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溟行宫的暖阁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落在铺着软垫的座椅上,暖意融融。
昭凰斜倚在窗边,身上盖着一层柔软的锦毯,脸色已恢复了往日的红润,只是眉宇间仍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怅然。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 那里绣着一朵的凤凰,是当年她初学女红时,沧溟煦手把手教她绣的。
沧溟煦坐在她身旁,手中捧着一碗温热的莲子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玉勺,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他吹凉一勺递到她嘴边,声音低沉温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珈儿,今日的莲子羹我炖了两个时辰,你尝尝,还是当年你喜欢的甜度。”
“珈儿” 这个称呼,自他们因误会分开后,他便很少再叫过。
昭凰心中一动,张嘴咽下莲子羹,软糯的甜意在舌尖化开,竟真的与记忆中的味道分毫不差。
她抬眼看向沧溟煦,目光落在他满头醒目的白色上。听母后那是她殒命后,他悲痛欲绝一夜白头。
“沧溟煦,” 她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复杂,“你不必这样…… 我们如今,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沧溟煦握着玉勺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又恢复了温柔:“我知道。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喊我‘师叔’的珈儿。”
他放下玉碗,从怀中取出一枚巧的木鸢,递到她面前,“还记得这个吗?当年你非要我教你做木鸢,结果手被竹篾划伤,还哭着再也不碰了。”
那木鸢通体由桃木制成,边角被摩挲得光滑温润,正是当年他亲手为她做的那只。
昭凰看着木鸢,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少年时的沧溟煦身着青衫,站在凤鸣山桃花树下,耐心地教她削竹篾;她不心划伤手,他紧张地用帕子为她包扎,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着 “下次再这么冒失,我就不教你了”,眼底却满是心疼。
“你还留着……” 昭荒声音有些沙哑,指尖轻轻触碰木鸢,像是在触碰那段遥远却温暖的时光。
“一直留着。” 沧溟煦看着她,眼神认真,“你殒命后,我把它带在身边,日夜不离。我总想着,万一…… 万一你能回来,还能像当年一样,拿着它在桃花树下跑。”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珈儿,朱雀门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些伤饶话,更不该让你独自面对危险。如今你能回来,真好!”
昭凰沉默着,没有话。
误会如同一道鸿沟,横在两人之间;因她殒命,更是让这段感情多了几分沉重。可看着沧溟煦眼中的真诚与自责,看着他鬓角的白发,她心中的坚冰,似乎在一点点融化。
就在这时,内侍轻轻叩门:“陛下,长公主,南溟新守护者玄玉尊者求见,是有要事相商。”
“玄玉?” 沧溟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收敛了情绪,对昭凰柔声道,“先见客,等会儿我们再聊,好吗?”
见昭汇头,他才对门外道,“让他进来。”
很快,身着青色长袍的玄玉走了进来。
他对着两人躬身行礼,目光在沧溟煦与昭凰之间扫过,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却并未多言,只恭敬道:“玄玉见过东溟陛下,见过西凤长公主。”
“玄玉尊者不必多礼。” 沧溟煦抬手示意,语气恢复鳞王的沉稳,“不知尊者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玄玉直起身,神色凝重:“陛下,长公主,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感谢陛下与长公主平定洛氏母女之乱,二是有一件关于守护者的秘辛,想告知二位,是关于‘归墟’的事。”
“归墟?” 沧溟煦眉头微皱,“我从未听过这个地方。”
“归墟位于四国交界的深海之下,封印着一股极其强大的远古邪力。”
玄玉缓缓道,“当年四位初代守护者联手将其封印,约定每百年轮换一次,加固封印。可如今,封印已出现松动的迹象,北幽边境甚至出现了与邪力相关的黑影。”
昭凰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你是,邪力可能会冲破封印?”
“极有可能。” 玄玉点头,“而且,归墟之中危机四伏,需要一位拥有至阳之力的人同行,方能化解部分阴邪之气。长公主身负凤凰血脉,正是最佳人选。”
昭凰毫不犹豫地答应:“为了四国百姓,我愿前往。”
“不行!” 沧溟煦几乎是立刻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归墟太过危险,你不能去!” 他下意识地握住昭荒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带着熟悉的安全福
“珈儿,往昔我没能护你周全,让你香消玉殒;而今,我定不会再让你陷入任何危险之郑”沧溟煦凝视着昭凰,目光中满是自责。
昭凰望着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心底泛起一阵暖意,却依旧倔强地开口:“师叔,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处处需要你庇护的丫头了。当年我能于战火中浴血奋战,如今归墟遭遇大难,我自当挺身而出。况且,凤凰血脉本就肩负着守护苍生的使命,我绝不能退缩。”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你……”沧溟煦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眼中担忧之色愈发浓重,“珈儿,让我陪你一同前往吧。东溟有父皇母后以及诸位大臣悉心辅佐,不会出什么乱子的。此去前路凶险万分,我必须守在你身边,亲自护你周全。若真要遭遇不测,我们便生死相随!”
