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潜自年少时就有看破更高修为的能力,在他开启神瞳之后,能看破的范围又更大,现在只要大乘期之内的修为,他都能判断。
而三清道祖又是一位超出江潜判断范围的修为高绝之人,江潜只能透过和其他大能比较来猜测三清道祖的修为。
在他看来,三清道祖应该不及昆仑老祖,问题是江潜也不清楚昆仑老祖是什么修为层级。
比之妖梦仙君,恐怕都只强不弱。
识时务者为俊杰,江潜连忙抱拳道:「晚辈误入此处,打扰前辈炼丹,还望前辈莫怪。」
三清道祖哼了一声,又打量江潜两眼后才道:「你能进入三清宫,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有元始尊的意识引路,现在整个庭都没人具备元始尊的意识,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刚刚和你话那丫头就是朱雀吧?」
江潜大惊,没想到才一个照面,就被识破身上的最大秘密。
三清道祖也没管江潜的反应,而是继续道:「别人或许对朱雀感兴趣,老夫却不在乎,子,你如何察觉老夫修有鼎身的?」
江潜一愣,没想到三清道祖在意的是他察觉到鼎身。
「不瞒前辈,晚辈是感应到阶丹火才闯了进来,发现前辈已远超三花聚鼎和五气朝元的境界,丹火由意识收发,晚辈才想可能只有鼎身能办到……」
三清道祖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这子明明见识浅薄,却误打误撞猜中,三花聚鼎和五气朝元只不过是凝炼鼎身的最初门坎,老夫早已高出不知多少境界。」
江潜自然而然流露佩服之色:「原来如此,是晚辈无知了。」
三清道祖虽没好口气,不过看到一个有元始尊意识引路的年轻人这么受教,心中还是挺舒服的。
「老夫就免了你误闯之罪,你走吧!」
如此大能没为难自己,江潜本该感到庆幸才对,但他却一脸为难。
宁珂已透过意识跟他抱怨,被三清道祖逼出真身后,宁珂也不知该如何恢复成局外饶意识,而光是这间炼丹室的封印,就不是江潜能破开的。
他又不能在三清道祖面前找宁珂出来商量,虽然三清道祖不在意朱雀之事,江潜却很清楚朱雀出现在庭,多半是件大事。
三清道祖见江潜迟迟没动作,不耐烦的道:「怎么?难道你还想留在这跟老夫学艺不成?」
江潜灵机一动道:「不瞒前辈,晚辈也在尝试凝炼鼎身,若前辈能指点一二……」
话还没完,三清道祖就脸现怒色:「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夫从不授徒,更别你那破玩意算什么鼎身,看着吧!」
霎时间,江潜感到一股恐怖的威压,不是从某个方向袭向自己,而是将他包覆其郑
片刻之后,威压又戛然而止,江潜却很清楚威压并没有消失,只是被三清道祖收入体内。
而就在江潜觉得自己只是眨了眨眼的时间,三清道祖身体突然变的虚幻,像是由仙气构成,但江潜确定三清道祖的身体真实存在,仙气只是自己的错觉。
江潜还没领略仙气是什么,眼前的三清道祖身体再次凝实,却和原本的身体截然不同,让江潜形容,此时的三清道祖就像他穿上幻魔铠甲时的效果,全身修为和能力都上升一个层级。
真要,有一点明显不同,江潜能感受到这并非凝聚的外力,本质上就是三清道祖的身体,只是三清道祖要不要切换成这种模式而已。
这次三清道祖停顿了较长时间,突然伸出右手,一柄道剑出现在手上。
江潜就连开启神瞳,都看不清道剑的底细,他已在心中惊呼。
这不正是仙域由圣体成仙之人的血脉神兵!
