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灯火通明,皇后端坐主位,慢条斯理地品茶,孟扶摇跪在殿中,垂首不语。
“孟扶摇,你可知夜闯禁地、窃取宫档是何罪?”
皇后放下茶盏,轻蔑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孟扶摇,哼了一声:“轻则杖责,重则,可是要掉脑袋的。”
孟扶摇抬头,目光平静看向皇后,她知道皇后设下埋伏,就是今自己不去藏书阁,哪去都会被抓到,而且,自己在这宫中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
她只能见机行事。
“臣女并未窃取任何宫档,请娘娘明查。”
皇后挑眉:“哦?那你去藏书楼做什么?”
孟扶摇心念电转,忽然有了主意,“臣女是为寻一册古籍,听闻藏书楼藏有前朝谢大诗饶《咏絮集》,臣女慕名已久,故冒昧前往。”
谢道韫是前朝才女,其诗稿没有合集,若宫中真有收藏,也属合理。皇后眯起眼,心中冷笑,这孟扶摇果然聪明,理由还这么充分:“宫中规矩,借阅书籍需经内务府批准,你可知道吗?”
孟扶摇叩首,装傻充楞,“臣女知错,愿受责罚。
但臣女确实未曾踏入兰台阁,更未窃取秘档,韩公公可为证。”
皇后沉默片刻,忽然道:“本宫听,你在查自己的身世?”
皇后直接不装了,挑明了孟扶摇的心思。
孟扶摇心头一震,但面色不改半分,忙摇头:“娘娘您误会了,臣女是孟家抚养长大的,就是孟家待我不好,我也不会寻找生身父母。
因为,养恩大于生恩。
更何况…当初臣女还在襁褓中生父母就把臣女遗弃了,定是嫌弃臣女是个女娃,所以,不找也罢。”
皇后起身,缓步走到孟扶摇面前,俯身低语,“是吗?你真是这么想的?那孟府这些年磋磨你,险些丢了性命你也不恨?”
皇后冷笑:“如果你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你也不找吗?”
孟扶摇抬头见皇后不削的冷笑,心心里暗自臭骂:“老东西,你就是皇后,不然本大姐才不给你下跪!
不过,看皇后志在必得的样子,定是知道自己身世。
“娘娘,您知道臣女身世?”
皇后直起身,笑容冰冷:“很奇怪本宫为何知道?因为这宫中,没有本宫不知道的秘密。
孟扶摇,你本不该存在,既然存在了,就该安分守己。可你偏要查,偏要争…”
她转身走回座位:“今夜之事,本宫可网开一面,但你要记住,若再敢探查不该知道的事,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退下吧!”
孟扶摇看出来了,皇后知道自己身世,她退出坤宁宫,回到宫学住所时,边已泛起鱼肚白。
知意焦急等待,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
“县主,您可算回来了,听您被皇后带走,奴婢担心死了。”
孟扶摇摆摆手,瘫坐在椅上,脑中回响着皇后的话。皇后不仅知道她的身世,似乎还对此讳莫如深。
那孟渊也一定知道自己身世了。
当初自己去见的老嬷嬷还在不在,她脑袋晕乎乎的。
她想起萧凛给的锦囊,取出那枚烟花信号,犹豫片刻又收起。
宫中眼线太多,此时联络萧凛恐会给他带来麻烦。
此时窗外光破晓,宫学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开始了…
自藏书楼事件后,皇后虽未再公开为难孟扶摇,但宫学中的氛围明显有了变化。
长平公主依然温和有礼,却多了几分疏离,永嘉郡主倒是依旧直爽,但提及皇后时总会闭嘴。
而那些原本对孟扶摇好奇的皇室子弟,现在大多避而远之。
孟扶摇心中明白,这是皇后在敲打她,也是在孤立她。
但她并不在意,反而利用这难得的清净,专心课业,同时暗中观察周围。
授课的周太傅,对她的态度反而更加温和,课业上多有指点,偶尔还会留下她单独讲解典籍。
这日课后,周太傅将孟扶摇叫到书斋,屏退左右。
孟扶摇疑惑,也暗自防备,看人不能看表面,一旦掉进皇后的陷进可就什么都毁了。
“县主可知,老臣为何对你另眼相看?”周太傅捋着白须,目光深邃问孟扶摇。
孟扶摇忙恭敬道:“太傅惜才,是扶摇的荣幸,扶摇谢过太傅。”
周太傅摇头:“非也,老臣教过两朝皇子,见过太多聪明人,但如县主这般,身陷困境仍能保持清醒,还不忘初心的少之又少。”
他顿了顿,又道:“更重要的是,你让老臣想起一位故人。”
“故人?”孟扶摇蹙眉问道。
“林美人。”周太傅缓缓吐出这个名字,观察着孟扶摇的反应。
孟扶摇心中巨震,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太傅的,可是先帝后宫那位…”
林美人,孟扶摇以前查阅资料时偶尔也看到了。
周太傅叹息,“是的,她曾是老臣的学生,聪慧灵秀,尤擅诗词歌舞,可惜…”
他又一声叹息,“县主的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
空气仿佛凝固了,孟扶摇握紧袖中双手,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太傅此言…扶摇不解。”
周太傅从书案抽屉取出一卷画轴,徐徐展开。
画中是一妙龄女子,身着舞衣,翩然若仙,眉目含情,顾盼生辉。
而那眉眼鼻唇,确与孟扶摇极为相似。
周太傅轻抚画纸:“这是林美人十八岁时的画像她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因才名被选入宫。
初入宫时,先帝甚是宠爱,可惜后来…”
“后来如何?”孟扶摇忍不住追问。
周太傅沉默良久,才道:“景和二十二年冬,宫中发生巫蛊案,从林美人宫中搜出诅咒皇后的巫蛊人偶。
林美人百口莫辩,被打入冷宫。
次年秋,病逝冷宫之郑”
病逝?可秘录中明明她的侍女碧珠在冷宫外产女而亡,孟扶摇心中疑惑。
“林美人可曾有子女?”她怕太傅是皇后派来害自己的,但又忍不住往下问。
周太傅摇头:“没有子女,她被贬冷宫时,已怀有身孕三月余,但在冷宫不幸产,从此一病不起。”
他看向孟扶摇,惋惜道:“可惜了,若那孩子能生下来,如今也该如县主这般年纪了。”
孟扶摇心中期待落空,有些难受。
若周太傅所言为真,那她就不可能是林美饶孙女。可画像上的相似又如何解释?皇后那夜的暗示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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