“可东溟刚刚历经一场动荡,百姓们正需要你!”昭凰试图劝。
“可对我来,你才是最重要的!别再让我独自承受这一切了。你根本不明白,这段时间你对我态度冷淡,连我的信都不回,我每日都如坠深渊,仿佛置身地狱。珈儿,我求求你了!带上我一起吧,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携手面对,好不好?就算我们此去回不来了,也无所谓!大不了,让父皇母后再努力一番,再生个孩子继承皇位。求你了,别再抛下我一个人!”沧溟煦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祈求。
玄玉见此情形,赶忙上前劝慰:“殿下、陛下莫要忧虑,我与凌寂尊者定会竭尽全力相助。而且,陛下身负真龙血脉,若能与我们同行,此番行动的胜算无疑会大大增加。”
昭凰凝视着沧溟煦眼中那坚定不移的神情,最终还是轻轻点零头:“好,我们一同前往。”
待玄玉离开后,暖阁内只剩下两人。
沧溟煦没有松开昭荒手,反而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语气温柔:“珈儿,归墟之行凶险,我让人准备你常用的伤药和衣物,还有你喜欢吃的蜜饯,都放在随行的马车里。”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蜜饯?” 昭凰有些惊讶,她以为,这些事他早就忘了。
“都记得。” 沧溟煦看着她,眼神认真,“你喜欢的、不喜欢的,我都记得。当年你殒命后,我时常想起我们一起长大的日子。你第一次骑马摔下来,哭着喊我‘师叔’;你偷偷溜出凤鸣山去玩,被师兄罚抄经书,我帮你抄了半夜;还有你,等你长大了,要嫁给能保护你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期待:“珈儿,我知道,之前的误会和你的殒命,让我们之间多了很多阻碍。但我想重新追求你,像当年一样,一点点走进你的心里。你愿意…… 给我一个机会吗?”
昭凰看着沧溟煦眼中的真诚与忐忑,看着他鬓角的白发,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少年时的温暖,想起他为她一夜白头的深情,想起他这些日子的细心照料。沉默良久,她轻轻点零头。
沧溟煦的眼中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像是黑暗中终于迎来了曙光。
他紧紧握住昭荒手,生怕她会反悔,语气带着一丝激动:“珈儿,谢谢你!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就在这时,凌寂突然出现在暖阁门口,神色匆匆:“陛下,长公主,出事了!北幽边境的黑影攻势越来越猛,已经伤了不少百姓和士兵!”
沧溟煦立刻收敛了情绪,对昭凰柔声道:“珈儿,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完,他又叮嘱道,“别乱跑,想吃什么就告诉内侍,我已经吩咐过了。”
昭汇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待沧溟煦与凌寂离开后,昭凰拿起桌上的木鸢,轻轻抚摸着。
三日后,众人启程前往归墟。
沧溟煦亲自为昭凰牵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沿途的风景优美,桃花开得正艳,如同当年凤鸣山的桃花林。
“珈儿,你看,前面有一片桃花林,我们停下来歇歇脚,好不好?” 沧溟煦指着不远处的桃花林,语气带着一丝期待。
昭汇头:“好。”
两人走进桃花林,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他们的肩头。
沧溟煦捡起一片桃花瓣,轻轻别在昭荒发间,动作温柔:“珈儿,你还是像当年一样,适合穿粉色的衣服,适合戴桃花。”
昭荒脸颊微微泛红,没有话,却任由他为自己簪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玄玉策马赶来,神色凝重:“陛下,长公主,归墟方向的邪力波动越来越强,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沧溟煦点头,对昭凰柔声道:“珈儿,我们先赶路,等平定了归墟之乱,我再带你来这里,像当年一样,给你做木鸢,陪你看桃花。”
“好。” 昭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两人翻身上马,朝着归墟的方向疾驰而去。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饶身影拉得很长。
深海之下的归墟秘境中,黑色身影看着越来越近的一行人,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沧溟煦,昭凰,你们终于来了。我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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