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卫入狱之后，丁汾接掌御城卫，不仅改了苏卫定下的巡视路线，还将班次全部打乱重排。
见人就挑刺，恨不能立马将自己人安插进来。
萧钰已经和他发生几次冲突，甚至动过手。
丁汾没占到什么便宜，明晏此刻又回了京，也不好在刻意打压萧钰。
只是给她安排更多的活。以公务压着她，打的就是她不满反击，就学苏卫驱逐他一般，将她找理由踢出去。
萧钰心中明白，只能暂时忍下。
每日带着人在各处巡视。
好在手下的人苏卫已经换过许多，大多都还是会听她的话。
外出巡视之时，丁汾也不是一直看着，萧钰便去查别的事。
那邢岩被抓获时出来认领的那个富商，京兆府的缺时也登记过他的信息，可是后面莫名其妙消失了，连带人也找不到。
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换走了人犯，李庸也没脸，心甘情愿认了罚。
可成元帝已经下令此事不用京兆府再查，可李庸心中不服，还是私下在查探。
萧钰找过他，他便将自己查探到的信息和推断都告诉了她。
萧钰循着当时的询问的记忆去拿富商的地方查过，根本没有他口中所言的宅院。
沿着当时事发之时曾永峰碰到邢岩的地方去查。
李庸，那日色尚早，邢岩在街边吃朝食，也许不是偶然为之，可能曾在附近活动过，走访看看是否有所发现。
萧钰这两一直拿着李庸找画师重新画过的有络腮胡画像的邢岩和干净面皮的邢岩画像在四处询问。
邢岩面颊上有之前明晏在陈州时射中留下的疤，若是有人看到应该会记得。
走了两日都没什么收获，本以为一无所获，结果街边一蹲着的乞丐记得一个大胡子脸上有疤的人，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萧钰画像中的人，只又像又不像，他也看不懂画。
总归是线索，萧钰也问了清楚。
乞丐是一晚上窝在街边靠着睡觉的时候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络腮胡男人进了前面不远处一条巷子。
当时黑看不清楚五官，只是在转角的时候，被路边的灯笼一照，乞丐看到了他面颊上的一道疤痕，所以多看了两眼，这才有印象。
乞丐只知道他去了前面一条暗巷，具体去了哪儿不知道，只能个大概。不过记得很清楚，亮了才出来，之后就再没见过。
根据乞丐的日期，邢岩应该是从暗巷出来之后，在街边喝羊汤的时候被曾永峰碰到的。
有了线索，萧钰也没冒进，思来想去，先告诉了温承，让他拿主意。
温承知晓此事陛下不愿声张，只能密查，也没带人，和萧钰一起去了巷子查探。
这条巷子位置隐蔽，四周不少树木，种了好几棵腊梅树，已经长得老高，挡住光线，隆冬时节黄梅花开，香气袭过几条街，巷口刻着已经冲刷得不甚清晰的黄梅巷三个字。
乞丐在前带路，径直走近，怀里揣着萧钰给的银钱，十分热情，“这条晚香巷不大，一共也就十几户，不过住的人很多。”
温承想起进来之前看到的刻字，问道：“这不是叫黄梅巷吗？你为何是晚香巷？”
乞丐摸头，“大家都的晚香巷，没听什么黄梅巷。”
温承看他年幼，又是乞儿，想来知道的不多，也没追问，而是问他最近还见过那大胡子没有，乞丐也只是摇头。
乞丐也不记得确切的位置，只带着两人往里走，道：“大概就是这般，屋门隔得近，我也不记得到底是哪家了。”
萧钰又给了他一串钱谢过，乞丐借过钱欢喜地跑了。
萧钰拿出画像，“只能一家家问了。”
萧钰敲门去问。
温承朝四周看了看，巷子歪歪扭扭，几乎每家门外都挂着红色灯笼，白日里家家紧闭门户没有什么动静，走进去比在外面要冷一些。
抬头看着院墙内的屋子，窗户也是紧闭，窗外也挂了红灯笼，灯笼上还画着花草鱼虫。
萧钰敲了很久的门，里面都没人开，正要放弃去下一家，门内传来不耐烦的脚步声和抱怨。
“白不做生意，敲这么急做什么，没见过这么猴急的。”
木门打开，是一位穿着艳丽的丰腴中年女子。
打着哈欠靠在门边，身上披帛松松垮垮搭着，满脸疲惫。
嘴里虽在抱怨，可还是面带笑容，却在打开门看见一脸疑惑拿着画像站在门口的萧钰时愣住，上下打量她许久，警惕道：“娘子，你上这儿来做什么？”
萧钰也在打量她，闻言把画像拿给她看，“见过这个人没有，五前来过这儿。”
那女人只瞄了一眼，也没细看，嘴里就喊着，“没有没有，快走。”
作势就要关门。
萧钰伸手抵住门，“再好好看看，再问问你家里的人，都见过没。”
“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上别家去问，别在我们这儿闹事。”
萧钰还欲再问，那女人已经不耐烦要关门，温承上前拦住，道：“我们不是来闹事，是找人。”
转身让萧钰将腰牌取下，在她面前亮了亮，“御城卫问话，你若还想好好做生意，劝你将知道的都清楚。”
中年女人面色大变，忙告饶请罪。
温承一一问过，又进去查看一番，见过里面所有人看过画像，都没见过邢岩。
两人一走，那中年女人赶紧关了门。
萧钰疑惑道：“怎么都是女人？里面的味道也太闷了，香得人头疼。”
温承看着她，委婉道：“你去了御城卫不少时日，对京中各街道情况还不熟悉吗？”
“还没那么熟，这边以前我很少来。”
温承想了想，提示道：“这里的人，应该不大欢迎官差。”
“为什么？”萧钰更不解，“既然如此，你还让我亮腰牌做什么？”
温承换了个法，“你可知道，暗娼？”
萧钰愣了愣，点零头。
温承道：“这里，应该住了很多暗娼。”
萧钰恍然大悟，难怪每家外面都是红灯笼，里面那么多女人，穿着也艳丽，不像正经良家子。
依然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以前来过？”
温承一噎，无语道：“我有眼睛会看，有脑子会想。”
萧钰：......
“你在骂我没脑子？”
温承已经抬脚去了下一家，“不敢质疑萧将军。”
萧钰上前敲门，不忘回头调侃道：“来过就来过呗，谁还没个需求的时候，不过我觉得这样始终还是不行，你要是有喜欢的不如带回府去，外面的不干净。”
温承看向她，强调道：“没来过，文人嫖娼，颜面扫地。”
萧钰撇撇嘴，想到刚刚上一家查看之时遇到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哈欠连不耐烦的模样。
“她们自甘堕落，只要没做违法之事，为什么要怕官差？”
温承道：“你真知道什么是暗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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