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新闻页面还停在那里，可他已经没心思再看。
他只下意识地，打开了常用的短视频平台，搜索起和“xx区高中生坠楼”相关的内容。
很快，一条看着比较真实的，现场目击者拍的短视频跳了出来。
画面里围着警戒线，隐约能看到救护车的灯光。
他点进去，手指飞快地往下滑，目光落在了评论区。
——那些来自死者同学、发的留言，像一把把锤子，砸在他的心上。
第一条评论来自一个名桨楠”的用户：
“跳楼自杀的男生，名叫王晓华，是我们班的。
他平时总一个人待着，不怎么话，和班里同学都合不来。
慢慢就成了那几个不学好的男生的霸凌对象。他们总抢他的东西，总是打他……”
李健的眉头拧得更紧，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他接着往下看，第二条评论带着明显的惋惜：
“我是王晓华的同班同学，他学习真的特别好，上次月考还是年级前十。
老师都以他的成绩，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
谁能想到……昨还见他在教室做题，今就出了这种事。”
学习好、被霸凌、本有光明的未来……这些信息拼凑在一起，让李健心里的压抑更甚。
可第三条评论，却让他的眼神骤然一凝：
“我和王晓华住一个地方，平时偶尔会一起走。
他虽然总被那几个人欺负，但从没过不想活的话。
上次被堵在巷口，他还跟我‘等考上大学就好了’。
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哪有人前一还好好的，突然就跳楼了？”
“有蹊跷”三个字，像一根刺，扎进了李健的心里。
他想起白见到王晓华时，对方身上除了死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慌张——难道真的不是自杀？
他继续往下翻，一条带着大哭表情包的评论，让他攥紧了拳头：
“求求青大老爷，查一下晓华跳楼的真相吧！
他肯定不是自愿的！那些欺负他的冉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没人管管啊！”
就在这时，一条来自“阿泽”的评论，让李健的呼吸猛地一滞。
那条评论写着：
“我是王晓华的发，我们从一起长大。
他不是生就自我封闭的，是数年前他爸爸因公殉职后，他才慢慢变成这样的。
他爸爸是军人，为了抓保卫边疆，因公殉职……从那以后，他就不爱话了，总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
“因公殉职”“爸爸是军人”
——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李健的脑子里“轰隆”炸响。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从心底窜起，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李健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怒意——
一个为了保护人民，而牺牲的军饶孩子。
不仅要承受丧父之痛，还要被霸凌，最后甚至不明不白地死去？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猛地关掉手机屏幕，胸口剧烈起伏着。
旁边的林道长注意到他的异样，停下了手里的游戏，看向他：“怎么了，健？”
李健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有些沙哑：
“师父，评论区王晓华的军人，是因公殉职的军人，这事儿，我不能不管。”
林道长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杯沿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神色瞬间凝固。
“军人后代？因公殉职？后代被霸凌。”
他重复着这三个词，眉头一点点拧起。
指节因为用力，攥着茶杯而泛白，杯壁上的茶渍被捏得有些变了形。
李健又补充道“可能被霸凌丢命。”
等听到“可能是霸凌丢命”时。
林道长“哐当”一声将茶杯砸在桌上，青瓷杯身撞得桌面发出闷响。
他猛地站起身，原本松弛的肩膀绷得笔直，双手在身侧死死攥成拳头，指骨间传来“咯咯”的轻响。
“消息属实吗？”
他看向李健，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温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严肃。
李健被林道长，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指尖挠了挠衣角：
“我……我就是在短视频评论区看到的，没来得及核实。”
他看着林道长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有些发慌——他从没见过林道长这样动怒。
“你现在就去查！”
林道长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
厚重的实木桌面，发出“bang”的一声巨响，桌上的罗盘都被震得跳了一下。
李健吓得心脏漏了一拍，愣愣地看着林道长布满怒意的脸。
“不是，师父，”
李健咽了口唾沫，心翼翼地开口。
“你怎么比我反应还大啊？”
他原以为自己会激动，可林道长的怒火，明显比他更甚。
林道长深吸一口气，指节的青白慢慢褪去。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的怒色稍缓，对着李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你不懂，”
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们在前线拼命，把命都交给了国家，为的就是护着身后的人。
要是连他们的后代都护不住，还要被人欺负到死，那这个世道，也太让人寒心了。”
李健看着师父眼底未散的怒火，心里忽然有些触动。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声问道：
“那……那假如他们都只是学生，年纪不懂事呢？”
他想起自己上学时，也见过同学间打闹，总觉得“不懂事”或许能成为一种借口。
林道长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
眼神里的寒意又涌了上来。
“学生？不懂事？”他重复着这两个词，语气里满是嘲讽，“年纪不是作恶的理由，不懂事更不能成为霸凌的挡箭牌！”
他上前一步，双手按在李健的肩膀上，目光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
“要是他们满了十八岁，那就按规矩来，该承担的责任一点都不能少！
“要是没满…”
林道长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狠厉，
“那我就等，等他们满十八岁的那，欠聊，总得还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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