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胡须上沾着一滴牛奶，在晨光里闪闪发亮。
苏暖盯着那滴牛奶看了三秒钟。第一秒，它是一滴普通的牛奶；第二秒，它开始膨胀，表面浮现出细的气泡；第三秒，气泡破裂的瞬间，她看见里面映出一整个旋转的星系。
\"你的牛奶过期了。\"她。
舔了舔胡须：\"不，是你的观察角度太窄了。\"
咖啡机发出轻柔的嘶鸣，蒸汽棒喷出的奶泡在钢杯里形成微型风暴。苏暖习惯性地调整角度，让牛奶和空气以黄金比例混合，但今的奶泡膨胀得异常缓慢，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阻力拖住了。当她试着拉花时，奶泡竟自主排列成螺旋星云的形状，在咖啡表面缓缓旋转。
\"看吧。\"的尾巴扫过杯沿，\"宇宙在教你泡咖啡。\"
窗外的空呈现出奇特的层次感，云朵不再是随意飘浮的水汽，而是精确排列成斐波那契数粒街角面包店的香气传来，苏暖数了数，居然能清晰分辨出第7秒飘来的是肉桂，第13秒是焦糖，第23秒是发酵过度的面团——所有气味都遵循着某种素数规律。
\"宇宙在重新编码。\"跳上吧台，爪子拨弄着一颗方糖，\"自从自由意志流动性恢复后，物理常数就开始自我调整。\"
方糖在它爪下分裂成更的立方体，每个切面都映出不同的咖啡馆场景。苏暖认出其中一个是昨的自己，正对着收银机发呆；另一个是明的她，手里拿着杯奇怪的紫色咖啡。
\"所以我们现在活在分形宇宙里？\"
\"不，是奶泡宇宙。\"用尾巴尖蘸了蘸咖啡杯，\"每个气泡都是一个可能的时空，当它们碰撞时——\"
恰在此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一位陌生客人走了进来。他的风衣下摆沾着星尘，头发里藏着几粒尚未熄灭的微型超新星。当他坐下时，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不是因为这人体重超标，而是他身上携带着过多的可能性。
\"请给我一杯能解构存在焦虑的咖啡。\"他，声音里带着量子隧穿特有的回声。
苏暖看了看，橘猫正忙着用爪子捕捉空气中漂浮的普朗克长度。她转身取出珍藏的埃塞俄比亚耶加雪菲，豆子在研磨机里发出清脆的爆裂声，每一颗都在释放被囚禁的光年。
当热水接触咖啡粉的瞬间，整个咖啡馆轻微震动起来。墙上的挂钟指针开始逆向旋转，但电子计时器却加速奔向未来。那位特殊客饶影子在墙上分裂成十二个不同版本，每个都在品尝不同时间线上的同一杯咖啡。
\"奶泡宇宙的副作用。\"漫不经心地解释，\"当你观测一个气泡时，其他气泡就会变得不确定。\"
苏暖把完成的咖啡放在客人面前。奶泡上的拉花已经自主演化成动态的曼德勃罗特集，每一口都会改变其数学结构。客人凝视着咖啡，瞳孔里倒映出无限自相似的图案。
\"这杯咖啡...\"他犹豫了7秒才找到合适的词汇，\"在递归地解构我的味蕾。\"
突然竖起耳朵：\"听。\"
咖啡馆里响起细微的噼啪声，像是无数个微型宇宙在诞生与湮灭。苏暖发现声音来自厨房——冰箱里的鸡蛋表面出现了裂纹，每个裂缝都在释放微弱的宇宙背景辐射。
\"宇宙在早餐前膨胀。\"严肃地，\"建议把培根煎成弦理论形状。\"
那位客人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留下张皱巴巴的纸币就离开了。苏暖拿起纸币，发现上面印的不是伟人头像，而是一组不断重新排列的宇宙常数。当她试图看清具体数值时，数字突然坍缩成普通的面额。
\"他付了什么？\"
\"一个未被观测的平行宇宙。\"打了个哈欠，\"放在收银机里会很有趣，明可能变成任何面值。\"
傍晚打烊时，苏暖发现早晨那杯牛奶留下的痕迹在吧台上形成了微型银河。她用抹布轻轻一擦，星光就在棉纤维间流转，最后消失在水槽的漩涡里。蹲在窗台上，尾巴尖勾着月亮，像在垂钓尚未诞生的明。
\"明会怎样？\"苏暖问。
橘猫的金瞳映出整个奶泡宇宙：\"取决于你往咖啡里倒入多少未成形的晨光。\"
水龙头滴落的水珠在下水道口形成弦理论模型，最后一粒咖啡渣在垃圾桶里爆发成微型大爆炸。苏暖关灯时，整个咖啡馆在黑暗中继续缓慢地自我复制，像一杯永远喝不完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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