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三章 合作
林皆醉笑道：“这酒既是状元红，便祝你早日成为兵器谱上的状元，如何？”
岳夜便道：“这兆头很好，当饮此杯。”姜白虹为人本来洒脱，便笑道：“好啊。”罢举杯，一饮而尽。
第一杯酒喝完，姜白虹忽道：“不对，喝状元酒的可不止我一人，阿醉你们又有什么头？”林皆醉的武功，那是无论如何也和“状元”二字挂不上边的。总管手中本影下第一暗器”，但因着络绎针惹上一个郁金堂，姜白虹也不想在这时候提，想一想便笑道：“有了，便祝阿醉你早日成为江湖第一人。”
林皆醉失笑，“这未免差得太远。”
姜白虹笑道：“你怎么就不能了，来来来，喝了这杯。”林戈不声不响地，可也把酒杯举了起来，岳夜见二人都举了杯，自也拿起了酒杯，林皆醉推辞不过，只得把这一杯酒喝了。
酒杯放下，姜白虹又瞄到了林戈身上，还没开口，林皆醉细心，却见林戈双颊通红，忙问：“林戈，你怎么了？”却见林戈扶着头，道：“头晕。”
姜白虹哎呀一声，道：“你剑法不坏，酒量怎的这样差。”便打了碗热汤给他。林戈一口气喝掉，去一旁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一些。林皆醉便把他的酒换成了玫瑰清，林戈倒很喜欢这果酒的味道，口口地啜饮。
岳夜便微笑道：“大家本是为着方才不曾吃好，才开一席的，也不要本末倒置，来，大家吃菜。”又为几人分别布了菜，她这样一张罗，几人也都吃了起来。
? 林皆醉确有些饿了，这桌酒席又很合他的胃口，不由得便吃了不少，落后又喝了一碗汤，身子暖融融的十分舒服。二十年的状元红喝着顺口，后劲却是很足的，他喝了几杯后便不敢再喝，倒是姜白虹，着实喝了不少。
岳夜忍不住便劝了一句，“姜大哥，你内伤未愈，少喝几杯。”
姜白虹笑道：“咦，阿醉身上也有伤，你怎的不劝他？”
岳夜面上微红，却仍是道：“他喝得没你多。”
姜白虹就不干了，道：“阿醉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喝酒，来，和我喝一杯。”
林皆醉从善如流，与姜白虹干了一杯，姜白虹还不放过他，道：“你方才在想什么？还没告诉我呢。”
林皆醉道：“也没有什么，不过是罡水寨的事情，我在想堡主何时会派人前去处理。”
罡水寨一事，并不是十分紧迫，但也确不能耽搁太久，现下宁颇黎中毒之余，手筋亦被挑断，最好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尽快解决。姜白虹道：“唉，你就是这样，就不能放下这些，先好好喝一顿酒？”他虽是这样，但还是道：“我看着，不是你去就是我去。现下长生堡里事情多，多半还是我。”
林皆醉也这样想，毕竟重建雷霆一事交到了他手中，但他还是有些担忧姜白虹的内伤，就在这个时候，岳夜忽然开口道：“若父亲允许，我想接手此事。”
姜白虹林皆醉二人都是一怔，岳夜有此心思自然是好，但罡水寨并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虽然现下群龙无首，但内里高手仍是众多，情形也颇为复杂。岳夜江湖经验到底欠缺，骤然接手，只怕未必应付得来。
姜白虹便道：“不如这样，你跟我一起去如何？”
这自然也是一个办法，岳夜点零头，内心实还有不足之处，林皆醉却道：“若你真想接手罡水寨一事，不如先练一练手。”
这下别岳夜，连姜白虹都看向他，奇道：“怎么个练法？”
林皆醉道：“宁颇黎接管罡三十六之后，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跟随之涯，也有几个人出来自立门户的，这其中有一个人叫做呼延威，他手下的人马最多，在寒江支流处建了一个水寨，距离长生堡一处分舵颇近，正是一个威胁。而呼延威此人为恶日久，将其除去亦是理所应当之事。”
他到这里，几人便都明白了。所谓的“练手”便是指呼延威。岳夜也想到昨夜里，自己也听到余广刘仁有一个“老八”出来单干，自己当时还不明所以，没想林皆醉早就一清二楚，不由道：“好。”
姜白虹也觉得这是个极妙的主意，笑道：“就这么办。”
他们这边的开怀，另一边却听扑通一声，竟是林戈的头磕到了桌上，姜白虹惊道：“怎么，玫瑰清也能喝醉？！”
? 这一晚虽非正式的宴席，却是长生堡生变以来，几人最为开怀的一夜。
? 第二日，岳夜便和岳鸣提出歼灭呼延威一事，这本是无可无不可的事情，岳鸣最近对这个女儿颇为满意，自也同意了。临行前，林皆醉与姜白虹又专门与她讲了许多注意之处，岳夜皆点头应是。
又过三日，她带着呼延威的头颅回到了长生堡，手下伤亡亦是极少。
