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被他“下辈子投胎投个好点的人家”这句话给惹的暴怒，轻叱了一声：“住口！既是生灵便各有定数，岂容你乳臭未干的孩子胡言乱语，何况阁下有什么资格评断我的出生？”
江川的手微微张开，地上便卷起一阵旋风。
护卫身子微微下沉，手探向了兵器，目光如电，随时准备出手。
眼瞅着一战在即。
少倾，江川慢慢松开了手掌，地上的旋风也随之慢慢消失，只听他沉声道：“别忘了，我们都是布衣人，也都是马前卒，何必在这自相残杀。”
护卫愣住了。
江川迈步从他身边离开，朝鬼阳湖走去：“你愿意盯着我就好好盯着，你觉得我是西梁暗探，想查便查。”
护卫冷冷地看着他突然道：“就算我不查你，也有旁人在查你，你以为是同伴或许就是要治你于死地之人。”
江川笑了笑：“江某人不在乎。还有，你想为你貂报仇，那就仔细找好你的仇家。”
罢大步朝鬼阳湖去了。
护卫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他本来是尾随陈显凡而来，竟在半途撞见了江川。
犹记得早早市上，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神火飞鸦上，就只有陈显凡和江川行为古怪。
这一次，又是他们。
他站在树梢上远远监视着江川，见他等在鬼阳湖边，一会儿抬头看看上的月亮，一会儿又低头看看鬼阳湖，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原本干涸的河床，竟慢慢渗出了湖水。
鬼阳湖，时而有水，时而无水，见怪不怪，可是江川在湖边呆了一会，干涸了四个多月的鬼阳湖忽然又翻出了湖水，这让护卫不得不觉得江川是动了什么手脚。
当然，这个学识平平打扶桑来的少年，根本不知道，鬼阳湖的河床下面，有暗河这种事。
当晚上他就把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告知了符羽。
符羽听完，什么也没，手摸着下巴，走了。
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招招手叫护卫附耳过来……
——
第二，太阳照常升起。
辰时。
本该辛夷的课，却因为辛夷临时有事取消，丁牧云宣布完这个消息之后，整个濯清堂立刻沸腾了起来，各种议论不断，盖因自开学以来，辛夷从未缺席过一节课。
只有江川，一副了然于胸的架势。
目光淡淡扫了一眼符羽。
符羽刚好站了起来，轻咳了一声，示意大家不要议论，且听他。
“诸位，既然夫子已经了今早的课取消，那么夫子今上午是不会来濯清堂了。”
故意用手背遮在嘴上，放低了声音道：“诸位有所不知，夫子平日滴酒不沾，昨日睡前贪杯，结果竟醉得不省人事，适才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地嘱咐了两句，便倒头又睡了过去，以我本人宿醉的经验来看，不过午时，恐怕是难以醒酒了。”
完，使了眼色，意思此事千真万确，是从丁牧云那里得来的。
丁牧云被出卖了，竟也没有恼怒，大大方方地道：“正如符羽同侪的那样，所以今上午……”
符羽立刻接话过去：“所以今上午，全体同侪有别的学习安排……”
丁牧云跟符羽早已培养出了默契，张开的嘴又闭上了，由着他。
符羽道：“在宣布学习安排之前，我先问问诸位，今早可有人去过鬼阳湖？”
有人反问：“被鬼阳湖吃进去的水，难不成又被吐出来了？”
江川“嗯”了一声：“干涸了四个多月的鬼阳湖，今日一早突然又涨满了水，整个湖面都平了。”
濯清堂内的众人又议论起来。
符羽瞥着众人：“看来大家对鬼阳湖涨水一事，极有兴趣，故而今日上午的安排……去鬼阳湖边观测湖水，找到湖水涨落的原因。”
曹曦文问道：“鬼阳湖水涨落，跟我科英学院有什么关系？”
符羽反问：“若是湖底暗藏神秘装置，可控制湖水涨落……”
卢一尚恍然大悟地接话：“那必然就跟我科英学院有关系。”
符羽：“我还听了，今早有人在湖里看到过水怪出没……”
温冉神神秘秘地接过了话：“这我知道，据打昨夜里，就有人听见有咕咕冒水的声音，便怀疑是鬼阳湖的水动了，到了今早起床之后跑去鬼阳湖边看了看，果真，湖面都涨平了。早起在湖边练功的人面色慌张，是看到湖底有黑色怪物游过，最可怕的是，水面上还冒出来一双叽里咕噜的大眼睛，足足有拳头大，眼睛高出头顶几米，甚为吓人……在下平时志怪看得多，深知下之大无奇不有，山魈精怪数不胜数，我尚方书院地处山中，有精怪出没毫不稀奇……不是我胆，而是诸位想想，鬼阳湖底咱们都去过吧，里面什么都没有，真要是湖底下藏着什么神秘装置，不早就被发现了……”
卢一尚快嘴，哈哈大笑道：“尚方书院出现什么都不奇怪，唯独出现水怪，那便颇为奇怪……”
温冉道：“可志怪……”
卢一尚：“志怪从来是以怪喻人。”
符羽看他俩争执了起来，站了起来打断道，“管它是怪是人还是制工，趁着今日鬼阳湖里蓄满了水，现在就过去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是真有水怪，咱们那么多还能怕了它？将它从湖底拉出来让它也见见日，不瞒诸位，我符羽活那么大，还没见过水怪长得什么样子，若咱们打不过它，那礼雅学院的宋大家可不是吃干饭长大，自会降住。若要是人，那更好办了，问清楚有什么冤屈，找三尺学院给他申冤，咱们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若要是制工，那正好，碰着咱们，拉出来给大家开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制工，咱们自己发现的制工，咱们动手拆解，就算是宋监到场，也不出个不字。”
众人被动了，呼啦一下站起，往外走去。
江川走在最后，丁牧云和符羽走在他前面，两人正在声对质，丁牧云问符羽把大伙叫去鬼阳湖有什么目的……
江川无心去听二人话，心中早已料定，辛夷醉酒和今日安排去鬼阳湖放风必然都是符羽安排好的，再联想到昨日在鬼阳湖附近遇上过护卫，综合到一起更加确定，此事必然与昨日自己在鬼阳湖边观察水象有关。
到了湖边，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早来的是翰林学院的学子。
他们来茨目的和科英学院不同，倒不是因为梦夫子也喝了酒，而是来此寻找作诗着文的灵福
正好遇到那掉茅厕的学子现场编撰故事，正到：“……当初建尚方书院的时候，此处飞沙走石，山魈精怪横行，那时候也没有鬼阳湖，是贤王爷请得宋大家作法，栓了条黑龙在此，才有了鬼阳湖，黑龙镇压邪气，守住了尚方书院的风水人气……晨间那练功的人看到的黑影，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水怪，就是栓在地底的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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