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秦川站在老前帐篷前喊人。
“前叔，醒来了没，出来我给你安顿事。”
帐篷里窸窸窣窣，老前睡眼迷瞪出来，站在年轻人眼前。
“川，你昨晚回来了？我都不知道，一大早叫我安顿什么事？”
秦川递给他一把钥匙，明白。
“这是我家大门锁子钥匙，中午饭晚饭让我婶给你做，米面油蔬菜都在案板底下。
我老婆我妹今走了，张保中和秦建生每下午返回村里，有啥事儿给他俩安顿，再给我传话。”
老前一脸不相信：“你们一家转城市户口了？”
“哪有那么容易转成城市户口，租了个卖菜铺子，有了个落脚地儿，我媳妇和我妹要守铺子。”
老前接过大门钥匙，嘴里一顿夸赞，秦老板你迟早住在城里。
用川家灶房用不了几了，井水很快出来。
这个消息让秦川很开心，看样子不用多交二百块，从别的乡镇调钻头。
“前叔，我媳妇不能给你做饭，见谅了。”
“川，看你的，借你家锅灶，你婶就做了，多谢你媳妇这些照顾我们俩。”
安顿好了老前，回院里，二姑刚起来站在窑门口。
看见侄儿满脸惊喜。
“川，你昨晚啥时候回来的？姑都不知道，你也不叫醒姑。”
“二姑，我昨晚回来十二点了，你睡着着的。”
秦二妹睡得早起得早，有太多话想对侄儿。
“川，姑今要回家的，这一觉睡醒不回去了，我今跟你去一趟县城，我看看你到底怎么卖菜挣钱。”
二姑的心情能理解，看明白看清楚才放心。
秦川满口答应：“行呢二姑，等她俩睡醒了收拾好，咱一起走。”
秦二妹转身进屋，站在炕沿边推侄女：“玲儿，醒来了，亮了还睡？”
玲儿身子一蜷，眼睛不睁，嘴里呓语：“姑我没睡醒，我再睡会儿。”
玲儿身子心胸，坚持跑三，第四就要睡懒觉。
周园园睡得更沉，这会儿根本叫不起来。
保中和秦建生赶着牲口车一块到秦川家大门口。
秦川给他俩清楚今的安排。
“保中，四叔，你俩赶车子先走，这是区门口左侧临街有门的房子，一眼就能看清楚，菜拉去不用露摆了，全部摆进铺子里，我跟我二姑，我媳妇我们尽早赶上你们。”
保中没明白。
“川哥，是你找好的铺子？”
秦建生听明白了。
“大头，你听不出来？你川哥找了一处屋子卖菜，咱不用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咱松活一大截。”
保中马上明白川哥昨晚请工商领导吃饭的意思。
“川哥，工商领导给咱批的？”
顺着大头的意思：“对，工商领导给的房子，我们如果没赶上你俩，菜拉进铺子里，你在区吆喝，告诉大家摊子搬到外面店里了。”
张保中想了一个好办法：“川哥，放一串鞭炮响上几分钟，大家都知道咱有固定菜铺子了。”
秦川同意:“好办法，保中，你和四叔不急着赶路，松活着来，咱有了铺子，你俩拉菜拉到铺子，不用守到卖完再返回。”
“我听明白了川哥，你让玲儿和嫂子守铺子，晚上不用回村里了。”
今将菜铺子收拾出来，明保中跟四叔只负责从地头拉菜，送到铺子后没必要耗着卖完，他俩早早回家。
两个人赶着三辆驴车先走了。
秦二妹洗漱完自己，用洗完脸的水洒湿地面，拿笤帚在院子里各角落清扫。
秦川给水缸里提水。
秦二妹嘴上抱怨：“川，叫你媳妇起呀，哪有当媳妇的比男人起的迟的道理。”
二姑的这个意思秦川不懂。
“咋了二姑，非要我媳妇比我起得早？你这头是从哪儿得来的？”
“嗨，不都这样吗，你在外面忙活，你媳妇在炕上睡大觉，都亮了还不起？”
看出来了，二姑不是受她男人压迫就是受她婆婆压迫。
有些观念有些想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的。
她改变不了管不着，她别管别人老婆。
“嘘！二姑，咱干咱的，别吵醒我媳妇我妹，让她俩睡醒了再走！”
“你媳妇也要去城里？家里不管了？”
“家里给打井的老前他们两口子看。”
到这儿，秦二妹有个情况要问清楚。
“川，门口那井真是你掏钱打的？”
“我掏了一半钱，井是村里的井，谁家用水谁家不用水我了算。”
秦二妹一想，看把你能的，村里的井你能了算？
“川，真要你了算，不给你大伯家用水，气死我了，什么东西！”
她亲哥她这么骂？
是亲姑没错。
周园园一身鲜亮从屋里出来，先给二姑打招呼。
“二姑，你起这么早，你今回家不？”
“园园，川带我去城里看你们摆摊卖菜，姑也见见世面。”
“太好了，我和玲赶紧收拾。”
秦川纳闷，媳妇儿这就睡醒了？昨晚聊聊到两点。
周园园跑进屋里拽妹妹：“玲儿，起来了，和姑姑一块收拾铺子去了，快点，吃完早饭就走。”
“嫂子你干么拽我，我没睡醒，我再睡会儿，我今不去了，我在家陪你做饭。”
“玲儿，城里有咱的铺子了，你川哥不用晒在外面，有自来水用，有电有床，晚上不回来，咱都住在城里。”
秦玲蹭一下坐起身，睡意全无。
“嫂子你刚才什么，咱有铺子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川子昨晚请领导喝酒，就有了铺子，这还想不明白啊。”
姑嫂俩抓紧收拾，打扮的漂漂亮亮，守城里铺子。
一人煮了两个鸡蛋，就着馍馍喝茶水吃了早饭。
大门锁上。
秦川拍拍自行车：“玲儿，坐前面来。”
“我不，你带我和嫂子两个就摔倒了，我坐二姑车。”
“姑姑一个女人家，带你累，听话，坐前面来。”
秦玲坐二姑自行车后座上，已经骑出去了。
秦川后座上带园园。
“媳妇儿，抱紧，走喽！”
“抱紧着呢，你昨晚不是去乡上开介绍信吗，今是星期，能开上？”
“今是星期吗？我都不知道，那不去乡上了，追大头四叔他俩。”
超过二姑，追上了三辆牲口车，他们还没到十里屯。
张保中吃着第二顿早点，满嘴憋着馍跟老大话。
“川哥，你不是中午才赶上吗，我们还没到地头呢，你就赶来了。”
张保中手里的钥匙原还给秦川，再问一件事：“今有豌豆角拉不拉？苦豆叶子拉不拉？”
“拉上，有什么拉什么，不怕卖不掉，多拉五斤香菜。”
“好嘞川哥，你们去收拾铺子，鞭炮准备好，我们把菜拉过去咱放鞭炮。”
保中想的有道理，鞭炮一定要放。
菜铺名字已经想好了。
“园园蔬菜铺，媳妇你觉得这名字好听不。”
“咋不叫川蔬菜铺？”
“哎哎，你男人我可不是卖材。”
周园园不明白了，自己男人明明是卖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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