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园区一楼东户。
于子涛整个人陷在褪色的布艺沙发里，右腿被冯瑶和老疤死死按住。
茶几上歪倒的搪瓷缸冒着热气，空气里飘着红花油刺鼻的味道。
牛立宝捏住于子涛右脚踝，慢慢揉搓，突然用力一扭，疼得于子涛嗷嗷叫：“牛姥爷，你没喝上酒，也用不着这么狠吗？”
“我这分筋挫骨手就是头猪，我也能给它掰直了，咋到你子这儿就不行了？”
牛立宝自言自语着，叫老疤和冯瑶把于子涛按紧点儿，还得再来一次。
于子涛疼得冷汗直冒：“牛姥爷，你到底行不行啊？”
牛立宝眼一瞪：“要不是我逮住你，你子这条腿就得废，瑶丫头跟了你，后半辈子就是个累赘，你愿意让她受苦啊？”
冯瑶看得有些心疼：“牛姥爷，要不还是送医院吧？”
牛立宝眼一翻：”不相信我？“
冯瑶吐了吐舌头：“不是不信，我是怕耽误嘛。”
牛立宝眉毛一扬：“想当年我当兽医那会儿，多强壮的牛我都能给它整趴下，看这臭子细胳膊细腿的……”
于子涛一听，差点晕过去：“牛姥爷，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你子做好事的时候咋不叫唤？给我忍着！\"话音未落，牛立宝突然发力往右一掰，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
\"啊——！\"于子涛彻底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老疤已经去了烘焙坊，冯瑶正在厨房里炖大猪蹄子，浓郁的肉香弥漫在空气里，窗台上积着油垢的老式挂钟指向三点。
他起身想给冯瑶帮忙，却看见自己的右腿被纱布缠得像个木乃伊。
不就是脚踝错位了嘛，整的跟截肢了一样，这牛老头也太能糊弄人了。
“你子别动！好不容易练练手，你想再来一次吗？”
坐在沙发上的牛立宝翘着二郎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差点忘了，得拿二锅头给这子消消毒！\"
\"练手？你还真拿我当猪啊？\"看着自己的大粗腿，于子涛郁闷至极。
老头儿已经趿拉着塑料拖鞋往门口走，后脖颈的老年斑格外显眼：\"瑶丫头看住他，敢下地就敲断第三条腿！\"
防盗门\"咣当\"合上时，冯瑶立刻端来一碗清亮的肉汤，拿起勺子就要给于子涛喂。
“我是脚疼又不是手疼，没那么矫情，我自己来。”
于子涛伸手接碗，却被冯瑶一把推开：“财神爷就得供着！来，张嘴……”
一见汤里清白寡亮的，于子涛眉头一皱：“怎么连点儿荤腥都没有，肉呢？”
冯瑶红着脸，哧哧一笑：“牛姥爷可了，你要吃了肉，他回来就把你第三条腿扳折，让你当不了男人……”
这牛老头咋这么混蛋呢？当着一个姑娘面信口胡邹，于子涛无语得想撞墙。
冯瑶舀起最后一勺汤，白瓷勺突然磕到碗沿。
乳白汤汁溅到于子涛下巴上，她慌忙用手去擦，却被于子涛攥住了手腕。
\"笨手笨脚的...\"于子涛拇指蹭过她手背烫红的印子，\"炖汤时烫的？\"
冯瑶想抽回手，反被拽得更紧。
于子涛掌心滚烫的温度顺着血管往上爬，冯瑶耳根子都红了：\"快松开！汤要凉了...\"
\"让我看看。\"
于子涛突然发力，冯瑶跌坐在沙发扶手上。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半掌，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绵热的呼吸。
厨房砂锅发出\"噗噗\"声响，蒸腾的热气漫进客厅。
“咣当……”门忽然被推开，一只脚迈进门槛的牛立宝急忙捂住眼睛。
“哪，我得了眼底黄斑，啥都看不见……”
冯瑶脸腾的一下红了，端着碗跑进了厨房。
于子涛哀叹一声：“牛姥爷，你咋不敲门呢？”
“屁话！我回自己家还要敲门？”
牛立宝伸手就戳于子涛脑门，“你子，便宜没占上还赖我？脑子肯定进水了！”
冯瑶在厨房里笑得直不起腰。
夜魅酒吧顶层。
林家豪坐在电脑前，看着舍得酒业的日线图，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自从四月二十七日张可馨建仓以来，一个来月的时间里，股价从110窜到了219元，没记错的话，当初的100万应该翻了一倍吧。
他拨通了张可馨的电话，声音慵懒：“张姐，舍得酒业气势如虹啊，你看这种节奏还能持续多久？”
“林总，这个票从底部55.8涨到现在，新高不断，少也快四倍了，最肥美的鱼肉已经快吃完了……”
电话里传来张可馨的声音。
林家豪眉头一皱：“你是到了强弩之末？”
“没错！林总，见好就收吧！”张可馨声音淡漠。
林家豪爽朗一笑：“嗯，既然我相信了张姐，那就请张姐看着办咯。”
张可馨突然话锋一转：“林总，当初的约定不会食言吧？”
“食言？我林某人再怎么也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林家豪抿了一口红酒：“不就20%吗，少不了你的！”
张可馨不置可否：“那我先谢过了，林总你也摸清了我的深浅，是不是该拿出点儿诚意了啊？”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既然张姐给了我十分的满意，我就还张姐十二分的诚意。”
林家豪抚摸着真皮座椅上的鳄鱼纹路，目光扫过桌子上张可馨的照片，\"不过……张姐能来我这儿喝一杯就更好了。\"
“林总的情人醉确实很上头，可我不想现在就麻醉自己，等林总在股市捞个金娃娃出来，咱们再庆祝不迟。”
“有张姐助力，不用等太久。”林家豪嘴角勾起邪笑，“我很期待这一时刻哦……”
一股劲风迎面扑来，高架桥上的张可馨一个激灵，她看着手机上林家豪的名字，厌恶地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要不是我想借你点儿光，就你这种太岁公子，一百个我都看不上！”
张可馨将黑面头盔拉下来，一扭川崎Ninja400油门把手，引擎瞬间发出低沉轰鸣，如一头被唤醒的猛兽，咆哮着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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