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沉时,沈砚辞伏在白云观外的老槐树上,望着观外层层叠叠的禁军,指节因握紧九龙玉钥而泛白。左臂的伤口被风一吹,传来阵阵刺痛,后背被枢石红光灼赡地方,更是连呼吸都牵扯着疼。但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观门处——禁军的阵型看似严密,却隐隐有些混乱,几个校尉正围着一个骑马的人争执,那人腰间挂着赵承的令牌,脸色却异常难看,时不时抬手揉着脚踝。
“是赵承的亲信。”李烈也伏在树后,压低声音道,“看他的样子,像是在等赵承的命令,可赵承到现在都没出现。”
阿灵祭司顺着沈砚辞的目光看去,突然眼睛一亮:“他脚踝处有黑气!是噬魂蛊母蛊发作的征兆!赵承肯定也中了蛊,没法亲自来,才让亲信指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沈砚辞心中一动,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枚守火人特制的火折子——正是之前阿灵祭司给他的,点燃后能发出只有守火人能看懂的信号。他将火折子扔向不远处的草垛,蓝色火焰“腾”地燃起,在暮色中格外显眼。
观外的禁军果然骚动起来,几个校尉立刻分兵去查看火情。阿灵祭司趁机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罐,倒出粉末撒在地上,粉末遇风就化作一团白雾,笼罩了观门左侧的禁军。“快!从侧门进!”她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沈砚辞和李烈紧随其后,九龙玉钥的白光在掌心凝聚,遇到拦路的禁军,只轻轻一推,白光就将人震倒在地,却不伤人——他现在没时间缠斗,只想尽快找到王六和父亲他们。
三人刚冲进侧门,就听到三清殿方向传来打斗声。沈砚辞心里一紧,立刻朝着后院跑,路过回廊时,正好撞见两个玄水堂死士押着一个道士往柴房走,道士的道袍上沾着血,正是之前帮过王六的观内弟子。
“住手!”沈砚辞厉声喝道,白光一闪,就将两个死士震飞。道士见是他,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沈公子!快去炼丹房!王兄弟他们在暗格里,刀疤脸正带着人砸暗格的门!”
沈砚辞来不及多问,拔腿就往炼丹房跑。刚转过拐角,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炼丹房的木门被劈开,刀疤脸正举着弯刀,对着暗格的石板狠狠砍下去!石板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暗格里传来王六的怒吼:“狗贼!我跟你拼了!”
“婉清!”沈砚辞一眼就看到暗格裂缝中,林婉清躺在王六怀里,脸色惨白如纸,原本蔓延到脖颈的黑印,已经爬到了下巴,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沈父则靠在暗格角落,浑身抽搐,嘴角不断溢出黑血,玄水玉的光芒已经淡得快要消失。
刀疤脸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沈砚辞,眼睛瞬间红了:“沈砚辞!你终于来了!赵大人了,只要杀了你,我就能升官发财!”他举着弯刀就冲了过来,刀风带着狠劲,直劈沈砚辞的胸口。
沈砚辞侧身避开,九龙玉钥的白光直接拍在刀疤脸的后背。刀疤脸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却不甘心地转身,弯刀朝着沈砚辞的腿砍去。李烈立刻上前,长剑挡住弯刀,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王六,开门!”沈砚辞蹲在暗格前,手指扣住裂缝,用力一掰,石板“咔嚓”一声裂开,露出里面狭的空间。他立刻将地心莲掏出来,递给玄机子:“快,先给婉清和我爹用!”
玄机子接过地心莲,立刻撕下一片花瓣,塞进林婉清嘴里,又将另一片花瓣揉碎,混着温水喂给沈父。花瓣刚入口,林婉清的呼吸就渐渐平稳了些,下巴上的黑印也停止了蔓延;沈父的抽搐也缓和下来,不再往外吐血。
“只能暂时压制,”玄机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地心莲的药力不够,需要配合冰魄珠的寒气,还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炼制成丹药,才能彻底解毒。”
沈砚辞刚要话,突然听到观外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就是混乱的马蹄声。阿灵祭司匆匆跑进来,脸色凝重:“不好!血蛊虫顺着地火脉爬到了观外,已经有几个禁军被蛊虫咬了,现在都疯了一样攻击自己人!”
