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庆修挑了挑眉,接着他就听见王老爷昂着头道:“我们王家背后的靠山,乃是开国国公,越国公尉迟敬德!”
“我不管您是长安来的哪位大人,总该给越国公几分薄面。”
在场知晓庆修身份的人,均眼神奇怪地看着王老爷。
越国公?应该问越国公敢不敢不给庆修几分薄面!
庆修笑了,他低头翻了翻王管家投诚递交上来的账册。
当真是无愧于“罄竹难书”四个字。
他将账册递给李剑山,直接道:“那就让越国公来和我,看他能不能保下你们,都带下去,全部依法处置!”
王老爷心里彻底凉了,这位大冉底是谁?连越国公的面子也敢不给?
他筛选了下自己知晓的长安城中那些重臣,能在他搬出越国公也不为所动的,除了王室子弟,只有那些开国功臣。
可这位大饶年龄显然对不上。
这个年纪,又非皇子,还位极人臣,可能越国公也不敢招惹……忽然,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猜测涌上心头。
“庆……庆国公?”王老爷震惊地看向庆修。
庆修没承认,但是也没否认,只摆了下手,示意衙役将王家人全部带下去。
王老爷不傻,庆修没有否认已经足够明了。
庆国公……他居然招惹到了庆国公,难怪啊,难怪庆丰商会的管事对他言听计从。
哪里是卖长安来的大人面子,分明是庆国公下了命令,一个的商会管事自然只能听从。
难怪庆丰商会管事发现他寻渔村麻烦后,立刻和他终止了所有合作。
王老爷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双目出神,久久未能缓过来,几乎是被人硬生生拖下去的。
方才听见自家爹提起越国公,刚升起一线希望的王少爷,嘎嘣一下,吓得晕过去了。
王管家微微一笑,识时务为俊杰,幸亏他及时站了队,此时不至于被牵连入狱。
他正想着庆国公会给他在庆丰商会安排什么职务时,两个衙役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手反绑在后面,押着他往外走。
王管家傻眼了。
“庆……”庆修瞥来一眼,他顿了下,下意识改口:“大人。”
很快,王管家顾不得称呼惹起的风波,他愕然追问:“我不是将功折罪了吗?为何还要捉拿我?”
“当初不是过,只要我愿意作证,便能许我在庆丰商会中担任管事吗?”
庆修没听过这件事,他看向二虎。
二虎看看地就是不看庆修,在王管家惊慌失措下提起时,他义正言辞地道:“莫要胡言乱语!”
“大人一生清正,怎会答应与你做这种交易?你将功折罪,至多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王管家嘴唇发白,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破庙里二虎的种种承诺,只是哄他罢了,对方从来没想过兑现,甚至不曾告诉过庆国公。
庆修也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有些好笑,但是也不想再看见王管家这副丑陋嘴脸。
“一并带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老爷仰大笑,“报应,报应!你卖主求荣,最终不还是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二虎:“呵,确实是报应。”
他看着从光鲜亮丽变成阶下囚的王家人,昔日王家横行霸道,残害百姓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一日?
门口围观的百姓看得惊愕不已,王家倒台的消息当日瞬间在这座县城里传开,并向整个扬州扩散。
一同传开的,还有庆修的身份。
……
长安城。
“扬州王家送了份厚礼过来。”越国公府的管家向刚进府门的尉迟敬德禀报道。
“哦?送了什么东西?”
管家笑眯眯地命人将院子里几个大箱子打开,里面皆是金银珠宝,珍奇古玩。
尉迟敬德哈哈大笑,“这王家还挺识趣,每年送来不少好东西,而且全送到我心坎上。”
他大手一挥,“送入库房吧。”
府里的下人七手八脚地将几个大箱子抬下去了。管家上前低声道:“王家想请国公您帮个忙。”
尉迟敬德也不意外,此时并非年节,王家送这么多东西过来,无非是想求他办事。
“吧,什么事。”
“据是我们长安城有位京官近来抵达了扬州,断了王家收购海货的财路不,还屡屡威胁王家。”
“他们想请您出面和,将原本王家的海货生意还给王家,也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这位大冉底是谁。”
扬州?
