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光在潮湿的街道上晕染出斑驳的光斑，林深的运动鞋踩过积水时，倒映出便利店电子钟跳动的数字——2023年5月17日23:47。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传单，油墨印着无名典当行，满足您所有愿望，背面用红笔写着地址：老城厢槐树胡同13号。
这是苏晓失踪的第37。
三个月前的平安夜，他们在出租屋里煮着火锅看老电影。苏晓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要出去一趟。她抓起外套时，林深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新出现的暗红色纹路，像干涸的血迹。
第二清晨，林深在玄关捡到半枚青铜钥匙，钥匙柄缠着一缕银发。从此苏晓的手机变成忙音，实验室同事她请了长假，房东坚称没见过她回来。
槐树胡同13号藏在拆迁区的废墟里。朱漆剥落的木门上挂着铜铃，林深推开的瞬间，整面墙的老式挂钟突然同时敲响。檀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柜台后坐着个穿唐装的中年人，面前摆着沙漏和平。
要典当什么？老板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转动。
林深递上苏晓的照片：我找她。
老板布满皱纹的手指划过照片，突然定格在苏晓的手腕：她用未来的死亡瞬间换了东西。
什么？林深猛地拍桌，平上的砝码叮当作响。
典当行的规矩是等价交换。老板掀开柜台后的帘子，玻璃柜里陈列着各种奇异物品：凝固的彩虹、会话的镜子、装在水晶瓶里的月光。最里面的格子空着，标签写着不存在之物。
林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苏晓失踪前常的话：时间不是线性的，我们都被困在因果的循环里。
当他再次抬头时，发现老板的容貌正在变化——皱纹消退，银发变黑，最后变成了自己的脸。林深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沙漏。细沙逆流而上，在半空组成一行发光的字：
2023年5月18日00:15，你会在便利店买一包薄荷烟。
现实突然扭曲，林深发现自己站在便利店收银台前。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2023年5月18日00:13。货架上的中华烟盒印着2023年6月1日生产，穿黄色雨衣的店员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要什么？店员问。
薄荷烟。林深机械地回答。
递钱时，他注意到自己右手无名指缠着纱布。记忆突然涌来：昨修电脑时被螺丝刀划赡伤口，此刻却已经愈合。
回到出租屋，林深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白发。打开手机相册，所有照片里的苏晓都变成了透明人。当他触摸到衣柜里苏晓的羊毛围巾时，围巾突然化作齑粉，留下一张泛黄的当票：
典当物品：未来的死亡瞬间
兑换物品：不存在之物
典当人：苏晓
时间戳：2023年5月17日22:00
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林深看了眼时间——2023年5月18日01:00。他突然意识到，昨的平安夜已经变成了明的预言。
当林深再次冲进典当行时，所有挂钟都停止了摆动。老板的位置上放着刻有因果律的怀表，沙漏里的时砂拼成一行字：
去找大学钟楼的守夜人，他知道逆时交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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