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槿澜踩在诃力赤的铜刀上擦拭剑刃,远处黑水峡谷外传来进攻的号角。
三千精兵在峡谷内,不一会儿就收拾完右侧残局。
“开路,直奔黑水城,不能给敌人反应之机!”
礼槿澜将左侧交给了赵破虏等人。
她要带精兵直奔黑水城,趁着敌人清晨不太清醒之际,一举破开城门。
礼槿澜身形一跃,身影似一道黑雾在山谷中狂奔。
她身后的黑甲兵,将白麻布当做披风系在脖颈上,似一张张纷飞的白纸,正飞向黑水城。
黑水城其实就是一座水利闸口,只是河流早已干涸,刚好杵在入关重要口,被建做了然城池,易守难攻。
既然是闸口,肯定会有地下暗河。
刚好,她找到了一条位于黑水城右侧山谷下的暗河。
只是地下河蜿蜒纵横,下面极为容易迷路,只要通过暗河进到黑水城,找机会与正面大军里应外合,就能破开这万丈城门。
让西戎人知晓龟缩在城门内也不能安全。
礼槿澜贴着冰壁前行,地下暗河水流湍急,冰冷刺骨,由于处于冬季,地表的水被凝结成冰,所以地下水也不至于漫过身体,众人踩在河水中行军缓慢。
一只硕大的花枝鼠在黑甲卫肩头吱吱叫,时不时跳下肩头跳跃在石壁上。
昏暗的火折子光线,点亮盘根错节的水道。
所有人看清了眼前,如蜘蛛网蔓延的暗河支流,甚至还能飘过不知年月的白骨。
“灰,快找一找路!”饲养花枝鼠的黑甲卫不停的哄着老鼠辨别方向,时不时递上干粮,偶尔也会递上一块羊肉。
礼槿澜微眯着眼打量着大老鼠。
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泛着银光,抱着干粮啃了一阵,在几条支流前都嗅了嗅,最终停在一条极其细的暗河前停下。
她走到老鼠选择的暗河前停下,沉思片刻,“让人先去探查,其余人原地找地方修整!”
她并未停下休息,而是在每一条支流前停下,倾听着水流声,手指抚摸着光滑的石壁。
礼槿逸跟在她身后,同样打量着每一条暗河,“这些洞口宽大,石壁光滑,若是涨水期定是水流迅猛,才能将石壁磨出如此光滑。”
礼槿澜听闻,侧身看向他,眼中划过一抹赞许。
“没想到三哥对此也有了解!”
“哼,我其他不如你,但这些我还是比你厉害些!”
“你看这些枯骨,身穿的服制年代久远,并且都是中原人服饰,只有偏西北陵墓为多,而黑水城偏西南方位,这两条可以暂时排除。”
礼槿澜抬手搭在三哥肩头,侧脸盯着他,眼中闪烁着星星,“三哥,你真厉害!”
礼槿逸脸上顿时浮现两抹微红,不好意思的侧开脸,继续打量其他支流。
最终停在较细的支流前。
“按照此时草原的情况,也许灰找的路是正确的,动物比人类更为灵敏,我相信灰!”
“那好,我相信三哥的直觉!”
礼槿逸难得露出一抹得意。
“全体注意,全速前进,我们早一分破开城门,就少死一些弟兄,我们就能早一些回家!”
……
暗河支流里,越走越狭窄,甚至要贴近水中匍匐前校
忽然,前方石壁上渗透出微光。
礼槿澜侧耳趴在石壁上倾听,发现有极其细微的人声,虽然极其遥远,但也离得不太远了。
而不远处。
隔着石壁就是黑水城的储水池。
池边巡夜的蛮夷哨兵抱着皮袄打盹,偶尔几个抬水的士兵喧哗声响起,转瞬消失。
“噤声!”
霎时,黑甲卫没入水中,缓缓前行,除了水流声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到最上游找地方修整,我突然想到一计,能事半功倍!”
礼槿逸望着弟弟那亮晶晶的眸子,突然觉得冷飕飕的。
因为这表情他可是见识过,只要弟弟使坏,这眼睛眯起来时,那就是有人要倒霉。
他自觉的远离了她,与其他黑甲卫继续向着上游找地方修整。
礼槿澜向着左侧靠近,见着一条细的支流岔开流向储水池。
她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阴戳戳的从怀中摸出她心爱的宝贝。
此时正是西戎人晨起的时候。
她将药粉倒在水池中,没入水郑
将水池下游用石头给堵上,尽量让水池里的药粉更浓厚。
若是流动的水源,药效会差一半,对于蛮夷那体格来起不了作用。
直到憋不住气,急忙游出水面。
爬上石壁后,从怀里又掏出仅剩的全部药粉,一股脑全倒了进去、口中念念有词。
“毒不死咋办,毕竟蛮子这体格,索性全部倒进去算了!”
礼槿澜踩着暗河边缘,向着上游走。
不一会儿,与三哥他们汇合。
大家靠在一处峡谷中休整,黑甲卫个个精疲力尽,两眼无神,横七竖澳躺在地上不动弹。
“休整两个时辰,大军估摸着攻入城墙下大概是三个时辰,刚好他们也该吃完饭药效发作时间。”
礼槿逸抖了抖,瞄了眼她,“你给他们下毒了!”
“嗯!”
“我们以后喝水咋办!”
“找人将那池子打通,以后喝这流动水,煮沸不就好了嘛!”
礼槿逸盯着某人有些发怵。
……
当第一缕晨曦染红城墙时。
三千黑甲兵已经摸进黑水城中央城门处。
礼槿澜摸着沉重的闸门,暗自咋舌,好家伙,这是直接用水闸大门做的城门,就地取材,这开门估计又要废一阵时间了。
“给我拦住蛮夷,给我半炷香时间!”
她摸着闸门铁壁上的鱼形浮雕,那些凹凸不平的星图纹路,闭上眼静下心来,仔细思索师叔的笔记上记载的阵法。
良久,她猛地睁开眼。
她将匕首插入浮雕眼窝,“左三,右七。”旋转。
刀刃与铁槽摩擦出火星,门楣兽咔咔响动,地面缓缓震动,铁门机关内声音戛然而止。
她急忙按住鱼鳃旁的星图纹路,逆转匕首,“卡塔”声里,阵纹犹如活物游开。
铁门裂开丝丝缝隙,她急忙抽出匕首,看着被磨损的匕首,心中一阵刺痛。
这铁门是有制定的铁钥开启,她的匕首只是坚固,强行撬开,被里面锯齿磨损了一些。
她一阵怒吼中,铁门大开。
门外的西戎人与元景士兵皆是一愣。
众人见着铁门中央站着身姿飒爽的身影,正望着手中匕首哭丧着脸。
“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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