尉迟敬德皱起眉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扬州富庶,国公您听过也正常。”
“不不不,我自然知道扬州,觉得耳熟是近段时间有人在我耳边提过,谁呢……”
尉迟敬德苦思冥想到了好一会,忽然握拳猛砸掌心。
他想起来了,最近庆国公驾驶蒸汽铁船出海试航,定的地点就在扬州。
瞬息之间,尉迟敬德的脸色变了。
“王家有没有那位京官是何时抵达的扬州?”
“他们派来送礼的人尚在长安,可要人去将他召来?”
“快去!”
尉迟敬德在院子里焦躁不安地徘徊,他奶奶的,不会这么巧吧?王家刚好惹到庆修头上去了?
没一会,王家前来送礼的厮被带了进来,他膝盖一弯就要跪下行大礼。
“得得得!先别折腾这虚礼了,你赶紧,你们口中那位京官是何时到的扬州,有什么特点。”
厮先报了时间,又道:“那位大人来时,是坐着两艘巨大无比的铁船来的。”
回想起港口停泊的那两艘铁船,厮至今心有余悸。
尉迟敬德眼前一黑,原先的猜测应验了。
王家得罪的人真是庆修!他一时不知道该庆修好端敦隐瞒什么身份,还是该骂王家人眼瞎。
能乘坐蒸汽铁船这种庞然巨物的人,会是简单人物吗?
真当他这个越国公能够在长安横行,谁都能搞定?
管家喃喃道:“这不是庆国公吗?庆国公正好乘坐蒸汽铁船试航去了。”
厮懵了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您的是庆国公?”
“不然还能有谁?”尉迟敬德吼了一声,不等厮回神,立刻指挥府里人将人赶出去。
同时把刚刚送入库房的几大箱金银珠宝、珍奇古玩,一并退了回去。
厮茫然:“越国公,您,您这是不愿意帮王家……”
“什么王家!我尉迟敬德不认识什么王家!赶紧走!”
尉迟敬德连忙和王家撇清关系,帮王家?他要是真的拎不清帮王家对付庆修,或者给他们双方讲和。
到时候倒霉的不仅是王家,还要多一个越国公府!
尉迟敬德吩咐道:“传我命令下去,从今开始,我们府里任何人,连一条狗,都不认识任何姓王的人,也没有听过什么扬州王家!”
扬州王家怎么样,和他尉迟敬德有什么关系!
……
扬州。
过了数日,七艘蒸汽铁船陆陆续续抵达扬州港口。
县城的百姓从一开始的震惊骇然,到后面的麻木,再到后面的习以为常。
偶尔再路过港口码头,看见岸边停泊的巨大铁船时,人人皆忍不住停下脚步,远远观望。
但是没有了初时难以接受和相信这种巨兽竟然是船。
程处默和新组建的河南道水军,一并从最后抵达的两艘铁船上下来。
他们一路上除了试航外,还额外在船上进行了训练,故而到得比别的船只皆晚了不少。
原本港口处的工人已经被彻底清走了,百姓们听见动静,也只敢远远围观。
那些军爷身上虽然没有多少血煞之气,但各个长得彪悍,瞧着就不是好惹的。
直到庆修带着程处默等人离开,去给他们准备的接风宴后,才陆续有百姓敢靠近观察岸边的九艘蒸汽铁船。
“有了这九头巨兽般的战船,日后必然没有人再敢惹我们大唐了!”
而渔村的渔民,望着这些庞然巨物,久久不出话来,远比其余百姓更激动。
以后,他们也可以登上这种堪称神迹的蒸汽铁船!