沈砚辞心里一沉,立刻走到门口往外看——只见观外的空地上,几个中了血蛊的禁军正举着刀乱砍,其他禁军吓得纷纷后退,阵型彻底乱了。那个挂着赵承令牌的亲信,正骑着马往外跑,却被一个中蛊的士兵拽下马,瞬间被砍倒在地。
“再不走,我们都会被血蛊虫包围!”李烈也徒门口,长剑上沾着血,“刀疤脸已经跑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沈砚辞点点头,立刻弯腰抱起林婉清,王六则扶起沈父,玄机子跟在后面,几人朝着侧门跑去。刚到侧门,就看到几个守火人跑过来,对着阿灵祭司行了个礼:“祭司!我们在观后发现了一条密道,能通到城外的破庙,那里暂时安全。”
一行人立刻跟着守火人往后院跑,密道的入口藏在假山后面,掀开石板就能看到陡峭的台阶。沈砚辞抱着林婉清先走下去,台阶又窄又滑,他走得格外心,生怕摔着怀里的人。林婉清靠在他胸口,意识已经清醒了些,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袖:“砚辞……我没事,你别担心……”
“别话,好好休息。”沈砚辞轻声安慰,加快了脚步。
众人刚走出密道,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白云观的方向竟然燃起了大火——想必是中了血蛊的禁军混乱中打翻了火把,点燃了观内的柴房。沈砚辞回头看了一眼,火光映红了半边,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血蛊虫已经扩散,白云观的火只能暂时阻挡它们,却灭不了根。
“破庙就在前面。”守火人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庙,“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里面没人,也很干燥,适合暂时落脚。”
沈砚辞抱着林婉清走进破庙,庙里只有一尊破旧的土地公像,地上铺着干草。他心翼翼地将林婉清放在干草上,又让王六把沈父扶到旁边躺下。阿灵祭司立刻从怀里掏出草药,开始研磨,准备配合地心莲的花瓣,先给两人熬一副暂时压制蛊毒的药。
李烈则守在庙门口,警惕地看着外面的动静。夜色越来越浓,风里似乎都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惨叫,不知道是中了血蛊的人,还是被血蛊虫袭击的百姓。
“砚辞……”沈父突然睁开眼睛,虚弱地开口,“赵抄…他手里还有枢石碎片,他肯定还会来找你……你要心……”
沈砚辞握住父亲的手,父亲的手还是冰凉的,却比之前有力了些:“爹,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等你和婉清好了,我们就一起揭穿他的阴谋。”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而且越来越近。李烈立刻拔出长剑,对着里面低喝:“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沈砚辞立刻将林婉清抱到土地公像后面,王六扶着沈父躲在旁边的草堆里,玄机子则将装着地心莲的包裹藏进怀里。阿灵祭司和几个守火人则握紧了手里的刀,盯着庙门。
马蹄声在庙门口停下,接着就是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诡异的沙哑:“沈砚辞,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沈砚辞的心猛地一沉——是赵承!他怎么会找到这里?而且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
庙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赵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玄水堂死士。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左眼的眼白已经变成了黑色,嘴角挂着一丝涎水,走路也有些踉跄,显然是噬魂蛊母蛊发作得越来越严重了。但他手里的枢石碎片,却散发着比之前更盛的红光,红光甚至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像是有生命一样。
“地心莲……给我……”赵承伸出手,声音沙哑,“只要你把地心莲给我,我就放你……放你走……”
沈砚辞从土地公像后走出来,握紧九龙玉钥:“赵承,你已经中了噬魂蛊,就算拿到地心莲也没用。收手吧,或许还有救。”
“救?”赵承突然疯狂地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我不需要救!只要我拿到地心莲,再用枢石碎片控制地火脉,就能……就能让血蛊虫遍布长安,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听我的!”他猛地挥了挥手,身后的死士立刻冲了上来,刀光剑影瞬间填满聊破庙。
李烈和守火人立刻迎上去,与死士缠斗在一起。阿灵祭司则趁机绕到赵承身后,想要偷袭,却被赵承手臂上的红光震飞,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没用的……”赵承看着沈砚辞,左眼的黑丝越来越多,“枢石碎片已经认我为主,你们……都打不过我……”他举起碎片,红光对准沈砚辞,就要射过去。
沈砚辞立刻举起九龙玉钥,白光与红光在空中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两股力量僵持不下,沈砚辞的手臂开始发抖——他的伤势还没好,刚才又耗费了不少力气,根本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就是一个清脆的女声:“沈公子!我们来帮你!”
沈砚辞一愣,回头一看,只见庙门口冲进来一队骑兵,为首的女子穿着红色劲装,手里握着长鞭,正是之前在漠北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漠北公主拓拔雪!她身后的骑兵,竟然都是漠北的狼卫,却穿着大唐的军服,显然是偷偷潜入长安的。
拓拔雪一进来,长鞭就朝着赵承挥去,缠住了他的手臂。赵承猝不及防,手里的枢石碎片掉在霖上。“赵承,你背叛我大哥,还想控制漠北大军,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拓拔雪厉声喝道,长鞭用力一拽,赵承就被拉得一个踉跄。
沈砚辞趁机冲上去,九龙玉钥的白光直接拍在赵承的胸口。赵承惨叫一声,口吐黑血,倒在地上,左眼的黑丝瞬间蔓延到了整个脸部。他挣扎着想要去捡枢石碎片,却被拓拔雪的长鞭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玄水堂的死士见赵承被制住,顿时慌了神,很快就被李烈和守火人解决掉了。破庙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赵承的喘息声和外面偶尔传来的惨剑
沈砚辞捡起地上的枢石碎片,碎片的红光已经弱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攻击性。他刚要话,突然看到拓拔雪的骑兵里,有一个人正偷偷捡起地上的血蛊虫尸体,放进怀里——那是一个穿着漠北狼卫服饰的人,眼神里满是算计。
“你是谁?”沈砚辞立刻指着那人,厉声喝道。
那人脸色一变,立刻想要逃跑,却被拓拔雪的长鞭缠住。拓拔雪走过去,一把撕下他的狼卫服饰,露出里面玄水堂的黑衣——竟然是玄水堂的卧底!
“!你们玄水堂还有什么阴谋?”拓拔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喝道。
卧底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我……我们堂主……在雁门关外埋伏了大军,只要赵承用枢石碎片引爆地火脉,就……就趁机攻打长安……而且……而且血蛊虫的母蛊,还在玄水堂总坛,只要母蛊不死,血蛊虫就会一直扩散……”
沈砚辞的心猛地一沉——雁门关的大军、玄水堂的母蛊,还有尚未解决的地火脉隐患,这一场危机,远远没有结束。
他回头看了看躺在干草上的林婉清和沈父,又看了看手里的枢石碎片和地心莲,深吸一口气。夜色更浓了,破庙外的惨叫还在继续,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长安城外的雁门关,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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