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于凤娇的时候，苏清欢就知道这个看着粗壮的妇人并不愚笨。
“就陆麟那熊玩意儿能干啥呀，别毁谤朝廷了，他在老娘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是陆盈盈的朋友，我叫苏清欢。”
于凤娇瞥了一眼苏清欢，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辞。
“陆家有个人叫陆邈，是盈盈二伯陆衡的私生子。
陆家装扮的很豪奢，盈盈屋子的窗前可以看到院中的柳树，盈盈经常临窗画柳。
还有，盈盈的胸部很大……”
“行了，行了，我信你了。”于凤娇打断道。
她压低声音继续道：“苏公子，你这会儿能来，你是好人。你找我想问啥事。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也不求保住陆麟那混球的乌纱帽了，能让他少受点罪，保我们一条性命就好。”
“陆麟平时都与哪些人唱和？”
“陆麟他顶着个大乾四子的名头，整骚包的不得了。不是给这个写信，就是给那个寄诗。和他唱和的人，不有几百，也得有七八十。
幸好后来有个叫什么苏的，风头盖过了他，这才消停了一段时间。叫什么苏来着……”
“没事，这都不要紧。大嫂，你继续。”
“其实，你他整写那些熊玩意儿干啥。多多错，不不错。你有发牢骚那会儿功夫，干点儿实事他不行吗？他人又愚，朝廷也不待见他，和他来往的达官显贵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都有谁？”
“一个是李凤，也是个什么狗屁大乾四子，没个正形儿，不过我看他行止，出生应该差不了。”
我的老嫂子，我能来见你，都是托了李凤的福，可别抱怨人家啦。
“一个是苏州的韩翎，他家和陆家的家世差不多，但是那韩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那会儿还没嫁过来，要不然高低不能让他和这种货色结交，玩儿得过人家吗？”
大嫂英明。
“还有一个是驸马董永，董永也是个富贵闲人，这才能和陆麟聊了一块儿去。长公主府那多有权势啊，皇帝也没个兄弟什么的，就这一个妹妹，那还不可了劲儿的宠。
别的都是些还没出头的士林才子，应该不是苏公子想问的。”
苏清欢瞬间心明眼亮，这次的目标应该就是这驸马。
长公主府？那不是曦月郡主的家吗？
后来苏清欢又问了于凤娇记不记得陆麟写过的诗，于凤娇连连摆手。
“一首也不记得？”
“一首也不记得，我要记得我是你孙子。”
太极端！不记得就不记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认亲论辈的。
在得知陆麟与其他人往来的诗词就在这次被查收的罪证郑
苏清欢不禁动起了歪心思，可别忘了，咱还是下数一数二数三的高手呢。
临走时，苏清欢向于凤娇道：“老嫂子，有样东西需向你借来一用？”
“啥东西？咱来的匆忙，除了这身儿衣裳，真没别的了。”
“你的名声！”苏清欢目光灼灼地道。
“名声？”于凤娇怔怔道，“我还以为啥东西，那玩意儿又不值钱。苏公子随便用，随便糟蹋。”
得嘞。
等苏清欢到家时，已近傍晚。
将打探到的一些消息告知陆盈盈后，苏清欢又好好安抚了她一会儿。
“我去找了些京城的朋友，他们有些不愿为此事出头，也有一些愿意替陆公子情的。”
“辛苦你了。”
苏清欢知道，柔奴最是不愿意麻烦别饶人，这次为了陆盈盈，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我和盈盈认识的时间很久了，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般，真希望这件事能快点过去。”
看着略显疲惫的柔奴，苏清欢也一脸怜惜：“走吧，去给我们的弟子上第一课喽。”
“啊，今还上啊。”
“那当然喽。今有这事拖延，明就会有别的事拖延，一来二去，那还得了。只要世界不爆炸，妖就不放假。”
“呵呵，我怎么觉得妖好可怜。”
看着笔直端坐在板凳上的妖，苏清欢心情也好了不少。
朋友就是这样，能不知不觉带给你不少快乐。
“妖同学。”
“到。”
听话的姑娘最可爱了，只是不知道妖长大后，对于有这么一个爱摆弄他的师父，会不会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你们今蒙学课上都学了什么？”
“学了一二三，丁于干。”
怎么还在学这些？苏清欢暗骂了一句。
“那你会写这些字了么？”
“妖都会了。”连妖也不自觉地喊起了自己妖。
“很好，那'四'你会写吗？”
“会了。”罢，妖在纸上大大写了个四字。
苏清欢瞥了一眼：“很好。不像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地主家的傻儿子怎么了？”妖好奇问道。
“哦，是这样。
有个地主觉得自己一辈子不识字，经常吃没文化的亏。想着得好好培养一下自己的儿子，他就给他儿子请了一个教书先生。
那教书先生也是先从一二三教起。一嘛，自然是一横。二嘛，自然是两横。三嘛，自然是三横。地主家的儿子瞬间大喜过望，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汉字的规律。
他就和他爹，他已经掌握了写字的规律，没必要再浪费钱请教书先生了，他爹一听，也是狂喜，觉得自己儿子真他娘的是个才。”
妖被乐得咯咯直笑：“他怎么这么笨呀。”
“还没完呢。然后正好地主家要举办宴会，需要写请柬，地主就有心让自己的儿子来写，表现一番。然后他儿子也是欣然应允。
过了半，地主想去看看自己儿子写的怎么样了。然后过去一问，他儿子连一张还没写完。
地主很是惊讶，忙问怎么回事。
他儿子怒骂道，你这个人姓什么不好，姓个万字。”
妖已经乐不可支，而和妖并排坐着的柔奴也不禁傻笑起来。
秋日叶落舒舒缓缓，看着傻笑的大两个人，苏清欢也感到莫名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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