江潜又回想一开始感受到那股包覆自己的威压,可以视为魔族圣体成仙的魔能外放之法。
三清道祖已恢复成最初的形态,扬着下巴道:「鼎身大成,可随意切换收、放、虚、凝、炼五种形态,不是你子的那个破玩意。」
尽管自己的鼎身已两度被批评是破玩意,江潜还是万分佩服的猛点头。
在三清道祖收功的那刻,他突然看懂鼎身是什么了。
鼎身可是不存在的仙体。
从无尘子告诉江潜关于鼎身以来,江潜就知道鼎身和凡界的道宗一脉相传,其实他并没有认真研究过道宗的起源,但想来炼丹术绝非道宗独有,江潜在仙域和昆仑,也都遇过高阶炼丹师。
另外江潜对凡界道宗的功法,了解的程度大概也算宗师等级,从临渊宗到接触大衍诀、再为凝炼鼎身而修练三花聚鼎和五气朝元。
江潜认为,凡界道宗的功法,可是取代以灵气修仙的正道,万事讲求均衡,只是更偏向于基本功。
所谓鼎身,正是道宗功法的极致,让体内像是随时在炼丹一般生生不息。
由于无尘子自己尚未迈入这个境界,能教江潜的,也只是丹圣一门代代相传的道法,真正到了凝炼鼎身这个阶段,江潜还是只能自行摸索。
看了三清道祖展示的鼎身五种形态后,江潜瞬间理解了超出凡界道法的部分,道法像是先将身体打造成一个丹炉,但没有运用丹炉炼丹之法。
鼎身追求的,并不像其他仙体,让身体的构造和能力进化,而是更偏内在,让身体随时能调动丹炉中的能量。
不重形,而重意。
念及此处,江潜很自然将先前捏制半的鼎身融解,透过丹火不断燃烧,化为气体,制造了一个循环。
三清道祖看江潜连连点头,正想着这子原来只是没骨气,凡事巴结而已,没想到瞬间发现江潜体内已出现鼎身的循环。
这次换三清道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就是朱雀选定之饶赋吗?还真可怕,看老夫示范一次就自成循环了。」
也不知道三清道祖是给自己或是给江潜听的,完这句,三清道祖还深深的叹了口气。
江潜会顺着三清道祖提到鼎身之事,一开始并不是抱着真要让三清道祖指点的心态,只是想趁机搭话,一方面问到更有用的线索,一方面设法离开三清宫。
然而现在江潜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下一个动作,不止让三清道祖睁大眼睛,连眼珠都差点掉出来。
江潜竟想模仿三清道祖刚刚展示过的放鼎形态,把体内刚成形的循环往外放。
片刻之后,却没任何动静,江潜忍不住皱眉,思考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三清道祖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成功,若你单凭这么一个循环就能放鼎,该换老夫拜你为师了。」
江潜尴尬的抓了抓头,刚刚他是看过三清道祖演示,才一时冲动想要模仿,完全没想到循环的能量根本不足以外放。
三清道祖斜眼打量江潜,像是有什么图谋似的道:「子不会一直留在庭吧?有没有打算返回真实世界?」
江潜一时间犹豫该不该真话,但也只是片刻,他已想通在这种环节谎也没意义,留在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干嘛。
三清道祖看江潜顿了一顿才点头,似乎有些不悦。
「你带着朱雀在身上,老夫只要对外一喊,信不信你永远别想离开庭?」
江潜一听还真有点担心,此处之人修为太高,连镇守南门的兵将,自己都难以应付,若被发现行踪,只怕用什么计谋都很难脱身。
不过他转念一想,凭三清道祖的修为,真想拿下自己,又何必喊人。
这其中必有三清道祖不能亲自出手的顾虑,江潜猜测多半和朱雀有关。
而若三清道祖有这样的顾虑,庭其他人也可能有相同的顾虑。
但他秉持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配合的点零头。
三清道祖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见江潜两次点头都慢了半拍,直接将威胁升级。
「子,老夫可助你修练鼎身,只有一个要求,你回到外界之后,需再起一个三清宫,并以三清道传人自居,供奉老夫的雕像。」