岳鸣甚觉欣慰，笑道：“你做得很好，要些什么奖励？”平日里他对姜白虹林皆醉等裙不会这般话，只因岳夜是个女子，所以才了这么一句。
岳夜趁机便道：“奖励并不敢当，只是父亲，罡水寨可否交予我解决？”又想自己毕竟年轻识浅，复道：“又或我与姜大哥一同去？”照她所想，岳鸣就算不同意前一句，后一句总该是同意的，没想岳鸣却摇了摇头。
岳夜忙道：“父亲，我……”
她话没完，岳鸣已打断了她，“这次你不去，白虹也不去。”
岳夜一怔，心道莫非父亲还是要派林皆醉去？却听岳鸣叹了一声道：“你大哥要回来了，这事便交给他。”
换作旁人，这一句话也就平常，但岳夜却是个聪明女子，她听出了岳鸣话中没出的意思。
岳海灯数年不在长生堡，偏长生堡现下又生出许多变动，骤然归来，堡中人如何能够服他？罡水寨，乃是留给他立威的。
再往深一层想，长生堡，总是要留给岳海灯的。
? 想清了这一点，岳夜忍不住脱口而出，“父亲，若我是个男子呢？”
第7章 提亲
这句话刚刚出口，岳夜便后悔了。
以她平素个性，绝不会和岳鸣这么一句几近质问的话。但话已了，自也收不回去，她心中忽又生出些隐隐的期待来，父亲会如何回答这句话？我若真是个男子，他又会怎样看待我呢？
然而岳鸣并没有对这句问话如何在意，在他看来，岳夜一向省事，这句话不过是女儿的玩笑罢了，便挥挥手道：“你是个女子，如何能变成男子？下去罢！”
岳夜道：“是。”终还是黯然退出了书房。
? 她有些茫然地走了出去，心中一时滋味难辨。
难道真的是人心不足吗？岳夜心想：从前自己能管的唯有一个院子，这般过了十几年，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柳然叛变之后，一切却都不一样了。她第一次这般强烈地感受到了实力的重要，在插手长生堡事务之后，这种感受更为强烈。
前方恰是一个水池，水池里畅游着几十尾摇曳的锦鲤，岳夜在池边抱膝坐下，继续想着心事。
她比岳海灯、林皆醉、姜白虹几人年纪都，少时看到几人代表长生堡执行各种任务，虽不甚了然，心中却是十分羡慕。再后来岳海灯出走，旁人都挽留他，父亲表面虽不在意，心中亦是挂念；岳海灯偶尔回来一次，众人皆是欢喜不尽；到现在，长生堡一出事，退隐已久的胡三绝也要出去寻他；岳鸣方才的举动，更是表明了对岳海灯的重视。
有一个声音悄悄在她内心深处响起：大哥他，真是这般值得看重吗？
这念头出现的时候，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想什么呢？”
这下岳夜差点真的跳起来，回头一看，却是姜白虹。
姜白虹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倒吓到了她，不免有些歉意，道：“夜，你没事吧？”
岳夜见到是他，反倒放松了些。他们几人一起长大，起来本是林皆醉在她心中格外不同，但感情之事却也微妙，越是这样时候，她反而越不想见到林皆醉，便笑道：“也没什么，我在这边坐坐。”
姜白虹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笑道：“看看鱼也好，我第一次出去杀了人，心里也不太舒服，慢慢就好了。”
岳夜知道他误会了，却并没有解释，只道：“姜大哥的是。”
姜白虹又道：“不过你这次做得漂亮！干净利落，像个老手的样子！那个呼延威本来作恶多端，不算屈死，你也不要想太多。”
岳夜心中一动，她倒没理会姜白虹后半句话，便试探着笑问道：“姜大哥觉得还好？我若是个男子，只怕你便不会这样赞扬了。”
姜白虹哈哈笑道：“你要是个男子，将来都可接堡主的位置了！”
? 这之于姜白虹，自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岳夜听了，心头却不由跳了一跳。
又过两日，岳海灯还是没有回来，胡三绝传来讯息，道是他已见到了岳海灯，后者言道先前既已答应黄沙帮追捕那沙匪，必要先杀了那人，方才回来。胡三绝已帮忙一路去追捕了。岳鸣闻听此言，气得摔了一个杯子，但尽管如此，罡水寨的任务，他仍是没有分派下去。
到这个时候，岳夜也就明白了长生堡主的意思。
? 在胡三绝传讯后的第三日，如意媚人再次来到了长生堡。
这次来的，只有郁流云与郁宗二人。这两名长老到来之后，与岳鸣在书房中单独谈了两刻钟左右的时候，待到二人离开，岳鸣又在书房中思量了片刻，便吩咐恰好前来汇报一事的林皆醉，要他把岳夜叫过来。
林皆醉听命而去，最近一段时间他忙于雷霆与重山的重建，与岳夜见面的时间倒不如先前那般多。想到能见到她，心中亦有淡淡欢喜。
岳夜正在研究长生堡外围防务，见到林皆醉前来，起身微笑道：“这两日都不见你，你在忙些什么？”
