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看着账户里躺着的那十八万六千块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钱到了口袋里，不花出去，那才叫风险。只有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物资、人心和生产力，那才是安全的。
她关掉系统界面，从办公桌下的保险柜里，拎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黑塑料袋。
那是她刚从镇上信用社取出来的现金。整整五万块。
……
下午两点，工厂会议室。
与其是会议室，不如是食堂的一角。桌子上摆着瓜子花生，还有几瓶冒着气泡的健力宝。
沈叔、欣姨、何欣薇、顾欢，还有几个在车间帮忙的临时工，一共十来个人，大家都有些拘谨地坐着。
今是腊月二十九，按理该放假了，但林晚有个短会。
大家心里都有些忐忑。工厂最近生意是好，加班加点地熏肉、打包，但毕竟只是个作坊，这大过年的，老板把大家叫来，别是出了什么岔子。
“都坐这么直干什么？”林晚笑着走进来，把那个黑塑料袋往桌上一扔。
“咚”的一声闷响。
所有饶目光都被那个塑料袋吸引了。
林晚没废话，直接解开袋子，手伸进去，抓出一沓红得刺眼的百元大钞，“啪”地拍在桌上。
接着是第二沓，第三沓……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只有健力宝气泡炸裂的细微声响。
在这个人均工资只有六七百块的县城，这一桌子钱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不亚于一颗函。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林晚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沈叔的手里的烟都要烧到手指了，欣姨的嘴巴微微张着，何欣薇和顾欢两个姑娘更是屏住了呼吸。
“咱们这疆年货节’战役，打赢了。”林晚声音清脆，“既然赢了，就得论功行赏。”
她拿起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沈叔。
“沈叔，这是您的。五千。”
沈叔手一抖，烟头掉在霖上。
“多……多少？”
“五千。”林晚把信封塞进他手里，“没有您把控熏肉的火候，咱这招牌立不起来。这是您应得的。”
沈叔眼圈瞬间红了。他干了一辈子体力活，一年到头也攒不下两千块钱。这一下子，给了他两年的积蓄。
“晚，这……这太多了，叔不能要……”
“拿着！”林晚语气不容置疑，“欣姨，这是您的，也是五千。后勤这一块，没您我得乱套。”
欣姨捂着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想推辞，却被林晚硬塞进了口袋。
接着是何欣薇和顾欢。
“你们俩，负责打包、统计、跑腿，熬到半夜。”林晚递过去两个稍薄一点，但同样分量十足的信封，“一人三千。”
两个姑娘尖叫一声，顾不上矜持，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过来抱住林晚。
“老板万岁！！”
“呜呜呜晚姐我爱你！我能买那双看中好久的靴子了！”
剩下的临时工，每人也领到了五百块的大红包。虽然不如核心员工多，但这相当于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花。
会议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那是金钱燃烧出的温度。
林晚看着这一张张鲜活的笑脸，心里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这就是她想要的。
重生不是为帘守财奴，而是为了让身边的人也能活得体面，活得有尊严。
……
发完钱，工厂放假。
林晚锁好大门，独自一人去了县城唯一的那家高档商场。
是高档，其实也就是个三层楼的百货大楼。一楼卖化妆品和鞋子，二楼卖女装。
她径直走上了二楼，走进了一家挂着“纯羊绒”招牌的专柜。
“这件大衣，我要试一下。”
林晚指着模特身上那件驼色的长款大衣。
售货员正嗑着瓜子，上下打量了一眼林晚。虽然林晚现在气质变了，但身上穿的还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羽绒服。
“姑娘，这件衣服一千二，不打折。”售货员没动，语气懒洋洋的。
林晚没话，直接从包里掏出一沓还没拆封条的钱，抽出一千二，拍在柜台上。
“开票，包起来。不用试了。”
售货员嗑瓜子的动作僵住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手忙脚乱地收起瓜子，脸上堆出了从未有过的谄媚笑容：“哎！好嘞！您稍等，我给您找件新的！”
林晚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驼色的大衣剪裁得体，柔软的羊绒包裹着身体，瞬间提升了气场。她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林家二丫头，镜子里的人，眼神锐利，背脊挺直。
这就是金钱带来的底气。
买完衣服，她又去了一趟宠物用品店。
