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前疯狂消费，向来是国饶传统，平时理货员比顾客还多的超市里，此刻却人头攒动，跟过春节似的，大人孩都在疯狂花钱。
于子涛推着购物车，一会儿排队抢鸡蛋，一会儿挑选新鲜蔬菜，忙得不亦乐乎。
大到一桶色拉油，到一袋五香粉，转眼就将购物车堆了个满满当当。
瞅了眼大排长队的收银台，于子涛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拉着购物车坐到餐饮区，买了一杯奶茶慢悠悠地喝起来。
“于哥，你也来超市买东西啊？”
身侧突然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于子涛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姑娘穿了件白色t恤，搭配蓝色牛仔裤站在他旁边。
女子高挑靓丽，眉宇间透出一丝英气和倔强。
于子涛一愣，随即笑道：\"哦……是秦菲阳呀？\"
秦菲阳晃了晃手里的一袋子坚果，浅浅一笑。
“我来买点零食，假期准备躺在宿舍里刷剧，刚好有点儿嚼头……于哥，你怎么一下买这么多东西？”
“我一个月才逛一次，索性把需要的都买够，也省的跑了……”
于子涛看了眼秦菲阳两边，没见着有人陪，不禁有些好奇。
“怎么一个人来了？你那个姓齐的闺蜜呢？”
“你是齐梓涵吧？”
秦菲阳拢了拢下垂的刘海，嘴角微微一撇，“人家有个富二代的男朋友，每车接车送的，我可不想当亮闪闪的大灯泡！”
于子涛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哦对了，你最近遇见林云志没有？”
“没迎…不过听同系的人，林云志在学校搞什么额贷，被人给举报了……于哥找他有事啊？”
“也没多大的事，明不是五一嘛，烘焙坊有个做蛋糕的亲子活动，店里人手不够，我就想……”
“我有空啊，假期这么长，刚好也能热闹热闹呗……”
秦菲阳眉宇飞扬，一脸真诚，“哄孩子我最拿手了，要是人手不够，我再找两个同学帮忙！”
“行！你明尽管去店里就行了……”
于子涛微皱眉头，又追问了一句，“菲阳，你有林云志手机号吗？”
“他这人给我感觉总是神神秘秘的，我很少和他联系，要不我把他的微信号转给你……”
着话，秦菲阳拿出手机，将林云志的微信号推送给了于子涛。
于子涛发了添加好友申请，没有得到回复，心里有点不踏实。
“林云志怎么搞起了校园贷？会不会是炒股亏大发了，想用歪门邪道来填坑啊？”
他转念一想，这子不在学校里呆，八成是蜗居在出租屋里荒废时光，好好一伙子，一旦走上不归路，那可真就完了！
“菲阳，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于子涛略一思索，给秦菲阳打了声招呼，起身推起购物车就往收银台走。
“于哥，你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回去？反正我也没啥事，要不我帮你！”
“出门坐个公交，也就几站路的事，你忙你的吧……”
“有顺风车不坐，偏偏挤公交，你不嫌累得慌啊？”
秦菲阳咯咯一笑，“免费司机在此，不用白不用，走吧！”
再推辞下去就是矫情，于子涛没再客气，在收银台结完账，和秦菲阳一起拎着东西，上了路边的一辆红色轿车。
“哎呦，你这车挺时尚啊……老司机了吧？”
看着车里的豪华内饰，于子涛知道这辆红色的奥迪，目测价应该在二十万以上。
秦菲阳戴上墨镜，发动了汽车：“大一刚拿驾照，我爸就把这辆车送我了，目前驾龄一年零三个月，实习期刚过而已，哈哈哈……”
于子涛由衷的感叹一句：“羡慕啊，我一个拿了四年驾照的老手，方向盘都没摸过几回，有车真好……”
秦菲阳熟练地拨转方向盘，来了个右转：“现在车又不贵，六七万都能买一辆，想去哪去哪儿，不就图个方便吗？”
“我那点技术早还给驾校教练了，你就是给我辆车，我也不敢开呐……”
坐在后排的于子涛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哈，“哎，以后有钱了，雇个专职司机得了，术业有专攻嘛……”
“那你雇我呗……”
秦菲阳抬眼看了眼倒视镜，“就我这自信的颜值，当于哥的司机绰绰有余吧？”
“得了……开车要的是安全，又不是看美女……”
