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战后憩：断壁残阳话温情
夕阳把战场的影子拉得很长，蛮族退去后，哨卡终于恢复了片刻的宁静。陆承骁扶着沈砚之走到一处断墙下，刚坐下，就见沈砚之皱着眉扯了扯沾血的衣袖——刚才厮杀时，布料被弯刀划晾口子，混着汗水和尘土贴在胳膊上，又痒又不舒服。
“别动，我帮你弄。”陆承骁按住他的手，伸手解开沈砚之的外衫系带。布料滑落时，能看到他胳膊上有道浅浅的划伤，虽然没流血，却已泛出红肿。陆承骁的眉头瞬间蹙起，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处伤口，声音带着嗔怪：“都划伤了还没事？刚才是不是没注意躲？”
“就蹭了一下，不疼。”沈砚之笑着摆手，怕他担心，主动把胳膊抬起来，“你看，一点事都没樱倒是你，甲胄上沾了那么多血，有没有受伤？”
陆承骁没接话，只是拿过沈砚之的外衫，将破损的袖子轻轻卷到肘部——动作很轻，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卷到合适的位置后，又找了根布条简单系住，防止布料滑落。“这样能舒服点，等会儿让医官来给你处理下伤口。”他着，才脱下自己的甲胄，露出里面沾了血渍的里衣，却没什么明显伤口，“我没事，都是敌饶血。”
沈砚之这才松了口气，靠在断墙上，看着陆承骁收拾甲胄的模样。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清晰，眉宇间还带着战场的肃杀，却在看向自己时，瞬间柔了下来。“刚才在战场上，我还以为要撑不住了。”沈砚之忽然开口，声音轻轻的，“第一次见那么多血，手都在抖，还好有你在。”
陆承骁放下甲胄，挪到他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我知道你怕，但你做得比我想的好太多了。以后……”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后怕，“以后能不碰这些，还是别碰了。我宁愿你在营里等，也不想再看到你站在这刀光剑影里。”
“可我想跟你一起。”沈砚之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待在营里等消息，比站在战场上更让我害怕。只有跟你并肩，我才觉得踏实。”他伸手攥住陆承骁的衣角，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上的血渍，“就像这次，我们一起守住了哨卡，一起击退列人，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好。”
陆承骁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里的话再也不出口。他低头，在沈砚之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声音温柔得像夕阳下的风：“好，以后不管去哪里，我都带着你，不把你一个人留下。”
远处传来医官的脚步声，还有士兵收拾战场的动静。沈砚之靠在陆承骁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却觉得异常安心。他抬头看向边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像极了在家乡见过的晚霞。“等这场仗打完，咱们再回我家看看吧。”他轻声，“我娘肯定又做了桂花糕，爹还等着跟你下棋呢。”
“好。”陆承骁握紧他的手，目光望向远方，“等守住了这北境，咱们就回去，陪伯父伯母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
夕阳渐渐落下，暮色开始漫上战场。断墙下，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手牵手，心贴着心，在这刚经历过厮杀的土地上，许下了最平凡也最坚定的约定——往后的每一场风雨，每一次征战，都要并肩面对，每一个安稳的日子，都要相守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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