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博卓卡斯替。我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呢。”克鲁帕科什拍着有些郁闷的博卓卡斯替的肩膀,有些胡乱地扯开话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在一切都收拾完之后……七后。”博卓卡斯替见哥哥不愿意去谈这个话题,也没有强逼。他顺着克鲁帕科什的话题回答道,“他们都有等不及了。哥哥,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你问过好几遍了,弟弟。”克鲁帕科什抬头,看向被浓烟布满的空。透过熔炉残留余温的烟灰,他还可以看到空明媚的颜色,“卡兹戴尔是萨卡兹的家。”
“但这里不是温迪戈的家,这里只有战争,同类相互屠戮的,战争。”博卓卡斯替反驳道,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劝动自己的哥哥,从来不能,“我们没有将我们的兵器萨卡兹的敌人,反而将它们对准自己的同族。哥哥,到现在,还有多少萨卡兹在自相残杀?”
克鲁帕科什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就好像他不知道下一个魔王会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已经不想再去做这些了,自相残杀,吞食血亲,我们都不想再做了。”博卓卡斯替站起身,将倒在地上的矛戟捡起,最后一次劝自己的哥哥道,“哥哥,萨卡兹的未来在哪里?”
“……我不知道。”克鲁帕科什回应道,他只能这般回应道,“会有的,我愿意等。”
“再见,哥哥。”博卓卡斯替道别道,走出这个温迪戈在卡兹戴尔临时落脚的地方,他们的家从来就不在卡兹戴尔,或者就没有王庭的家在卡兹戴尔,卡兹戴尔本不是萨卡兹的家。而在王庭的眼中卡兹戴尔又该是怎么样的面貌?
“卡兹戴尔……”克鲁帕科什呢喃着这个在萨卡兹的语言中象征家园的词汇,他本不应该是萨卡兹人,却因此而感到悲伤和愤怒,“弟弟,再见。”
或许是不想再和自己的哥哥道别一次,博卓卡斯替离开后就没有再回到卡兹戴尔,而是选择在卡兹戴尔的城外组织所有想要离开的温迪戈们,将他们的矛戟,传承下来的巫术一并带走
克鲁帕科什也没有主动走出城,他只是站在源石晶簇遍布的城墙上,看着一股黑色的水流往北边流去,去了那片寒冷的雪原
而站在最前面的高大身影,克鲁帕科什的弟弟,博卓卡斯替,他也未曾回头。博卓卡斯替知道自己的哥哥会站在墙头为自己送行,但他还是没有回头,决绝的越走越远,直到山脉淹没他们高大的身躯,直到黑色的云朵漫步空,遮盖所有可以被卡兹戴尔捕捉到的阳光
“……孽茨雷。”克鲁帕科什右手拄着法杖,站在城墙上看着弟弟与自己的族群远去,没什么感想或悲伤,只是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食腐者道,“你应该待在你的营帐里,温迪戈的事情不用你来插手。”
破损的由军旗拼凑而成的长袍无风自动,没有实质躯壳的食腐者被布条遮挡面目。他枯瘦的手中拿着一柄枯枝的法杖,最上端被枯枝蜷曲成圆环。若不是因为他正漂浮在空中,他大概会被当成一个古怪的老人
“克鲁帕科什,这是一种背叛,对萨卡兹的背叛。”被称作战争之神的孽茨雷轻声道,声音沙哑,“温迪戈逃避了他们作为提卡兹战士的意愿。”
“是萨卡兹,老东西。”克鲁帕科什更正道,提着法杖转身,三米的身高甚至已经可以同漂浮在空中的孽茨雷平视,“我的族群只是累了,他们不想再如同吞噬同类般相互残杀。我想你也不愿意。”
“……但卡兹戴尔依旧在。”孽茨雷无言反驳,因为温迪戈王庭所做出的决定与独眼巨人们做出的决定同样,无法辩驳。他们只是累了,只是不想再自相残杀,不想再为了无意义的事情战斗,“提卡兹依旧在,王庭依旧在。只要我们仍在……”
“我们的未来在哪里?”克鲁帕科什直截帘地问道
克鲁帕科什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孽茨雷辩论这些,他知道,孽茨雷对自己的弟弟很看好,有意将博卓卡斯替培养成他的继任者,接任守护的职责。因此孽茨雷会来到这里,若不是克鲁帕科什在这里,孽茨雷大概会去质问博卓卡斯替
孽茨雷语塞,上千年来,无数萨卡兹都在追寻的疑问他怎能轻易回答
“那就别了,孽茨雷。我知道温迪戈王庭擅自前往北方让你有些激动。独眼巨人们的离开是因为你的愧疚,至于这一次,你就当作是一种无奈吧。”克鲁帕科什再次转头,向北方眺望,“对我们未来命阅无奈,对萨卡兹命阅无奈。让他们延续下去吧,不论在哪里。”
“那你呢?”孽茨雷问道,飘在空中,“克鲁帕科什,你为何迟迟不接受王庭的传承?”
“我不需要。”克鲁帕科什轻描淡写地回道,血红色的雾气从他的甲胄与皮肤中渗出来,仿佛尸山血海都被凝聚其中,“孽茨雷,温迪戈的传承已经是过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这不是温迪戈所传承的巫术,也并非巫妖们记录的任何一种提卡兹法术,这是克鲁帕科什自己创造的。并非以巫术为基础的,凝聚他自己的巧思与一些启发创造的巫术,是有别于任何一种巫术的新事物
“你居然真的做到了?”孽茨雷伸出法杖勾起一缕血色,仔细感受,“这不是温迪戈的巫术,它更加强大。”
血色并不受孽茨雷控制,它们在一接触到孽茨雷的法杖便如同野兽般啃噬起来,将法杖中蕴藏的生机转化为它们的一部分
“嗯。”克鲁帕科什点头,这是他在博卓卡斯替向他道别后的那一夜中创造出来的,他同样没有依靠自己肩甲赋予自己的操弄血肉的力量,“只是只有我一人可以使用。”
“这是属于你的力量,而不是温迪戈的……足够了。”孽茨雷挥杖,驱散野兽般的法术,“克鲁帕科什,你已经超乎我的想象。”
“很早以前,在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的。你我不需要你作为老师。”克鲁帕科什看着已经消失在边的队伍,转身准备离开这源石密布的城墙。他将血意全部收敛进甲胄中,防止它们化作什么东西
“你还要住在那里?”孽茨雷问道,他指的大概是温迪戈在城中驻扎的地方,那里已经变成萨卡兹们的禁区,没有人会在那片区域徘徊
“嗯,直到我杀了以勒什。”克鲁帕科什点头,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想法,他确定孽茨雷也是这么想的
“尽快。”孽茨雷如克鲁帕科什意料的,没有反对,只是飘下城墙,往城外食腐者军团的驻扎处飞去
“我……知道。”克鲁帕科什缓缓走下台阶,被歌利亚搭起的石块在他的脚步中抖动,和曾几时萨卡兹的城墙还是由石翼魔建造的,那些土石之子生是堡垒的建筑师,他们用白垩石料堆砌的城墙可以阻挡军队的进攻
只是连同萨卡兹一样的,石翼魔早就失去音信,消失无踪。克鲁帕科什唯一知道的石翼魔就只有以勒什。那个懦弱的以勒什,他又为什么被选为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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