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苏悦朵刚走到单元楼下，脚步便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晨光熹微中，陈铎挺拔的身影正斜倚在他那辆黑色SUV旁。他今日难得没穿一丝不苟的西装，只一件简约的白衬衫，领口微敞，袖口挽至臂，平日的冷峻被柔光融化，竟带上了几分闲适的温柔。
这独她一人才得见的风景，让苏悦朵的心跳瞬间失控，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住，雀跃着奔向他。
男人精准地将她接了个满怀，那双惯常清冷的眼眸里，此刻漾开的笑意如同春水破冰，专注得仿佛只容得下她一人。
“你怎么来了？”苏悦朵仰起脸，眼底闪着细碎的光，“我走过去也就几分钟呀。”
陈铎低头凝视着她，目光柔软得像此时的晨光。他自然地伸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额角，将那缕被风拂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等不及那几分钟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只为她存在的耐心，“我的时间，比较宝贵，只想早点浪费在女朋友身上。”
直白的情话让苏悦朵先是一愣：这还是她认识的陈铎吗？怎么突然开挂，撩饶情话张口就来。
随即，她感到耳根迅速发热，整颗心都像被丢进了蜜糖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甜泡。她慌忙低下头，嘴上不服软地嘟囔了一句：“从哪学来的油嘴滑舌……”可那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责备，只有藏不住的、甜丝丝的笑意。
陈铎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难得的羞赧模样，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逗她：“女朋友不喜欢听，那我以后‘公事公办’。”
她扬起绯红的脸，露出往日和他针锋相对的明艳模样，伸手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出的话却软得不像样：“你故意的……”
陈铎却趁机握紧她的手腕，另一手利落地拉开副驾驶门，眼里闪着戏谑的光：“再不上车，我们就要从‘人类’变成被围观的‘动物’了。”
“动物”二字瞬间点醒了苏悦朵，她面红耳赤地瞥了眼周围好奇的目光，像只受惊的兔子般钻进了车里。陈铎被她逗得低笑出声，一手护着她头顶：“慌什么，又没人跟你抢萝卜。”
他跟着俯身，手臂环过她身前，去拉另一侧的安全带。这个突如其来的靠近，几乎像是一个拥抱，将她圈占在座椅这方的领地里。他动作慢条斯理，带着故意的拖延，偏又做得一脸认真，仿佛在处理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绕回驾驶座后，他递过来一个熟悉的纸袋——是她最爱的那家面包店出品的可颂，还温热着，配着一杯温豆浆。
“你连这个都知道？”她惊讶。
陈铎已经发动车子，目视前方，嘴角却噙着笑：“苏代表周三下午三点固定喝薄荷茶，周五早上喜欢买这家的杏仁可颂。观察对、手，是基本素养。”他将“对手”两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苏悦朵咬着可颂，甜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心里那份不真实感终于被这份具体的温暖所取代。原来，她那些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习惯，早已被他默默记住。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稳。陈铎俯身在她的唇上极快地轻啄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先下车，绕到副驾驶替她拉开车门。在他伸手扶她下车时，指尖在她掌心极轻、极快地挠了一下。
苏悦朵心头一跳，抬头瞪他，却撞进他含笑的眼底。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随即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一前一后走向电梯，仿佛只是普通的上司与下属。
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数字缓缓跳动，密闭的空间里，苏悦朵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忽然感觉自己的指被一个温热的指尖勾住，轻轻一握，又迅速放开。她猛地转头，陈铎却一脸正色地看着电梯楼层显示，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她的错觉。唯有他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同样的心绪不宁。
进入办公区，他恢复成那个一丝不苟的陈特助，她也立刻进入专业干练的苏代表角色。
只是在走廊擦肩而过时，他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快速一句：“咖啡别喝太多。”
或者在部门晨会上，当她的汇报赢得赞许时，他会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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