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游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城市的楼宇间穿梭。
他并没有急着追赶，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汉斯那道空间波动的后面。
那缕被他附着上去的金色神识，就像一个最精准的GpS定位器，清晰地为他指明了方向。
“还挺能跑。”
方游的神识可以“看”到，汉斯等人正处在一个极不稳定的空间通道里。
他们就像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空间乱流撕成碎片。
显然，那个所谓的“血祭遁法”，后遗症相当严重。
方游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跟丢。他现在对虚空经的理解虽然还只是皮毛，但已经足以让他洞悉这个世界大部分与空间有关的法则。
汉斯的那点手段在，看起来花里胡哨，实际上不堪一击。
空间通道的出口，似乎是在一片远离市区的荒芜之地。
方游不紧不慢地吊在后面，甚至还有闲心欣赏了一下东海市的夜景。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股空间波动骤然减弱，最后消失在了一片城市边缘的荒郊野外。
这里曾是一个巨大的工业园区，如今却早已废弃，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和丛生的杂草，在夜色下显得格外阴森。
方游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座废弃工厂的楼顶，目光投向了下方。
汉斯等五饶身影狼狈地从一片扭曲的空间中跌落出来。
此刻的汉斯，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了。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木乃伊，皮包骨头，气若游丝。
那只发动禁术的恶魔之手也萎缩得不成样子，青黑色的皮肤上布满了裂痕。
剩下的四个队员状态稍好，但也个个脸色惨白，显然在刚才的空间穿梭中消耗巨大。
“队……队长，我们……我们逃出来了吗？”红发女人心有余悸地问道。
“应……应该吧……”汉斯喘着粗气，声音虚弱到了极点，“那个怪物……太可怕了……他根本就不是人……”
一想到方游那双平静淡漠的眼睛，一想到那团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五色神光，汉斯就感觉一阵窒息。
“我们必须立刻联系岛主大人！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报告上去！”汉斯挣扎着道。
“可是队长，我们的通讯设备在刚才的空间传送中都损坏了。”一个队员绝望地道。
“那就想办法修复！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岛上的救援！”汉斯嘶吼道，情绪有些失控。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
“躲？你们准备躲到哪儿去啊？”
这个声音，对汉斯五人来，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音！
他们浑身一僵，机械地抬起头。
只见在他们头顶的厂房边缘，那个穿着陈旧道袍的少年正蹲在那里，双手托着下巴，像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们。
“你……你……”汉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和绝望。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明明已经用了血祭遁法，进行了超远距离的空间传送！
他是怎么追上来的？！
“很惊讶吗？”方游从楼顶上轻飘飘地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他们面前。“我都了，你们那也叫传送？顶多算是蹦跶了一下。在我看来，破绽百出。”
方游的话，像一盆冰水，将汉斯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浇灭。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汉斯声音颤抖地问道。
“不想怎么样。”方游摊了摊手，“本来是想让你们带我去找你们老大的。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亮起一点微弱的金色光芒。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神赐，那我就送你们一份真正的神赐吧。”
“送你们……回归尘土。”
看着那点越来越亮的金色光芒，汉斯五饶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们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对方那若有若无的气机锁定下，根本动弹不得。
“不……不要……”
然而，就在方游准备动手彻底解决掉这几只老鼠的时候，他的眉头忽然微微一挑。
他停下了动作，目光越过汉斯等人，投向了这片废弃工业园区的更深处。
“嗯？”
他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奇特的气息。
那是一股……无比古老、无比惨烈的……杀伐之气！
这股气息隐藏得极深，与周围环境中驳杂的阴气、死气混杂在一起，寻常异人根本无法察觉。
但方游开辟晾宫神藏，五感敏锐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能清晰地“闻”到，那股杀伐之气中蕴含着一种极其纯粹的“道”的韵味。
那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斩灭过无数强敌，最终沉淀下来的，关于“战斗”与“杀伐”的本源法则！
这种气息，对他修炼的“斗字秘”和“草字剑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有意思……”
方游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收回了手指，暂时放过了眼前这几只已经吓破哩的老鼠。
他转身，朝着那股气息传来的方向走去。
汉斯等人愣住了。
他……他不杀我们了？
他们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方游没有理会他们，他一步步地深入这片废墟。
越往里走，那股惨烈的杀伐之气就越是浓郁。空气中仿佛都回荡着金戈铁马的碰撞声和震的喊杀声。
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巨大的沟壑和坑洞，不像是现代工程留下的痕迹，更像是被某种恐怖的力量硬生生轰出来的。
一些断裂的墙壁上，甚至能看到早已干涸的、暗红色的巨大爪痕和刀剑劈砍的痕迹。
“这里……曾经是一个战场？”
方游心中了然。而且，绝对不是普通异人之间的战斗。
能留下如此经久不散的道之韵味，参战双方的实力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
难道是……古代的神魔战场？
方游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他加快了脚步。
最终，他在工业园区的最中心，看到了一片被夷为平地的空地。
空地的中央，矗立着一块残破的黑色石碑。
石碑约有三米多高，上面布满了岁月的侵蚀痕迹，坑坑洼洼，许多地方已经风化。
但依稀还能看到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非字非画的古老符文。
那股惨烈到极致的杀伐之气，正是从这块石碑上散发出来的。
仿佛这块石碑，就是整个古战场的镇魂之碑。
方游走到石碑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碑身。
指尖传来一种奇异的触感，仿佛触摸到的不是石头，而是一段被封印的、充满了血与火的峥嵘岁月。
就在他的手掌与石碑完全接触的刹那，他脑海中那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响了起来。
【簇符合神话级签到条件，是否进行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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