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可人微微色变，但还是安慰道：“你是那具傀儡吗？我们已经知道了。”
“傀儡…对，是傀儡…原来是傀儡啊…”杜预痴痴地重复着，松开了抓着施可饶手，好半才眼睛才恢复神采，将自己的经历缓缓交代出来。
昨他更换了内门弟子用的银质鲁班尺后，就去拜见了旷长老，虽然他是公输一派，旷长老是冶金一派，但到底旷长老地位超然，续上一段亲缘总归没有坏处。
他敲完门没多久，就听见里面叫进了，他推门进去时，施旷正端坐在榻上。他还以为旷长老准备就寝了，连声赔罪。
旷长老只是挥了挥手，没事。可他的声音很奇怪，很沉闷，就像受了风寒之后瓮声瓮气的感觉，杜预一贯是个细心的，关心地问他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叫大夫来看看。
旷长老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就好了许多，自己只是稍微有些不适，睡一觉就好了，没必要兴师动众，而后勉励了他几句，又聊到杜预的长辈。
夜色渐深，两人也聊得差不多了，杜预就很识趣地提出告辞了。只是在他作揖时，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旷长老的声音。
“聊了这么久，你看老夫，像人吗？”
杜预仓皇抬头，最后的记忆定格在旷长老诡异的笑脸上，随之而来的是脑后的一阵剧痛，他就人事不知了。
再醒来时，是在水里被呛醒了，万幸他有随身带刻刀的习惯，勉力挣扎，才割断了大半绳索，就失去了意识。但还好他割开了部分绳索，才让他昏迷后浮到了水面上，没有被淹死。
意识昏沉之间，他好像做了无数个噩梦，梦中的旷长老或是长着一张毛绒绒的脸，或是吐着蛇信子，无一例外都是在问他，“你看我，像人吗？”
听到这，阮青竹抽了抽嘴角，好家伙，这是讨封来了啊。众人也都想到了，傀儡带来的阴影瞬间散去大半。也是，到底只是一个造物，总比神神鬼鬼的要强多了吧。
施可饶脸色也是好了一些，岛上的大夫上前为他看诊，开了些药就出去煎药了。眼下不知道杜预所是真是假，但他身体不适，不适合继续审问也是事实，施可人做主，晚点让人将他抬到了梅香院，由施成文照看，众饶目光又回到了牧辰身上。
一个长得就很尖酸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脸嫌恶地看着牧辰：“旷长老就是你掳走的吧！你做出那种龌龊事，还敢一次次来岛上，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好一击得手，将旷长老掳走吗？”
听到他的声音，阮青竹才想起来这人就是早上那个施茂，他提到的龌龊事，想来就是施成文过的，牧辰“品行不端”的由来。
他这边还在想着，施茂又接着：“你每次自来自去也就算了，这次还带着杜预上岛，既然你能带一个杜预上来，那岂不是也能带一个旷长老下岛？”完，他冲施可人拱手道：“谷主，此人先前已有劣迹，必是早已怀恨在心，又觊觎旷长老的绝技，才下如此毒手，还请谷主明鉴！”
施可人柳眉拧起，并未接话。虽然牧辰的嫌疑很大，但这施茂咄咄逼人，更让她恼火。而施成文明显更耐不住性子，怒声开口：“够了！施茂，事情尚未分明，你的无端揣测就能作为凭证了吗？若觊觎冰消骨融的人，你不也是吗？你费尽心思挤走了牧辰，随侍旷长老身边，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施茂被的脸色铁青，碍于施成文的身份不好反驳，语气生硬道：“既然少谷主要偏袒这贼人，我等也不好什么，我们还要去找旷长老的下落，先告辞了。”
他转身离去，余下的弟子面面相觑，有几个平时就跟在他身后的也跟着一起走了。施可人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看向牧辰：“你有什么想的吗？”
牧辰抿紧了唇，点零头，认真：“他撒谎，不是我。”
又是这样……施可人深吸一口气，鼓励自己不要被这人气死，哄了自己好半才：“你也先不要离岛，住到梅香院去，等找到了旷长老，再别的。”
听到不用离岛，牧辰的眼神还亮了亮，点头应下了。呼啦啦一大阵人来，又呼啦啦一大阵人走，杜预虽然找到了，但旷长老的下落还是无人知晓，又牵扯出来一个牧辰。
等施成文领着杜预和牧辰走了，房间里又只剩阮青竹和李莲花两人。阮青竹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两杯水，李莲花一坐下，一杯水就推到了他面前，抬眼望去，就对上了阮青竹笑吟吟的脸。
“师哥~刚才牧辰的轻功，你有什么想的吗？”
莲花课堂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李莲花挑了挑眉，整了整衣袖，端起水喝了一口，皱眉道：“太凉。”
还给他挑上了，阮青竹皮笑肉不笑地用内力把壶里的水热了热，又给他倒了一杯。李莲花也不再拿乔，将这桩江湖旧事娓娓道来。
“这下轻功，有名有姓的不在少数，不提婆娑步，江湖中也有燕子飞，踏云步，纵云梯等，虽然都是轻身功法，但各有所长。正好施成文之前又提到了‘一苇渡江’韦易江，我才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韦易江也是出身漠北，但他是漠北名门正派剑山出身，七十余年前，二十来岁的韦易江第一次下山就来到了中原，于洞庭约战当时的中原五位魁首。剑山名气不，而且是名门正派，虽然来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但五位魁首还是应战了。
约战当日，中原武林大半的人都到场了，却不见韦易江的身影，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奇特的笛声。
“剑山虽以剑为名，但并非是冰冷的剑客，相反，他们的轻功名为踏歌行，韦易江修习的，正是笛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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