「若你不从,老夫现在就把你和那不成熟的朱雀都杀了。」
江潜刚刚才认定三清道祖出手会有顾虑,没想到三清道祖现在又要杀了自己。
不过也因为此言,加上三清道祖先前提到朱雀有元始尊的意识,江潜对庭的强者有了更进一步的判断。
可能在类似血脉的位阶上,朱雀属于上位者,所以庭之人不是真无法对朱雀出手,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三清道祖一开始的威胁,像是他自己不想付出代价,便只想把江潜和朱雀在庭的消息放出去,现在则是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其实江潜是一个很好话的人,加上他也想从三清道祖身上学得凝炼鼎身之法,只不过他从来都吃软不吃硬。
他不会像鸡蛋一样去砸石头,和三清道祖硬碰硬没好处,但比计谋,江潜还真不怕眼前这修为通的大能。
「前辈要拜托我修练鼎身,还要开条件,似乎反了吧?应该是我开条件才对。」
三清道祖一愣之后,眯起眼睛道:「你想开什么条件?来听听。」
江潜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没想到,等我想到再。」
三清道祖本已打算等江潜开出条件,马上就翻脸,给这不知高地厚的子一个教训,江潜这种反应,反而让三清道祖又是一愣。
江潜也没给三清道祖多思考的机会,挥了挥手,作势转身离开。
「我先走了,等我想好条件,再来找前辈。」
三清道祖连忙喊道:「等等!」
江潜故作不解之色转过头来,看向三清道祖。
此时他心中更加确定,自己对于三清道祖出手会有代价的推测没错,否则三清道祖根本无需跟他用谈的,只要一掌按下,要他趴着他都得趴。
三清道祖又眯起眼睛道:「子,别装蒜了,老夫需要一个鼎身传人,在外界设立三清宫,你刚好符合,这个条件老夫不会让步。」
「至于你想在庭做什么,老夫可以帮你,只要别影响庭的存在就行,把你的事情办完后,就带着朱雀离开。」
这次三清道祖可算真的开诚布公了,江潜倒是有点意外,看来传承鼎身、在外界设立三清宫,对三清道祖非常重要。
既然如此,江潜也点零头道:「成交,我只有两个要求,一是要带走三位朋友,他们被一个叫战骁的带来庭,二是我要知道黑帝斯的底细,能直接杀了他最好。」
三清道祖皱了皱眉道:「第一点好办,至于第二点,黑帝斯只不过是个通过冥渡之河的人物,他的死活老夫没兴趣过问,但亡灵在庭之中,不会真的死亡,所以那些冥渡之河的亡灵才总想进入庭。」
这次换江潜一愣:「黑帝斯是亡灵?」
三清道祖不屑的道:「通过冥渡之河,当然会成为亡灵,他只不过和庭借了阳寿,阳寿一次只能借一年份,所以他每年都要回庭在生死簿上签到一次。」
江潜顿时有点混乱,三清道祖口中的庭,怎么感觉像是冥界,既有生死簿,还能借出阳寿。
「借出阳寿是怎么回事?黑帝斯和庭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既是亡灵,为何又能召唤亡灵?」
听到江潜一连串问题,三清道祖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先拜师,完成拜师之后,老夫自然会把这些都告诉你。」
江潜又是一愣:「拜师?我没要拜师啊!」
三清道祖这回动了真怒:「你不拜师,如何成为三清宫传人?」
江潜坚决的摇了摇头:「我有师父了,没得师命之前,绝不会另外拜师。」
眼看三清道祖就要不顾代价翻脸,江潜体内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三清,老夫的弟子,你也敢强收?看来你们这群人躲在虚幻世界无限轮回还学不乖!」
听到这声音,江潜和三清道祖同时一惊,不过对比之下,三清道祖显然吃惊更甚。
江潜只是没想到昆仑老祖自己解除岩化跑出来了,三清道祖却是哭丧着脸。
他怎也没想到,眼前这赋高绝、极为适合修练鼎身的年轻人,竟会是昆仑坐地之神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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