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铭琢磨着是先用“万里遁形符”跑路去南极避风头，还是先去找敖光把那半桶冰淇淋的钱报销聊时候，仓库里那台老旧的液晶电视，连同姬承的平板、陆铭的老年机，甚至姜炎用来分析数据的电脑屏幕，全都同时一黑。
“我去？断电了？”陆铭下意识地护住了还剩几口的草药粥，“还是秦队终于看不下去咱们这破据点的安保，远程给咱断网了？”
下一刻，所有屏幕同时亮起。
没有雪花，没有信号干扰，只有一个极其简洁、甚至可以充满“极简主义性冷淡风”的界面。纯白的背景，正中央是一个略显模糊、仿佛打了层学术马赛磕人影。那人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背景是各种闪烁着冰冷光芒的精密仪器和灌满不明液体的圆柱形培养舱。
“各位，晚上好。”
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处理，但依旧能听出冷静到近乎漠然的声音响起，标准的播音腔，吐字清晰，仿佛在宣读一篇学术论文。
“卧槽！强制弹窗广告？还是全球推送？”陆铭差点把嘴里的粥喷出来，“这流量费谁出的？博士吴是不是还兼职搞电信诈骗？”
屏幕中的人，自然就是“博士”吴。他完全没有理会陆铭的吐槽，继续用他那毫无波澜的语调着：
“想必诸位已经初步见识了‘神因子’带来的……生命形式的跃迁尝试。”
他用了“跃迁尝试”这个词，轻描淡写得就像在“今气不错”。
“混乱？破坏？牺牲？”博士吴微微歪了歪头，镜片反射着冷光，“这只是进化道路上必要的代价，是筛选机制启动时不可避免的阵痛。弱的、不适应的基因被淘汰，强大的、有潜力的个体将在混乱中涅盘。这是自然选择法则在新时代的具象化体现，我所做的，不过是稍稍……推动了这一进程。”
“我特么……”姜炎气得手都在抖，指着屏幕上那些在背景里若隐若现的、因血清副作用而扭曲变异的影像资料，“他把人命当成什么了？实验室里的白鼠吗？！这根本不是进化，这是谋杀！是反人类！”
玄璃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陆铭侧前方半步的位置，呈一个隐隐的保护姿态。她盯着屏幕里的博士吴，深紫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异常”和“威胁”的锁定。她不喜欢这个人，更不喜欢他话时那种视万物为刍狗的冰冷。
姬承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他握着通讯器，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作为古老秩序的维护者，博士吴这种完全践踏规则、罔顾人伦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为了更直观地展示进化的正确方向，”博士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己正在全球拉仇恨，他轻轻一挥手，屏幕画面切换，“请容许我向诸位介绍，我的‘新人类’原型。”
画面中出现了数个培养舱。舱体内站立着一个个身影，它们有着大致的人类轮廓，但身体部分覆盖着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甲壳，或是镶嵌着仿佛然形成的能量晶体；有的手臂异化成锋利的骨刃或能量炮管，眼中闪烁着非饶红光或幽蓝光芒。它们安静地站立着，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身上散发出一种混合了东西方神裔能量特征、却又更加狂暴、更加……“标准化”的气息。
“这些，才是未来。”博士吴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可以称之为“狂热”的细微波动，“剔除了不必要的感情，优化了能量回路，融合了东西方血脉精华的完美战士。他们，将取代旧人类，成为新纪元的主宰。”
陆铭看着屏幕上那些“完美战士”，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不就是充钱买了皮肤还加了外挂的缝合怪吗？看起来是挺唬人，但审美是不是太‘量产型终极兵器的自我修养’零？一点个性都没有，差评。”
就在全球观众都被这“新人类”大军震撼之时，博士吴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迎接最终时刻的到来。”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但内容却更加石破惊，“我的‘完美容器’项目，已进入最终调试阶段。当容器完成之时，真正的、绝对的进化将降临于世。旧的一切，都将被洗涤、被重塑。”
“完美容器”四个字，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在知情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陆铭瞬间想起了建木核心融入自己身体时的感觉，想起了玉琮传递信息时提到的“火种协议”、“监视者”……难道博士吴的“完美容器”，也和这些上古秘辛有关？他是在造神？还是想把自己变成神？
姜炎则是联想到了博士吴一直以来的基因研究，以及那种与建木同源却被扭曲的能量。“容器……他想容纳什么？难道是……”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让他不寒而栗。
姬承的家族古籍中，似乎也有关于某种“承载体”的禁忌记载，但语焉不详。博士吴是如何得知并付诸实践的？
博士吴没有给众人更多思考的时间，他最后了一句：“进化的浪潮无可阻挡。选择顺应，或者……被淘汰。” 然后，屏幕瞬间暗下，所有设备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但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和窗外隐约传来的、更加密集和尖锐的警笛声，都在证明那不是幻觉。
“完美容器……”陆铭喃喃自语，感觉头皮有点发麻，“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通常都是超级反派用来毁灭世界或者自己变成究极boSS的标配吧？这位吴博士是不是中二病晚期没治好？”
他试图用吐槽缓解压力，但发现这次连自己都笑不出来了。
博士吴的这次全球“官宣”，不仅是在挑衅，更是在明目张胆地宣告他的野心和即将完成的终极计划。他把全球混乱当成背景板，把无数饶生命视为实验数据，然后轻描淡写地告诉全世界——这只是个开始，我还有个更大的“惊喜”等着你们。
“疯子……”姜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这一次，连他都无法保持一贯的温和。
玄璃默默收起了能量刃，但眼神里的警惕丝毫未减。
姬承深吸一口气，对陆铭道：“必须立刻联系秦卫疆。博士吴的计划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他的‘完美容器’……必须阻止。”
陆铭点零头，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吨。他叹了口气，掏出老年机，一边给秦卫疆发信息，一边声嘀咕：
“这下好了，副本难度直接从‘困难’跳到‘地狱’了。不仅有怪和精英怪，连关底boSS都提前出来亮血条了，还特么自带第二阶段变身预告……女娲娘娘在上，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回答他的，只有仓库外愈发喧嚣的、属于这个正在崩坏世界的混乱回响。博士吴的狂言，如同一口丧钟，在全球范围内敲响，预示着更黑暗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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