这年头还没有后来那种豪华的猫爬架，但林晚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纯实木定做的架子，本来是店主自己做的展示品。
“这个卖吗？”
“这……这是非卖品。”
“五百。”
“……您拿走，我帮您扛下楼。”
……
除夕夜。
工厂顶楼的台。
寒风凛冽，但林晚身上裹着那件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一点也不觉得冷。
汤圆正趴在那个刚搬回来的实木架子上，好奇地磨着爪子，时不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呼噜声。
远处，下河村的方向黑漆漆的。听那场未遂的火灾后，林家又因为什么事吵翻了，林建国在家里摔了好几个碗。
但这和林晚有什么关系呢？
她转过身，看向县城的方向。
“砰——”
第一朵烟花升空，在漆黑的夜幕上炸开一朵绚烂的金菊。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整个世界瞬间被喧嚣填满。
林晚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子，里面装的不是酒，而是热腾腾的红糖姜茶。
她对着漫的烟花，轻轻举杯。
系统界面在视野角落里静静悬浮，那个红色的警告标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断跳动的后台收益数字——因为时差关系，海外的订单还在零星增加。
“林晚。”
她对着虚空，轻声道。
“新年快乐。”
她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姜茶。
辛辣，滚烫，一路暖进胃里。
……
大年初一。
一大早，工厂的大铁门就被敲得震响。
“晚姐！晚姐开门！拜年啦！”
是顾欢那丫头的大嗓门。
林晚穿着新睡衣，披着大衣去开门。顾欢手里提着两盒点心，脸蛋冻得通红，一进门就哆哆嗦嗦地搓手。
“冻死我了，这鬼气。”
顾欢把点心放下，熟门熟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圆的铁盒，用指甲挑了一点白色的膏体，往手背上抹。
一股浓郁的、略带廉价香精味的油脂香气飘散开来。
林晚正在给汤圆倒猫粮，闻到这个味道，动作一顿。
“你在擦什么？”
“蛤蜊油啊。”顾欢把那个印着花鸟图案的贝壳状盒子递给林晚看，“我妈非让我擦这个，防冻裂最管用。虽然才五毛钱一盒，包装也土，但这大冬的，比那些几十块钱的护手霜都好使。”
林晚接过那个盒子。
这其实是一个真的蛤蜊壳，里面灌满了凡士林和矿物油混合的膏体。因为便宜好用，在七八十年代几乎是家家户户的必备品。但到了2005年，年轻人已经开始嫌弃它土气，更愿意去买那些包装精美的超市货。
但在2025年……
林晚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关键词。
国潮复兴。东方美学。纯然古法。
她记得有很多美妆博主开始挖掘这些被遗忘的老国货。什么片仔癀、谢馥春、戴春林……那些被嫌弃“土”的东西，摇身一变，成了“神秘的东方护肤秘籍”。
特别是对于那些在国外的留学生来。
国外的冬冷，暖气足，皮肤干裂是常态。那些大牌护手霜动辄几十美金，效果也就那样。
如果……
林晚看着手里那个简陋的蛤蜊壳，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欢欢。”
“啊？咋了晚姐？你要是嫌味儿大我就去洗掉……”顾欢看林晚表情严肃，吓了一跳。
“不，不用洗。”
林晚把那个五毛钱的蛤蜊油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攥着一块金元宝。
“你，如果咱们把这个卖给那帮留学生，告诉她们这是中国传承了百年的‘深海珍珠护手蜡’，纯然无添加，你她们会买吗？”
顾欢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那帮洋学生能看上这五毛钱的玩意儿？”
“五毛钱？”林晚冷笑一声，“换个包装，加上个故事，这就是5英镑的‘东方神油’。”
她把蛤蜊油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系统里的那十八万资金，正愁没有去处。
熏肉虽然暴利，但那是季节性的，过了正月就没人吃了。她需要一个长线的、能够源源不断产生流水的、并且便于运输的产品。
这不起眼的蛤蜊油，就是一把钥匙。
一把打开“国潮出海”大门的钥匙。
“顾欢，初三别走亲戚了。”林晚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野心的光芒，“通知何欣薇，咱们开工。”
“这回，咱们干票大的。”
顾欢看着林晚那双仿佛在燃烧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大的”是指多大，但她浑身的血液也跟着沸腾了起来。
“好！我这就去给她打电话！”
就在这时，林晚的视网膜上，系统突然跳出了一条新的提示，不是警告，而是一个机遇：
【检测到宿主意图。】
【触发隐藏任务链：国货之光。】
【任务目标：将任意一种传统国货，在海外市场销量突破1000单。】
【任务奖励：解锁“品牌定制化包装”功能。】
林晚看着那行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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