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一声呼唤，王莎从巷子口一边蹦出来。
“躲这儿想干什么？”秦川吓一跳，眼神里满是警惕王莎。
“川哥，我等这儿半了，你才出来。”
王莎一把拽住老大胳膊。
“哎哎，别挨上来，叫秦总，我媳妇在院里呢，我妹我三个娃都在，没大没！”
色黑了，暗夜里街面上路灯朦胧昏暗。
这里是城市生活，跟大坪村的气氛大不一样。
秦川立马保持警觉，对挨上来拉胳膊的姑娘给以严厉警告：“莎莎听话，别乱来，被其他人看见了不好。”
“你装什么装，你跑回去就想跟你们村李家媳妇不明不白，我替园园嫂子今晚看着你！”
王莎不但嘴里乱，还拽住川哥胳膊不撒手。
吓的秦川心惊胆战。
王莎知道了李艳生孩子时候大呼叫，她要是胡乱出去，一只鹅毛最后是一只大鹅。
八五年晚上，走在大街上，她对已婚男人顶头上司秦总拉拉扯扯，这个情况很麻烦。
王莎你是不是喝醉了？
“咋是你一个热在巷子口？李漫和路晶呢，你憋什么坏，你不要拉我，我是你老大秦总，哎，你这姑娘！”
王莎想拉老大胳膊想了无数次。
吃过晚饭，她从家里出来，返回平安院，看黑色车停在院里，她想了一下等在巷子口等了大半。
“川哥，正月里你都没去鼓楼三楼唱歌？”王莎问的莫名其妙。
“我种地的唱什么歌，莎莎听话，别挨这么近，你嫂子看见了真不好。”
川哥挣脱她拉自己胳膊的手，挨着走在一起可以，别挽着胳膊。
给姑娘解释很正经的事。
“大坪村正月里很忙，除了初一到初三串门子拜年，从初四开始，全村人都在棚子里出菜，民车四五辆，军车四五辆，我哪有时间来县城卡拉oK？”
“哼，你钻钱眼里，你们大坪村全村人都钻钱眼里，迟早出问题。”王莎气呼呼。
两个人往钟鼓楼方向走，王莎越挨越近，又挽住老大胳膊。
秦川对这姑娘百思不得其解。
对她的了解不是太透彻，铜城市粉条厂领导的女儿，跟艳姐之间死心塌地。
她二十岁了还没找男朋友，帮艳姐打理平安贸易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一拉长差不多快一年了。
“川哥，要不是铜业集团现在换了领导，我爸也升不上去。”
秦川一口否认：“王莎，铜城市换领导不换领导的，关我什么事，我在大坪村种地呢，官场那些争来斗去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农民。”
“你才不是农民，你是景宁县老大，过几年你是铜城市老大。”
川哥真生气了。
“王莎你给我听着，姑娘家家三观不正，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谁我是景宁县老大？这种法很危险，你想害死我呀！”
身边过来过去的年轻人看他俩一眼。
王莎飘飘忽忽，不理老大警告，声嘀咕：“川哥，跟你走在一起，跟做梦似的！”
秦川心里咯噔，顿住脚，不想去鼓楼商场三楼玩，指不定这姑娘给自家老大挖了什么坑。
而且，自家媳妇好像不拒绝姑娘们把他拽出来。
不知道王莎了些什么乱七八糟，周园园把自己男人往王莎跟前推。
平安院里这几个姑娘怪得很。
“王莎，你一个大姑娘家拽着我去玩儿，这不好，我以为李漫、路晶跟你在一起，我陪着你们喝点酒唱首歌oK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要知道你一个人在巷子口等我，我肯定不出来。”
王莎满口威胁:“你敢不出来，你就不怕我跟你你和艳姐之间的事儿？”
“王莎，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真要拿这件事威胁我，我告诉你我把你开了。”
已经走到鼓楼商场入口前面。
王莎一把挽着秦川胳膊：“川哥，我怕你了还不行，艳姐虽然是顺产，顺的不理想，大夫她三个月内不能坐板凳，要在家休养，我顶替她这一摊子，你把我开了，货运贸易手续这一块谁给你办理？”
“你…你听话，你不能这样挽着我胳膊，别人看见了很麻烦。”
“我跟李漫和路晶好了，她俩都领着各自男朋友，我们三个女的你们三个男的，这很正经吧？”
秦川觉得王莎很不正经。
“你也拉你男朋友嘛，你干嘛把我拉出来，你这样真不好。”
王莎气呼呼:“我没男朋友，我就拉川哥你。”
王莎挽住自家老大胳膊进鼓楼上三楼。
给玩伴们好了，今晚拉老大过来，和她们一块好好玩儿。
“今是我生日，我们拉你在鼓楼三楼玩一夜，我跟嫂子请示好了，嫂子同意的。”
“你生日？你干么不早，我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呀。”
秦川恍然明白，王莎拽着自己来鼓楼玩半夜，就是给她的礼物。
李艳生孩子住院，平安院十几辆车的货运手续在她手底下过。
账务交接业务也在她手底下过，担着这么重的担子，过生日这晚，老大你就不能关心关心下属女员工？
秦川觉得王莎不是这年代的姑娘，也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看透了人生？
八五年正经姑娘，断不会挽着男饶胳膊上鼓楼三楼。
或许在她心里，这没什么大不了，挽着的这个伙就当是自己亲哥哥。
“王莎，艳姐你没哥哥没弟弟，真的假的？”
“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哎，我家什么状况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当然知道，我自己的员工家庭什么状况，我怎么能不知道，你能不能别挽着我？二楼是咱的场地，他们看见了有误解。”
“切，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挽的是我家秦总，景宁县城谁敢什么。”
秦川觉得自己身子硬僵僵，越过二楼一些熟悉的不熟悉的眼光，顺着楼梯往三楼走。
二楼那些员工招呼顾客，多半没注意自家秦总被王莎挽着胳膊上了三楼。
大坪人这一年生活条件好，每早上有牛奶，顿顿有肉，脸蛋胖了，他们没认出来。
离楼梯最近的柜台，后面的女员工从几个顾客的肩膀后面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赶紧给旁边的同事嘀咕：“我看见莎莎姐上三楼去了。”
“莎莎姐？她一个人？”
“她挽着一个伙，看上去好面熟，想不起来是谁。”
“那肯定是莎莎姐男朋友，上三楼是去唱歌，你想不想去？”
“不去，莎莎姐带着他男朋友去唱歌，我凑什么热闹，赶紧整理一下今的东西，准备下班回家。”
二楼商场两个女员工也就这般议论一下，该忙什么忙什么。
秦川没再拒绝让王莎拉着胳膊，满脑子想着三楼的情况。
来西城在三楼潜伏的时候，自己来过几回，前台的两个接待员认识他。
大半年过去，那两个接待员肯定被调走了。
三楼是一个半圆走廊，一排房子里进去都是唱歌跳舞的场地。
暗夜沉下来，这里也是容易暴露人性丑陋面的地方。
秦川被王莎心翼翼挽着。
两世人生的心胸，看一眼王莎姑娘，感觉是自己女儿挽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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