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把头拍了拍张平的肩膀，“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完，王把头就离开了。
张平看着王把头远去的背影。
“秀兰，”张平转过头对李秀兰，“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陈红。”
李秀兰摇了摇头，“我不累，我也想在这里陪着她。”
张平看着李秀兰，心里的幸福感也在增长。
“那好吧，”张平笑了笑，“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然后回来换着守。”
两人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吃店，点了两碗面条。
李秀兰一边吃面，一边偷偷地打量着张平。
她发现，张平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也更加稳重了。
尤其是刚才换轮胎的那一幕，更是让她对张平刮目相看。
吃完面条，两人回到医院，换着守在陈红的病床前。
第二早上，陈红醒了过来。
看到张平和李秀兰守在自己的身边，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张平哥，秀兰姐，谢谢你们……”
张平笑了笑，“你感觉怎么样了？”
陈红虚弱地：“好多了，就是还有点没力气……”
“好好休息，”李秀兰温柔地，“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回村。”
陈红点点头，脸上很疲惫。
陈红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精神头却出奇的好。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张平连忙上前扶住她。
“张平哥…秀兰姐…我没事了…”陈红的声音虚弱。
李秀兰心疼地摸了摸陈红的额头，“好些了吗？可别硬撑着。”
陈红摇摇头，“我…我想跟你们件事…”
她顿了顿，眼神似乎有些逃避，“我…我申请拆了我的自留地。”
张平愣住了，手里拿着刚从食堂买回来的稀饭，差点洒出来。
“你啥？拆…拆了自留地？”
李秀兰也一脸惊讶，“红啊，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这自留地可是咱们的命根子啊！”
陈红咬了咬嘴唇，“我知道…可是…我…我不能再有农意识了…我…我要响应号召…”
张平把稀饭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发出“砰”的一声。
“响应号召？响应哪个号召？饿死人不偿命的号召吗？”
“现在这世道，自留地可是咱们的保命田！你要是拆了，拿什么活下去？”
陈红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可是…我…我觉悟了…我…我不能再…再…”
“觉悟个屁！”张平忍不住爆了粗口，“你要是真觉悟了，就该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活下去！”
“是填饱肚子！而不是那些虚头巴脑的口号！”
李秀兰连忙拉住张平，“张平哥，你别激动，红刚醒，身子虚…”
张平瞬间瞪大了眼睛，喘了一大口气，“陈红，我知道你是个好同志，可是…可是这世道…唉…”
陈红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张平放缓了语气。
“我…我怕…怕别人我…我思想落后…我…我…”
陈红哽咽着不出话来。
张平叹了口气，“红，你听我，现在这世道，谁还管你思想落后不落后？”
“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本事！”
“你要是真想为集体做贡献，那就好好养好身体，将来才能出力气干活！”
陈红还是摇头，“不…不协我…我已经申请了…公社…公社明就来人…”
张平一听，火气又上来了，“你…你…”
“张平哥，算了…”
李秀兰拉住他，“咱们去公社，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张平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红，转身就往外走。
李秀兰安慰地拍了拍陈红的手，也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公社，张平二话不，直接找到了公社主任。
“主任，陈红她…她脑子烧糊涂了，您可不能听她的啊！”张平急切地道。
公社主任是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慢条斯理地扶了扶眼镜。
“张啊，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陈红同志的觉悟很高啊，她主动要求拆除自留地，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啊！”
张平一听这话，差点气笑了，“主任，您…您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啊！”
主任摆了摆手，“张啊，我知道你关心陈红同志，可是我们也要顾全大局嘛！”
“陈红同志的觉悟，对我们整个公社都是一种激励！”
张平还想再什么，却被李秀兰拉住了。
“主任，”李秀兰语气平静，“陈红她刚从鬼门关回来，身子还虚着呢，您看…能不能让她先养好身体再？”
主任推了推眼镜，“这…不太合适吧？陈红同志的觉悟…”
张平再也忍不住了，“觉悟！觉悟能当饭吃吗？”
“主任，您要是真觉得陈红觉悟高，您就把您的自留地也拆了，跟陈红一起响应号召啊！”
主任脸色一变，“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
张平冷笑一声，“主任，您要是舍不得，那就别逼着别人舍得！”
“陈红她刚醒过来，脑子还糊涂着呢，您就别添乱了！”
主任涨红了脸，“你…你…你这是污蔑！我…我这是为了集体…”
“为了集体？”张平打断他，“为了集体就能让人饿死吗？”
“主任，您要是真为了集体，就该想想怎么让大家伙儿都吃饱饭！”
李秀兰见张平越越激动，连忙拉住他，“张平哥，咱们…咱们先回去吧…”
张平一把甩开她的手，“回去？回去看着陈红饿死吗？”
他指着主任的鼻子，“我告诉你，陈红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是要担责任的！”
完，他转身就走，李秀兰无奈地叹了口气，连忙追了出去。
张平一路气冲冲地回到村里，李秀兰在他身后一路跑，好不容易才追上他。
“张平哥，你别生气了…”李秀兰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张平压下自己的愤怒，没有甩开她的手，“我怎么能不生气？陈红她…她…”
“我知道…我知道…”李秀兰柔声安慰他，“可是…可是你这样…也没用啊…”
张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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