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怔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全然没了往日的从容。
直到杨芸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那细微的动作,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停滞的思维,他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二人一同进入营帐,杨芸萋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明媚的笑容。
热情地招呼道:“师兄,快请坐呀,这儿又没旁人。话回来,师兄你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北疆来呀?”
王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沉稳地道:“我是奉圣上旨意,前来犒赏三军的。”
杨芸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兴奋地道:“我听平落提起过,是圣上派了大理寺卿来传旨犒赏,没想到竟然是师兄你呀!”
王卓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只见她巧笑嫣然,美目流转间顾盼生辉,举手投足间,尽显女儿的娇羞神态。
他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娇俏的女子,与士兵们口中,那个亲自为他们包扎伤口的岳阳王妃,联系在一起。
杨芸萋见王卓久久不语,歪着头,笑着问道:“师兄,你怎么不话呀?”
王卓微微一怔,忙用衣袖掩住唇,假意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后,抬手指了指营帐四周。
压低声音问道:“你在此处,可还安全?会不会隔墙有耳?”
杨芸萋心领神会,转身走到营帐门口,轻声吩咐了几句。
随后,她缓缓回身,神色变得庄重了几分,轻声问道:“师兄,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要?”
王卓微微抿唇,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犹豫。
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我是王卓。”
话一出口,他便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眼神中满是忐忑。
杨芸萋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当然知道你是王卓啦,王大公子嘛,这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呀?”
王卓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愈发认真:“我是,如今的我,才是真正的王卓,以前的我……我不是方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芸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仅仅一瞬,她便明白了王卓话中的深意。
刹那间,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声音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你……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卓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一阵慌乱,实在猜不透,此刻她究竟是害怕,还是担忧。
他急忙安抚道:“你别担心,这件事没有第二个人知晓,只有我和方卓清楚。”
顿了顿,他又赶忙补充道:“他走了,所以我才回来,你别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杨芸萋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落。
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问道:“师兄,他什么时候走的?”
王卓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模样,顿时后悔,早知道就不跟她这事了。
可如今见她执着地追问,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你先别哭了,真的别担心。”
“他是一个月前离开的,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去打扰你,只要你能过得好就校”
杨芸萋擦了擦眼泪道:“他竟不同我来告别,抛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王卓一时间,不知道该些什么好。
传闻岳阳王与王妃青伉俪情深,可如今眼前女子,却对方兄的离去,如此伤心。可见她与方兄的情义,非同一般。
他安慰道:“他只是不想打扰你,看你过得好,他就放心了。”
“他临走时留了一封信,不过信在汴京,我没有带来。”
“等你回汴京后,我把他以前的字画,都给你送去可好?”
他像哄姑娘一样,耐心地安慰她,可杨芸萋感觉自己喉咙处,仍是堵的难受。
她俯身竟吐出一口瘀血来,身体也慢慢地倒下。
王卓没想到这事对她的刺激,会这么大。
他急忙将她揽在怀里喊道:“义妹,义妹,来人啊,快来人。”
别枝听到喊声掀帘而入,她看到王妃衣衫处沾满点点鲜血。
便焦急地问道:“王妃怎么了?”
王卓急切地道:“她吐出一口血后,便晕倒了,快,你快去叫军医。”
别枝立刻点头:“我去喊燕军医,请王公子务必看好王妃。”
别枝急忙去找燕平落,平落一听王妃晕倒,心中惊了一下,匆匆赶到,急忙施针。
越云川回到军营时,不见杨芸萋的身影。
他有些奇怪,向门口的士兵问道:“王妃呢?怎么没看见王妃?”
士兵答道:“回王爷,特使大人自己是王妃的义兄,来找王妃。”
“两人在营帐内谈话没一会儿,王妃便吐血晕倒了,燕军医正在医治。”
越云川一听,立刻掀帘而入,冲了进去。
他听到萋萋吐血时,便担心的要死,进门后看平落正在施针,也不敢打扰。
看到一旁的王卓,狠狠地扫了他一眼,又是这个白脸!
王卓也心中愧疚,对于越云川的敌视,也并未放在心上。
平落施针结束后,越云川立刻问他:“如何了?”
平落道:“王妃身体并未痊愈,不知王大人与王妃了什么,才让王妃受了刺激急火攻心。”
“不过好在王妃受了刺激后,吐出了瘀血,瘀血散去,眼部应该能彻底好了,也算因祸得福。”
平落完,王卓内心,才稍微好受一些。
越云川抓起王卓的衣领,便将他扔了出去,道:“等她醒来再跟你算账,滚。”
王卓跌倒在地,拍了拍身上的雪,气愤地道:“越云川,你发什么疯,我义妹为何受伤了,我还没问你呢!”
越云川咬了咬牙,瞅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他,转身进了营帐。
他转向别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别枝不敢有丝毫隐瞒,急忙道:“王公子来访,刚开始王妃见到义兄很是高兴,让奴婢去备些酒菜。”
“可是奴婢回来时,刚走到门口,便听到王公子喊人,奴婢进门时,看到王妃已经晕倒了。”
越云川皱眉,又问:“这期间,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
别枝摇了摇头,越云川:“你先下去吧。”
其他人都出去后,越云川便坐在床边,守着杨芸萋。
他看到杨芸萋皱着眉头,好像是在呓语,听不太清什么?
他俯身贴耳,凑近她问道:“萋萋,你在什么?”
只能听见她“师兄”二字。
他的心里顿时有些气结,无奈地道:“你为何还忘不了他,晕倒是为他,连梦里都是他吗?可我们才是夫妻啊!”
完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将她的心完全占据,让她不再想着别的男人。
他让人将别枝和惊雀叫来守着,自己出了门,走到无人之处,去练剑发泄。
越云川在练剑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厉声喝道:“谁?滚出来!”
完转身看到王卓,便挥剑指向他,王卓被他挥来的剑,吓了一跳,好在越云川及时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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