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初代神帝这凝聚了无上意志的一指，凌霄非但没有躲闪，反而狂笑出声。
“哈哈哈哈！”
“老东西！终于肯动手了吗？”
“来啊！让本宫看看，你这所谓的初代神帝，到底是有几斤几两！”
他那赤红的双眼中，疯狂与战意交织。
体内的虚无之力，在这一刻，被他催动到了极致！
他同样伸出一指，迎了上去！
只不过，他这一指，漆黑如墨，散发着一股能将万物都拉入终焉的死寂气息。
这是纯粹的“虚无”之力！
轰！
两根手指，在半空中撞在了一起。
没有能量爆炸，没有法则对冲。
有的，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在进行最本源的碰撞！
初代神帝的“帝道”，是守护与秩序，是文明的延续。
而此刻凌霄所展现出的“虚无之道”，是终结与混乱，是万物的归寂。
两者，生就是死敌！
嗡——
以两人为中心，整个模拟空间，都在剧烈地扭曲。
一半，是血色的哀嚎地狱。
另一半，是死寂的无尽虚空。
两者之间，一道不断闪烁的裂缝，正在疯狂地扩大，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成两半。
“噗！”
凌霄的身体，猛地一震，一口金灰色的血液，从他口中喷出。
在“道”的碰撞上，他终究还是落了下风。
他的“虚无之道”，虽然本质极高，但终究是无根之萍，是他心魔的体现。
而初代神帝的“帝道”，却是承载了无数纪元，汇聚了整个神朝气阅煌煌大道！
“孽障！还未醒悟吗？”
初代神帝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狠狠地敲击在凌霄的灵魂之上。
“为了力量，你连自己的本心都可以舍弃吗？”
“你以为你拥抱了虚无，就是它的主人？错了！你只是它手中的一把刀，一个可悲的傀儡！”
“看看你的周围！看看那些因你而死的子民！”
“再看看你自己！你，还是凌霄吗？”
初代神帝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凌霄的心里。
“我……”
凌霄看着自己那只变得漆黑如墨的手指，看着自己身上不断逸散的虚无气息，眼神中的疯狂，出现了一丝动摇。
我是谁？
对啊，我是谁？
我是凌霄。
不朽神朝的太子。
我是来走自己的帝皇之道的。
我是来把这条路踩在脚下的。
可现在，我成了什么？
一个被虚无之力操控的，只知毁灭的疯子？
“不……这不是我……”
凌霄抱着头，痛苦地嘶吼起来。
他的脑海中，两个声音在疯狂地交战。
一个声音在：“杀光他们！毁灭一切！你将获得永恒！”
另一个声音在：“醒醒！你是凌霄！你是皇！你的道，不是毁灭！”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股冰冷的虚无意志，一点点地吞噬。
他快要撑不住了。
“没用的，挣扎是没用的。”
心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你的本质，就是杀戮，就是毁灭。你穿越前的身份，你这一世的所作所为，都在证明这一点。”
“别再自欺欺人了，这，才是最真实的你。”
“承认吧，你，生就该属于黑暗，属于虚无！”
这番话，如同恶魔的低语，几乎要将凌霄最后的抵抗意志给彻底摧毁。
是啊。
前世，他是金牌杀手，双手沾满血腥。
这一世，他杀伐果断，灭壤统，更是家常便饭。
他的骨子里，似乎真的，就流淌着毁灭的血液。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难道我一直坚持的“王霸之道”，都只是虚伪的伪装？
就在凌霄的意志，即将彻底沉沦的瞬间。
他那已经开始被虚无之力侵蚀的识海深处。
一道金色的，刻着“皇权”二字的罗盘，猛地一震！
【皇权模块，核心守护协议启动！】
【警告：检测到宿主道心失守，自我意志即将被‘虚无’同化！】
【正在启动‘文明演化推演’功能，进行强制干预！】
【推演目标：若宿主彻底堕入虚无，不朽神朝的最终结局。】
【推演开始……】
轰！
又一股庞大的信息流，不顾凌霄的抵抗，强行灌入了他的脑海！
他的眼前，不再是“收割者”毁灭世界的景象。
而是另一幅，更加让他感到恐惧的画面。
画面郑
他，凌霄，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只有毁灭本能的虚无化身。
他比“收割者”更加恐怖。
他亲手，将不朽神朝，从宇宙中一点点地抹去。
他看到了父皇凌，在与他战斗到最后一刻，眼神中那无尽的失望和痛心。
他看到了母后，为了唤醒他，不惜自毁神魂。
他看到了青鸢，白璃，看到了所有他在乎的人，都在他亲手掀起的虚无浪潮中，化为尘埃。
最终，整个鸿蒙诸，都被他彻底“吃掉”。
宇宙，归于一片绝对的死寂。
而他，那个所谓的“永恒超脱”的存在，就那么孤零零地，漂浮在这片无尽的虚无之郑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思想，没有意义。
只有永恒的，和令人发疯的孤独。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看着画面中那个如同雕塑一般的自己，凌霄的灵魂在颤抖。
不！
这不是！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是君临下，是左拥右抱，是随心所欲，是把所有敌人都踩在脚下！
而不是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永恒囚徒！
“给我……滚出去！”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求生欲轰然爆发！
凌霄的眼神，在瞬间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那即将被麻痹的神经，再次活跃了起来。
“我，是凌霄！”
“我不是任何东西的傀儡！”
“虚无之力，很强吗？”
他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初代神帝。
“那又如何！”
“它，也只配成为我手中的工具！”
“我的道，我了算！”
轰！
他那原本已经被虚无之力压制下去的“帝皇法则”，在这一刻，竟然从虚无的包围中，再次绽放出了一丝金灰色的光芒！
虽然微弱，但却无比的顽强！
“哦？”
初代神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凌霄竟然还能挣扎着找回些许自我。
“有点意思。”
“但，还不够！”
他再次加大了意志的压迫。
“如果你不能真正地驾驭它，那么，你最终的结局依旧是毁灭！”
“向本帝证明，你，有这个资格！”
初代神帝的意志，化作一座无法逾越的万古神山，狠狠地朝着凌霄那摇摇欲坠的道心，压了下去！
他要用给足凌霄压力，逼出他的潜力！
此番，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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