼是触发点。
钢板门缓缓升起，热浪夹杂着硫磺味扑面而来。熔炉室比想象中更大，中央矗立着一座三层楼高的青铜熔炉，炉口吞吐着橙红色的火焰，将周围的黑曜石墙壁烤得发烫。十几个穿着红甲的卫兵围着熔炉站成圈，中间的石台上，正放着秦苍提到过的“帝皇剑铸模”——那是里昂皇帝为了重铸传中的霸权之剑，耗费三年打造的模具，据注入足够的“忠诚之血”，就能铸成削铁如泥的神兵。
“他们在搞仪式！”辞雪指着石台上的祭司，那人正举着匕首，对准一个被绑在石柱上的少年，“那孩子……是附近村庄的村民！”
辞渡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那少年的粗布衣裳——和格兰之森里那些被抓来当“祭品”的村民一模一样。所谓的“忠诚之血”，根本就是掠夺来的无辜者的鲜血。
“动手！”辞渡低喝一声，孤影剑带起一道光弧，直取祭司手中的匕首。卫兵们反应极快，抽出腰间的弯刀围了上来，刀锋在火光里闪着嗜血的光。
赵武抡起铁锚碎片，迎面砸向最前面的卫兵，硬生生砸弯了对方的弯刀：“你们守着熔炉，我来挡他们！”他体型壮硕，像座移动的堡垒，一时间竟没人能靠近他半步。
辞雪则绕到石柱后，飞快地解开少年身上的绳索：“别怕，跟着我走！”她指尖弹出几枚银针，精准刺中追来的卫兵膝盖，动作干脆利落。
辞渡与祭司缠斗在一起。那祭司的刀法阴狠，刀刀瞄准要害，显然是帝国军的死士。辞渡并不硬接，借着孤影剑的光芒在刀影中穿梭，剑刃时不时擦过对方的刀身，激起一串火星——他在等一个破绽。
“外来者，你可知这熔炉的真正用途？”祭司冷笑，刀锋突然变向，直刺辞渡心口，“里昂陛下要以万血铸剑，统一阿拉德大陆，你们这些螳臂当车的蝼蚁，根本拦不住！”
辞渡侧身避开，孤影剑顺势向上一挑，精准地挑飞了祭司的匕首。“用无辜者的血铸的剑，只会是沾满罪孽的凶器。”他声音冰冷，剑刃抵住对方咽喉，“这种东西，留着只会祸害苍生。”
就在这时，熔炉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炉口的火焰猛地窜起三丈高，映得整个石室如同白昼。石台上的铸模开始发烫，表面浮现出诡异的血色纹路——显然，仪式已经到了关键阶段，哪怕祭司被制住，熔炉的力量仍在觉醒。
“来不及了！”辞雪抱着少年徒安全区，焦急地喊道，“熔炉的核心在底部，必须破坏它的能量源！”
辞渡看向熔炉底部——那里嵌着一块人头大的红色晶石，正随着火焰的跳动发出脉冲般的红光。他认出那是“血晶”，一种用无数鲜血淬炼的邪恶矿石，也是熔炉的心脏。
“赵武，掩护我！”辞渡纵身跃起，孤影剑在半空划出一道圆弧，古文字的光芒形成护盾，挡住卫兵的刀砍剑刺。他落在熔炉边缘，高温几乎要烤化他的衣料，孤影剑的光芒却越发炽烈，仿佛与他的意志共鸣。
“就是现在！”赵武怒吼着将卫兵们撞开一条通道，“快！”
辞渡握紧孤影剑，瞄准血晶的位置，全身力量灌注于手腕——他想起父亲日记里的话：“真正的剑，斩的不是敌人，是邪恶。”
孤影剑带着破空的锐啸，如同一道流星，狠狠刺向血晶！
“轰隆——”
血晶应声碎裂，红色的汁液喷涌而出，落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熔炉的火焰瞬间萎靡下去，青铜炉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开裂。卫兵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信仰崩塌。
祭司瘫在地上，面如死灰：“不可能……帝国的霸业……”
辞渡收回剑，剑身上的古文字渐渐黯淡，只留下一层温润的光泽。他看向被救下的少年，少年正睁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好奇。
“结束了。”辞渡轻声，不仅是对少年，也是对自己。
赵武押着被制服的卫兵走过来，咧嘴笑道：“这下里昂皇帝的美梦该醒了。”
辞雪牵着少年的手，走到熔炉前，捡起一块碎裂的血晶残渣：“这些东西得带回海岚前辈那里，他能提炼出净化水质的药剂，也算让这些罪恶有点用处。”
熔炉室的震动渐渐平息，黑曜石墙壁上的裂痕越来越多，透进外面的光——那是黎明的颜色。辞渡望着裂痕外的光亮，握紧了手中的孤影剑，剑身上还残留着血晶的余温，却不再冰冷。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里昂皇帝的野心还在，帝国军的阴影未散，但只要这把剑还在，只要他们还握着信念，就总有劈开黑暗的力量。
“走吧，去西海岸。”辞渡转身，晨光透过裂痕落在他身上，像披上了一层金纱，“海岚前辈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三人带着少年，沿着来时的通道往外走。孤影剑在辞渡手中轻轻嗡鸣，像是在应和着前方的光亮，也像是在歌唱着一场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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