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收到越云川的奏折后,欣慰地道:“云川这子,一直是个有能耐的。”
太子走进御书房,看到圣上一脸欣慰地样子。
也跟着笑了笑,开口问道:“父皇如此高兴,所为何事?”
他身后跟着三皇子和五皇子。
五皇子见太子哥哥问,便也跟着问道:“父皇有什么好事,能不能让儿臣也知晓。”
赵晖斜倚在紫檀软榻上,望着阶下恭谨而立的五皇子。
眉梢眼角染着融融暖意:“五今儿个怎么得空过来?翰林院师父留下的的课业,可都完成了?“
赵子涵垂眸敛袖,姿态端方如青竹:“回父皇的话,年前课业已全部修完。夫子除夕将近,特准儿臣归家团聚。”
少年清朗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书卷气,倒让赵晖恍惚想起,翰林院檐角那串青玉风铃。
“原来已是年关了......“皇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目光投向窗外,只见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
北疆此刻怕是,早已冰封千里,越云川那子,在边关吃得消么?
还有杨家的将军,上次递来的战报,冻伤了半数军马,也不知如今安顿得如何了?
他收回思绪,目光扫过一旁,斜倚鎏金屏风的三皇子。
这个儿子生得一副好皮囊,此刻却懒洋洋地拨弄着,腰间的和田玉佩,领口露出半截,刺眼的胭脂印记。
赵晖暗自叹了口气,这孩子若能有五半分沉稳,何至于被云妃那狐媚子,迷得团团转?
偏生他空有皇子身份,却要学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当真是......
自从将他禁足,又将陆贵妃降为妃之后,他们陆家倒是消停多了。
只是探子来报,三皇子在府中仍不收敛,竟将三皇子妃身边的大丫鬟给纳了。
可三皇子妃的那大丫鬟,并不是个攀龙附凤的人,人家本来是有婚约的。
三皇子妃与三皇子大吵一架,回了娘家,连带着大丫鬟也一起走了。
此事闹得很难看,好在那大丫鬟的未婚夫,并未嫌弃,三皇子妃将大丫鬟收为义妹,将她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
圣上得知三皇子妃的处理之后,还很欣慰。
三皇子妃出身清流文臣之家,没想到行事却干净利落。
倒是个治理家宅的好手,自从这事之后,老三倒是收敛多了。
圣上冲着三皇子摆了摆手,道:“回去吧,好好听你媳妇的话,别一到晚的,就知道闯祸,犯浑。”
三皇子赵恒一听到,别人提起三皇子妃文静霞,就头疼,害怕的想打哆嗦。
那母老虎,虽然长的好看,可脾气也太大了,动不动就拿规矩礼仪事,动不动就向父皇母后告状。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还总是会让父皇母后向着她。
甚至连母妃都对她,甚是满意,还总是让她管严一些,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他有些不满地,闷声道:“父皇,儿臣以前是犯浑,可儿臣早就知错了。”
“您能不能,把赐给文静霞的鞭子,收回来。”
“别让她动不动,就拿出来抽儿臣”。
着他撩起自己的袖子,给赵晖看:“您看儿臣这胳膊,就是被她抽的,都好几了,还有淤青呢!”
赵晖十分嫌弃地,瞅了他一眼道:“我看你就是欠抽,给老子滚。”
三皇子不满地嘟囔道:“我怎么欠抽了。”
赵晖一个茶杯砸过去,吓得他赶紧闪身。
太子给他一个赶快跑的眼神,他点头,急忙溜了,还不忘回头,把五扯走。
五皇子赵子涵一脸懵地问道:“三哥怎么了?你慢点。”
三皇子揪着他的衣领道:“你个蠢蛋,没看到父皇发火了吗?”
五皇子点头撇撇嘴道:“我懂了,我就是被你殃及的那条池鱼。”
赵子仪看到,那两个不省心的弟弟走后,笑着摇了摇头。
有时候也挺羡慕他们的,行事随心所欲,不必顾忌太多。
赵晖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赵子仪回身,焦急地问道:“父皇,您怎么了?”
一边帮他拍背顺气,一边拿起太监端来的茶杯道:“您喝口水。”
赵晖停下来后道:“无碍,别担心。”
赵子仪不放心地道:“还是传太医,来看一下吧!”
太医诊完脉之后,赵子仪问道:“父皇怎么了?”
太医看了圣上一眼,又看了太子一眼,欲言又止,赵晖道:“无妨,有话直,这里没有外人。”
太医见如此,便道:“圣上劳累过度,积劳成疾,臣劝您注意龙体,您却一直不肯听劝。”
赵晖长出一口气问道:“朕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赵子仪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句:“父皇。”
太医道:“最多一年。”
赵晖平静地道:“一年足矣!”
赵子仪感觉自己的嗓子被哽住了,他问道:“为何?父皇的身体为何会如此?您不是一直很健康吗?”
太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圣上前年身体便不太好了,虽有珍稀药材养着,可也禁不住,积劳成疾又不得将养啊!”
赵子仪咬着牙,眼眶发红地道:“父皇,是儿臣不孝,是儿臣没用,让父皇如此费心操劳。”
赵晖摆了摆手让太医出去,他握着赵子仪的手道:“仪儿,别难过。”
“在你登基时,父皇一定要把一个稳固的江山,交到你手上才放心。”
“才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两次贺兰山之战中,死去的杨家将士。”
提起贺兰山之战,赵子仪当时还,只记得杨家当时死了很多人。
后来才知道,是先皇的龙影卫,刺杀了杨家嫡长子骁勇将军。
此事虽是先皇所为,但他毕竟也姓赵,父皇与骁勇将军杨宗业交好。
先皇所为,让父皇痛心疾首,这些他都是听来的,父皇,母后,皇祖母和太傅都或多或少提起过。
父皇登基以来,从未亏待过杨家,太子太傅已是殊荣,又让芸芳做太子妃,成为将来的一国之后,是对杨家的弥补,也是信任。
赵晖继续道:“文臣治国理政重要,忠良将守卫边疆,保家卫国更重要。”
“若是国破,还有谁想着去治理河山呢?所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能寒了人心。”
赵子仪点头跪在地上,仰头道:“儿臣明白。”
“父皇不要再继续操劳了,儿臣不想失去父皇,听儿臣的劝,您歇一歇吧!”
赵晖欣慰地点头:“剩下的奏章你来看,另外立刻安排人去北疆,送些过年的物资,不能苦了边疆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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