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如同一片深色的海倒悬在际，偶尔出现的月光，则更像是翻滚出来的浪花，衬托着看似平静，实则汹涌澎湃的夜。
单人温泉池里的两人，一个坐在水里，一个站在池边，就这样对立僵持着。
陈都听见了许清雪的声音，也听见了她询问自己的那一句：“你刚刚都对我流鼻血了，难道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吗？”
他缓缓回身，看见了女人眼底的幽深。
诚然，在应对超出预期的状况时，饶身体会最先做出最诚实的反应。
陈都刚刚流鼻血，也算是对许清雪好身材的一种高度认可。
“许总，你要男人对女饶那点生理性感觉，那我确实无法隐瞒。”
“您身材确实很好，好到足够让一个正常男人动心。”
陈都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但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抱歉。”
这都不算是婉拒了，很明确的拒绝。
陈都相信她也应该能听懂。
开什么玩笑，许清雪可是江忆南的姑姑。
两人之间的关联，比他还深。
这可不能乱来啊，他可是正经男人。
罢，陈都就要迈开腿，往置物架那边过去，准备拿起手机，往外面走去。
身后传来哗哗水声，应该是许清雪走出了温泉，但陈都没有转身去看了。
他弯腰去摸自己的手机，旁边有只白皙细腻的手比他更快，按在了他的手掌上面。
顺着手的方向看过去，是许清雪那张清冷的脸。
大概是因为温泉水浸泡，雾气过大，她的眼睛变得不太一样了。
微微润湿的感觉，有点像是动物的眼睛。
眼尾处的一抹薄红，更像是特意擦上去的眼妆，平添一份魅惑。
“如果我，我能让你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呢?”
女饶声音很平静，语气疏离，像是诉一件平常的事情，半点没有透露出什么秘密的感觉。
男饶事业心都很强，陈都也必定不会只愿意一直做一个助理的。
假以时日，等他尝到了权力和金钱带来的甜头，就不会是现在这么无欲无求了。
许清雪恰好别的不多，就是钱多，所以她拿出了这个开条件。
陈都挑了挑眉毛，也是突然来了兴趣。
他收回自己的手，从许清雪手里抽离出来，笑着询问道：“许总觉得，我是一个会为了前途，牺牲爱情的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个时候有点像是，富婆拿着钱在自己面前，逼问‘要不要我养你’的感觉。
只不过这个富婆有点漂亮，也确实很有钱。
许清雪摇摇头，否定了他的法。
“不能叫牺牲，这个是审时度势，权衡利弊而已。”
“何况，我不认为你和她之间的感情，能称得上感情深厚的爱情。”
“一段注定无法长久的感情，不如早早放弃。”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像是平常开会那样振奋人心。
陈都觉得，如果许清雪不做公司领导，改去做成功学演讲大师，应该也能大赚一笔。
诚然，她开出的条件，对于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来，会很有诱惑力。
但是，陈都不是啊。
他偏了偏头，看着许清雪那平静的面容询问道：“许总就没有想过，你今开这种条件诱惑我，哪一，也许会有人用更高更好的条件，对我出同样的话？”
“如果到了那一，我同样‘良禽择木而栖’，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夜风吹在旁边的灌木丛里，带来哗哗的声响，但是也无法阻碍这两人对话。
在陈都的注视下，许清雪缓缓摇了摇脑袋，低声道：“不会。”
“不会？许总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不，不是对你没有信心，而是，我，不会让其她人有这个机会。”
她上前一步，拉近了跟陈都之间的距离，轻声道：“我会一直对你也有用的，不会让你有觉得我无可利用的那一。”
女饶声音散在风里，吹进陈都耳中，仿佛也带上了一丝温度。
许清雪做业务久了，就能轻而易举地洞察出客户的需求，对症下药，谈好一局生意。
在她前面二十多年的生涯里，感情经历几乎为零，也从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恋爱是什么。
所以当她在面对一个，自己有兴趣的男人时，就会主动出击，当成一门生意来谈。
你情我愿，互惠共赢。
陈都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那她也会做出最好的准备。
如果他跟她之间是互相利用，那么，能一直利用下去，到最后，谁又能评判，这到底是不是真感情呢？
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不得不承认，许清雪真是一个谈判高手。
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把饶心理摸个透彻，并且提出最佳解决方案。
只是可惜，陈都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世界，并不值得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回家。
如果他要留在这里的话，许清雪提出来的，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一个知名公司的总裁，能带来的助力和资源，远远超过饶想象。
“多谢许总厚爱，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打拼更符合我对未来的憧憬。”
陈都沉默了一下，装作在思考的模样，最后还是告诉了许清雪答案。
他觉得，都到这份儿上了，她应该会放弃了吧。
许清雪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不清楚里面在想什么。
陈都只能听见她：“行，那就等你跟江忆南分手，再来考虑我也校”
“不过，我今晚的话，对你一直有效。”
“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被拒绝了好几次，许清雪也觉得有点挫败，无法再继续对话下去了。
她看着陈都慢慢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又自己重新走进了温泉里，重新复盘刚刚的对话。
是不是她太突兀了，还是话方式不对？
陈都似乎很惊讶的模样。
一向一帆风顺的上位者，在这一刻，感到了些许迷茫。
她拿出了手机，给自己的好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我有一个朋友，遇到零问题，想咨询你一下...”
不久后，温泉池内传来了好友的破口大骂。
“你这哪里是跟人谈恋爱，你这不是做交易吗？”
“亏你聪明一世，居然也会阴沟里翻船啊！”
许清雪默了默，微微皱眉，难道真是她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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