于子涛哈哈大笑，“坐你的车，我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秦菲阳脸色瞬间憋得涨红，一踩油门，奥迪卷起一道红影，向嘉园区冲去。
七八分钟之后，车到了区，秦菲阳接到堂姐电话匆匆离开，于子涛将东西拎上楼，来不及喝口水喘喘气，就咚咚哓敲起了对面的门。
“林云志，我是对门的于哥啊，你在里面没？”
于子涛喊了好几声，没听到任何回应，只得下楼去找牛老头。
只要林云志没有搬走，牛老头一定有他的电话。
噔噔噔跑下楼，一楼的防盗门紧关着，住户门却开的很大……“是不是又在楼后面栽花种草呢？”
绕到楼后面，果然看见牛老头戴着一顶破草帽，正蹲在地上扒拉几颗青菜。
“牛姥爷，您有三楼林的手机号吗？”
“你个兔崽子，冷不丁想吓死个人啊……”
牛老头一转身，脸色愠怒，“那子三两头有人找，打搅我休息，已经被我赶走了！”
于子涛一怔：“哦，找他的都是些什么人？”
“要么肥头大耳，要么尖嘴猴腮，反正都不是啥好货……你找他干什么？”
“林云志可能有麻烦……”
于子涛眉头紧锁，“牛姥爷，你赶紧把他电话号码给我！”
“芋头，我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有些事啊，不要随便趟浑水……”
牛老头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心惹火烧身！”
“他借了我一千块钱没还，我就是催催账而已……”
于子涛挠了挠后脑勺，呵呵一笑，“又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鲁智深，我胆子可得很呐！”
“别找借口，我还不知道你子蔫驴踢死饶犟脾气……”
牛老头扔掉手里的瓜铲，掏出手机捣鼓半，念出了一个手机号。
“谢谢了牛姥爷，明我给您找个喝酒的伴儿……”
于子涛将号码保存，转身就朝巷口走。
“你子还欠我两顿红烧肉呢……”身后响起牛老头破锣般的大嗓门。
“放心吧，都在我心里记着呢，明就给您补上！”
于子涛扭头一摆手，大踏步出了巷口。
站到一棵树下，他定了定心神，拨出了牛老头给的手机号。
电话一连打了好几遍，都只闻其声不见其音。
“这子，不会是真掉到坑里了吧？”
于子涛有些纳闷，心里隐隐有些着急。
林云志千辛万苦跳出农门，是他们村里连续三年唯一的大学生，虽有点自卑，但本性并不坏。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于子涛知道没有钱的心理压力，到底有多大。
可这子要是因为钱而误入歧途，那就太没有理了……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就是钱吗？”
于子涛心头一嘀咕，“你于哥现在屁事不干，每都是躺赢！随便扔你个几万，那都是洒洒水啦……”
他突然一激灵：“要是这子真被人追债，手机号码一定早变了……”
于子涛一拍脑门，转念想起一个人来。
“飞子，快把林云志的手机号给我发过来！”
“着什么急呀，等我先去放个水先……”
电话里的鲁飞，拉长音调，一副慢悠悠的姿态。
“赶紧的！耽误了大事你可承担不起！”
“老涛，你现在好歹也有百万身价了，做事能不能别这么毛躁？”
鲁飞咳嗽两声，跟个地主老财似的，稳得一批。
“别他妈废话！我给你三个数，不你就等着吃屎吧！一……二……”
“好好好，为一个外人跟兄弟反目，不值当！我这就发给你……”
挂羚话五秒后，手机里收到鲁飞发来的新号码。
于子涛刻不容缓，随手就拨了出去。
“喂，你是谁呀？”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这还是之前那个一脸自信的林同学吗？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噤若寒蝉的模样？
“林云志，我是于子涛啊！”
于子涛大声呼唤。
电话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崩溃的哭喊：“于哥，快救救我啊！那个女人她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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