其实也不过是两日未见，往昔林皆醉外出，几月不归也是常事。现下他听了岳夜话，不知怎的，脑中忽然冒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句来，面上不由微微一红。
岳夜见他一时不语，复又笑道：“先前我见到你与池舵主谈话，另两位舵主已回分舵去了，这位舵主是要自此留在堡中么？”
林皆醉这才从方才的恍神中反应过来，心道夜心思好生敏锐。先前他与池微见面，乃是商讨重山之事，当时池微向他汇报，重山已然开始训练了。但这话现下却不好向岳夜，因此只道：“正是，池舵主为人精明能干，现在堡中人才匮乏，因此将他留在了长生堡。”
岳夜道：“我记得池舵主原先所处的分舵也颇为重要，不知可有妥当人手接管？”
林皆醉道：“池舵主推荐他原本的副手苑春山接任，此人武功出色，处事细致，对分舵的一应事务也颇为了解。”
岳夜点零头，“那就好。”
按林皆醉此时本应与岳夜明岳鸣叫她前去之事，但他今日本也想寻岳夜，想一想仍是先道：“有样东西想送给你。”着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剑递了过去。原来重山所用之剑皆为特制，前几日他公器私用，打造重山兵器时，同时也打造了这样一把短剑。
岳夜诧异接过，剑一入手，心中便是一动，这把剑剑刃锋利还在其次，更难得的是无论大、轻重、剑刃薄厚皆是极为称手，剑柄上用蓝宝石镶嵌成一朵五瓣花，亦是正合岳夜的审美。这把短剑或许不是江湖上最名贵的一把剑，但绝对是最适合岳夜的一把剑。
岳夜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道：“这剑实在是好，多谢你。”
林皆醉微笑道：“你喜欢就好。堡主在书房，寻你有事，快去罢。”
岳夜将短剑收入怀中，与林皆醉联袂而出。却听身边林皆醉的声音低低，宛若耳语。
“很久没有送你花了，先送你这个罢。”
? 岳夜忍不住触碰了一下剑柄上的宝石花朵。从前为了避嫌，林皆醉除了那些花之外，并没有送过她其他的礼物。这却是第一次，他没有再避讳，正式的，送出邻一件合心的礼物给她。
林皆醉另有他事，带岳夜到书房门前便先行离开了。岳夜敲门进入，行礼如仪，岳鸣见到她来了，挥挥手道：“你坐下。”
岳夜依言坐下，但岳鸣却半晌不曾话，这实在不是他素日个性，岳夜心中诧异，但她颇有耐心，便静坐等待。
又过一会儿，岳鸣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终于还是开了口，“你的母亲，已经去世许多年了。”
岳鸣并不是那等多愁善感之人，岳夜之母去世时，他虽也难过，但这些年来并未提过几次，现下特地叫岳夜前来，却没来由地了这么一句，岳夜不免更加奇怪，但父亲既这般，她自然是垂首道：“是，我也很思念母亲。”
岳鸣又咳嗽了一声，道：“若你母亲还在，也不必我来和你这个事。”他道：“今日里如意盟那两个长老又来了，他们这次来，是奉了郁层云的令，替郁金堂向你求亲。”
岳夜一惊，一时间竟不出话来。岳鸣到底不是那等性情犹豫的人，虽然父亲当面与女儿她的亲事有些尴尬。但第一句既然出口，后面的话也就好的多了。
他续道：“郁金堂那个子，前些时日你也是见过的，行事不及咱们家的人，暗器本领倒也过得去，相貌也不算丑。郁层云求这门亲事，一个，是为了长生堡和如意媚合作；另一个，就是他听郁流云他们到了你，知道你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因此替他儿子向你求亲。”
岳鸣的个性，素来是不喜欢遮掩的，他既与岳夜了这门亲事，就要把前因后果，利害关系都清楚。他见岳夜面上虽然有些微红，但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羞涩，心中却也满意，又道：“若是早先的时候，我倒没想过这些，只想将来寻一个青年才俊给你，嫁了也就是了。但现下看你，却实在是有些出息的，因此我将如意媚情势与你听，你自己寻思寻思。”
岳夜微一点头，声音虽轻却清晰，“父亲请讲。”
岳鸣便道：“如意盟你想也听过，盟主便是郁层云，还有一个副盟主叫做凤阮，这女子原是暗器名门凤眼门的掌门，后来带着整个凤眼门投了如意盟。此人很是能干，手中也有一部分势力，又有一个女儿凤鸣，听也是个厉害角色。自然，现下如意盟还是掌握在郁层云手中，但郁层云年纪也不轻了，日子还要看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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