能够划着这种船出海捕捞,光是想一想,众渔民便觉得激动不已,恨不能现在就可以登船出海捕捞。
而庆修在程处默等戎达后,又召来工匠,对比过试航时这九艘蒸汽铁船的相关数据,并大致拟定了后续如何调整修改。
然后庆修开始盘算何时回去了。
渔村渔民的招募与训练,这种事不需要他出面,交给庆丰商会,由庆丰商会来处理即可。
他此次的主要目的是这九艘船的试航情况。
总体而言还算满意,只需要进行些细微调整即可。
就在庆修与程处默商量归期时,李剑山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
“大人,上回您让我们家将四散入城查探有无异常情况,今有人来禀报,发现县城里的乞丐不对劲。”
“乞丐?”程处默疑惑:“乞丐能有什么不对劲。”
“城中乞丐很少,或者现在乞丐很少,几乎见不到几个乞丐。”李剑山拧眉继续道:“而在以前,县城内乞丐并不算少。”
“什么时候乞丐突然变少的?”庆修问。
“约莫半年前,突然许多不见了。属下问过仅剩的几个老乞丐,他们是有贵人请他们去干活。”
“不仅一日三餐有饱饭吃,还有工钱领,几乎所有乞丐都去了,只剩下他们这种又老又病的。”
哪里需要人干活专门找乞丐的?县城里寻觅散活或者长工的人并不少,按理,无论如何都比乞丐好。
而乞丐的优势则是,失踪或不见了,不会有人关心,而且他们无亲无故,没有住处,甚至吃不了一顿饱饭,所以招募他们的花费很低,他们还容易泄露秘密。
庆修目光微沉,“去将县令叫来,他这么在乎政绩,突然少了如此多乞丐,他不会一无所知。”
县令来得很快,听到庆修询问他乞丐之事,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了。
“庆国公原来是好奇此事。您有所不知,我们扬州有间最大的印书坊就坐落在我们县城里,那书坊的东家是位心善的。”
“他可怜那些乞丐无家可归,整日饥肠辘辘,吃不上一顿干净的饭菜,便给他们提供了份在印书坊内的工作。”
“又另外寻了处宅子,统一安置他们。”县令还不忘道:“此事,县衙也出不少力气。”
县令语气得意洋洋,提起此事一阵自傲。这可是他的一大政绩!
短短时间内,将县城内的乞丐妥善安置,能有几人做到!?
程处默咂咂舌,“那书坊东家,不怕这些乞丐偷鸡摸狗吗?敢招人进书坊干活,也不怕把活干砸了。”
翘着嘴角的县令,笑容一僵,“此话是不是有些不妥,乞丐不过是无银无粮,被迫无奈流浪,以乞讨为生的可怜人罢了。”
“纵使他们当乞丐时有些令人诟病的恶习,进了书坊,为救命恩人干活,自然是会勤勤恳恳。”
庆修不怎么认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乞丐乞讨流浪时染上的恶习不是那么容易纠正的。
初时他们或许会诚惶诚恐,行事心翼翼,不敢有半分不满。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会越来越松懈,于是藏在下面的陋习渐渐开始浮上水面。
他不容置喙地道:“带我们去印书坊看看。”
县令低声应是。
一行人来到印书坊时,印书坊双门紧闭。县令吩咐人上前敲门,敲了许久才有人过来开门。
来人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警惕地看着他们,视线接触到县令和庆修时,又骤然缓和下来。
“庆国公,县令大人,不知道是有何要事?”
“听书坊招募了不少流浪汉在书坊内工作,一时好奇,便想来亲眼看看。”
书坊伙计笑开道:“原来如此,庆国公、县令大人,里边请,他们正好在干活。”
庆修没能从书房伙计脸上发现端倪,便顺势进了书坊大门。
正如书坊伙计所言,里面的人确实是忙得如火如荼。
书坊掌柜快步走了过来,殷勤讨好地行了个礼,然后给庆修和县令介绍。
“这些在大半年前,我们招募过来的流浪汉,他们手脚还算麻利,既降低了我们书坊的成本,又能帮到这些流浪汉。”
庆修微微颔首,在书坊内转了一圈,随手抽出一本刚印好没多久的册子翻阅起来。
他没看见的是,他拿起桌上堆叠的书时,在场许多人呼吸变粗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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